這是李甘的條件,這些做了很多事情,倒是也積累了一些錢財,但是此時小命要緊,李甘到底有決斷,毫不遲疑的便將自己的底牌拿了出來,否則隻怕到時候想拿也來不及了,但是老頭平靖不波的臉上,就好像沒有聽到一樣,等李甘遲疑著想要再說一遍的時候,卻聽老頭哼了一聲:“囉嗦,說了留你一命,哪還有這麽多廢話。”


    李甘一呆,雙眼閃過一絲喜意,朝老頭一抱拳低聲道:“多下前輩不殺之恩。”


    話音落下,李甘便要朝外掠去,既然大門不通,便要翻牆而去,便在此時卻忽然聽老頭啐了一口:“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想走嗎,沒那麽容易,總代留下點東西吧。”


    說罷,輕叱一聲,單手一揮,便有幾張符紙淩空飛出,卻並不燃燒,而是自行懸浮在半空中,正落在李甘頭頂上方,就在李甘縱身欲上之際,這幾張符紙卻是光芒大作,隱約中仿佛看到一座大山從虛空中壓下,將剛剛騰起身形的李甘一下子給砸落下來,耳聽李甘一聲慘叫,跌在地上便爬不起來了。


    李甘這一刻是肝膽欲裂,心中大驚,猛地一咬牙,索性豁出去拚了,心念動處,便要催動蠱蟲殺出,哪知道心念連閃,卻不見體內蠱蟲有絲毫動靜,感覺蠱蟲仿佛也被大山壓住一般,雖然還能和他心神相通,但是卻隻是一動也動不了,就連他修煉的噬魂毒霧也沒了動靜。


    李甘臉色灰敗,心中驚駭不止,還想開口求饒,卻哪知道竟然連張嘴也張不開,這座符紙化出的大山,將李甘所有的一切都鎮壓了,這老頭麵前,李甘就是一隻待宰的羔羊,根本就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就連神巫門的二宗主也沒有帶給李甘這樣的感覺。


    隻是老頭並不理睬瀝幹的感想,流露出一臉的思索的表情,上下打量著李甘,半晌,忽然笑了,單手一抖,一張符籙躍在手上,輕輕一甩便化作一把火焰刀,然後望著李甘嘿嘿的冷笑道:“既然師姐說留你一命讓你報信,自然這腿腳不能去掉,這腦袋也不能去掉,不然你就死了,這樣吧,留下兩條手臂權當見麵禮,我就留你一命回去送信。”


    話音落下,老頭嘿了一聲,當真是手起刀落,也不管李甘願不願意,是不是會有意見,一刀一條將兩隻手臂給切了下來,傷口斷處根本不見一絲鮮血流出,被火焰那一瞬間將傷口給燒的連血都不留,而且那兩條手臂方一被切下,便化作一蓬火焰燃燒起來。


    這一切隻不過幾息之間的事情,也就是說了幾句話而已,李甘雙臂被斬下,人也被鎮壓在此地,而一邊孫乾躺在地上打著滾慘叫著,隻是此地被封鎮了,再大的叫聲也傳不出一點,看著孫乾隻是慘叫了一會,便已經被燒成一截子黑炭,冷風一吹,便化作偏偏的灰燼消散,至此孫乾竟然什麽也沒留下,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老頭揮了揮手,將那幾張符紙收了回來,然後沉聲道:“快點滾吧,回去告訴那個什麽狗屁二宗主,就說他攤上事了,攤上大事了,叫他把脖子洗白一點,好等著我們去宰他,記住了,我們是彭祖一脈的人,敢對我們彭祖一脈的人下手,真當我們這一脈沒人了是咋地。”


    說話間,李甘便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雙臂已經不再,卻感覺不出多疼,那一瞬間傷口就被燒的死了,李甘悲戚的看著空空如也的雙臂之處,心中泛起一絲苦痛,但是卻不敢多說,更不敢去針對老頭,否則隻怕小命也要丟在這裏,自己在老頭麵前根本就是毫無反抗之力,所以李甘隻是默默地走了。


    老頭搖了搖頭,歎了口氣,緩步朝屋裏走去,倒背著手,倒是頗有衣服學者的派頭,一身唐裝很是合體,頭發更是梳的一絲不苟,戴著墨鏡,邁著小四方步,一搖三晃的走進了屋裏。


    屋中,宋姐已經爬了起來,身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除了有一點酸癢之外,已經一點事情也沒有了,就連內裏裏的受傷的髒器也完全恢複,正一臉恭敬的站在那裏,而龍婆婆則站在床前,仔細的為我檢查傷勢,至於李忠李順二人,雖然李忠有傷在身,但是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在痛苦也隻能忍著不出聲,倚著牆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臭小子,收你當徒弟算是丟人現眼了,竟然被這種小術給傷了,還差點丟了性命,要不是這女娃你這條小命可就懸了。”龍婆婆一臉的恨鐵不成鋼的摸樣,絲毫不給我留麵子。


    我苦笑了一聲,歎了口氣:“師傅,這能怪我嗎,我才拜師了這麽兩天,您還根本就什麽也沒教我呢,我能斬殺那個害人的混蛋就不錯了。”


    哪知道話音方落,那老頭就走了進來,耳聽的我的話,不由得重重的冷哼了一聲,伸手推了推墨鏡,啐了一口,輕蔑的道:“這點出息,和你師父一樣也就是這點出息了,當年師傅瞎了眼讓你師父做掌門,而今您師傅又瞎了眼收了你這麽一個徒弟,真是天道循環呀。”


    微微一呆,我不由得為之氣結,雖然知道這是我的師叔,但是心中也難免在腹誹,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我才拜師沒兩天,有這些手段就不錯了,你這麽牛,把你徒弟叫出來,看看他拜師這麽兩天的時候,有學了什麽手段,我心中哼了一聲,大為不服氣。


    哪知道我的念頭方落,卻見老頭橫了我一眼,嘴角扯出一副譏誚的意思,嘿了一聲:“小子,剛在心裏念叨我這當師叔的,你膽子可不小呀,我要是收個徒弟絕對比你強你信不信。”


    聞聽此言,我不由得一愣,臉色微變,這老頭怎麽竟然仿佛知道我在想什麽呀,哪知道這年頭還沒落下,老頭猛地瞪了我一眼,不滿的哼了一聲:“臭小子,你師父怎麽教你的,這般放肆無禮,我是你師叔南山居士,可不是什麽老頭老頭的,再敢這般無禮,可別怪我打你的臉。”


    我徹底石化了,我師叔南山居士,此刻我什麽也不敢亂想,自己每轉一個念頭就被師叔看的透徹,難道師叔有讀心術不成,有了這個念頭,我自然不敢有絲毫放肆,哪還敢有一點不敬的念頭閃過,否則挨打也是活該。


    見師叔訓斥我,師傅龍婆婆可就不滿意了,冷哼了一聲:“趙錢孫,你少在我麵前裝模作樣的,你那點本事我還不知道嗎,徒弟,別搭理他,他哪會什麽讀心術,不過是一些揣摩人心的手段而已,你該罵的罵,他要是敢打你,我就打他給你出氣,當年你師祖就是看不上他這副不知所謂的摸樣,才讓我接了掌門之位的,到了現在還是這幅德行。”


    趙師叔臉色微變,正待出言反駁,哪知道龍婆婆卻根本不再理睬他,雙眼盯著我,輕嘿了一聲,單手在我身上的傷口上一拍,便有一隻蠱蟲飛出,徑自沒入宋姐體內,隻是這蠱蟲一出,我的傷口又開始流血,龍婆婆卻不驚慌,但是按住我的傷口,掌心有一絲火熱傳來。


    第九十九章 竹杠梆梆響


    龍婆婆的掌心傳來一絲絲的熱意,就仿佛有無數隻螞蟻在我的傷口處爬一樣,若不是我實在不能動隻怕早就如哪天韓濤一樣,扭的不知道什麽樣子,這種酸癢直往骨子裏鑽,我忍耐了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呻吟出聲,隻是即便是出聲呻吟,也是控製著聲音,因為我對韓濤的那種叫聲實在是記憶猶新,自然不會再出現那種動靜,否則就沒臉見人了。


    半晌之後,龍婆婆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先是挪開手,然後在傷口上一拍,便見一顆血珠從傷口中飛出,隱隱的有一絲絲的曆嘯聲從血珠中傳出,被龍婆婆伸手抄在手中,然後隨手丟進屍油燈中,隻聽一聲慘厲的叫聲,然後屍油燈上冒起一股青煙,血咒之力便算是徹底清除了。


    就在血珠飛出之際,所有的力氣又回到我的身上,這一刻我喜悅之極,這種有力氣的感覺真是太好了,剛剛半直起身子,龍婆婆一張康體符拋出,淩空無風自燃,化作一蓬白光沒入我的體內,隻是瞬間我的傷口便已經完全恢複,若不是衣服被撕壞,還真看不出曾經受過傷,隻是那一絲絲的酸癢卻是揮之不去,讓人始終無法忘記曾經的傷口。


    “多謝師父,我已經沒事了。”從床上一躍而起,抱了抱拳朝龍婆婆彎腰道了聲謝。


    哪知道龍婆婆卻是一陣桀桀的怪笑,然後朝我使了個眼色,一時間我沒明白過來,但是龍婆婆再一次將目光甩向師叔趙錢孫的時候,我會意了,趕忙走到師叔麵前,恭敬地朝師叔拜了下去,正兒八經的行了個大禮,嘴中還恭謹地道:“師叔在上,請受師侄一拜。”


    話音落下,一個頭磕在地上,重重的傳來一聲響,將我自己也嚇了一跳,沒想到竟然磕的這麽響,隻是卻也磕的我撓頭升騰,微微有點暈乎乎的,一時間犯迷糊,哪裏還想到起來,隻是趴在地上等待著恢複,但是師叔可不這麽想,見我一個頭磕的這麽響,臉上登時堆滿了笑容,說真的,開始的時候知道了師姐收了個徒弟,心中很不是滋味,大為不平衡,因為他還沒個徒弟,又是無兒無女的,來的時候自然看我不順眼,不過這一個頭磕下去,師叔卻在那一瞬間心中充滿了滿足感,找到了當長輩的感覺,剛才對我的不順眼瞬間不翼而飛,趕忙雙手攙住我,咧著嘴笑道:“都是一家人,不用行這般大禮的,快起來,快起來讓我看看。”


    但是哪知道話音落下,我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還是趴在那裏不動,師叔哪知道我是一個頭吧自己磕懵了,此時腦袋裏嗡嗡作響,暈頭腦脹的,哪裏聽到師叔的話,但是見我沒起來,師叔可就一下子呆住了,這可就坐蠟了,師侄為啥不起來呢,腦海中轉過無數念頭,登時恍然大悟,一拍腦袋嘿了一聲:“你看我這記性,人老了不服老不行呀。”


    說著,從懷裏取出一把金錢劍塞到我手裏,這卻是師叔多年煉製的法器,修習好了,可以禦劍殺敵,自有不一般的靈性,便是師叔在塞到我手中之際,還聽到金錢劍在鳴響,許是不舍得離開師叔,奈何師叔此時老懷大慰,卻大為舍得。


    隻是金錢劍塞到手中,我還是沒有反應,師叔一呆,撓了撓頭,臉上現出一陣苦笑,這師侄心也忒大了吧,咳嗦了一聲,懷中卻在沒有值得拿出手的東西,隻是師侄跪在麵前,師叔卻有些下不來台,略一沉吟,便咬了咬牙,將懷裏自己費力畫的符籙全都拿出來,直接塞進我的手裏,嗯了一聲道:“小子,我就這點存貨了,現在全都給你了,你起來吧。”


    話音落下,還是不見我起來,這一下師叔算是尷尬到家了,一張老臉有些飛紅,恨恨的瞪了我一眼,隻是卻再也沒有拿得出來的東西了,自己出門可沒記得這碼子事,心頭微微有些著惱,哼了一聲:“臭小子,別沒完沒了的行不行,等我回去給你補上就是了。”


    話音落下,將袖子一甩,理也不理我便走到一邊,隻是我卻還在那裏趴著,即便是師叔走到一邊,老臉卻還是下不了台,心頭升怒,哼了一聲望向龍婆婆:“師姐,這是你教的吧,故意讓我下不來台是吧,哼,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那心思,想看我笑話——”


    龍婆婆不解的看著我,按理說我也不是那貪得無厭的脾氣,今天這是怎麽了,雖然示意的是她老人家,但是卻沒讓我沒完沒了,對我這種表現也是大為不滿,兩步走到我身邊,伸手將我強行拉了起來,卻見我雙眼發旋,人也晃晃悠悠的,不由得笑了:“這個笨蛋,叫你磕個頭都能把自己磕暈了,你也算是天下獨一個了。”


    一旁的師叔看我這幅德行,登時心中什麽也沒白了,卻更是哭笑不得,這都哪裏的事呀,自己卻是表錯情了,一時間呆立當場,懊悔著剛才送出那麽多東西,隻是想要責怪我好像又不是那麽回事,隻能無奈的哼了一聲:“看見沒,見到我這個師叔這般激動,這是心誠所致呀,這個師侄好。”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從眩暈中醒轉過來,看看一屋子人帶笑不笑的,心裏還有點納悶,特別是師傅一臉的似笑非笑,師叔一臉鬱悶,我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是對那個看到手中的金錢劍和符籙,卻有些發呆,扭頭看看師傅不解的道:“師傅,這是你給我的?”


    師叔聞言老臉一黑,氣的差點破口大罵,不由得哼了一聲,卻聽龍婆婆桀桀的怪笑道:“徒弟呀,這你可找錯人了,這些東西都是你師叔送給你的見麵禮,桀桀——”


    看得出這金錢劍的靈性,當值是師叔煉製了很多年的,再看看這些符籙比起師傅那裏淘換來的五雷符什麽的,確實要精細了許多,其中更有幾張金色的符紙,顯然更加貴重,我心中遲疑著,撓了撓頭望向師叔:“師叔,一見麵你就給我這麽多好東西,這合適嗎?”


    我是真心覺得不太合適,哪知道這話無異於在師叔傷口上撒鹽,氣的師叔嘴角抽搐不已:“合適,怎麽不合適,我這當師叔的應該的,以後不用向我磕頭了。”


    嘴上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卻是鬱悶得很,這一次吃虧吃大了,卻還什麽也說不出來,真是八十老娘倒繃了孩兒,這是一次深刻的教訓呀。


    一場鬧劇就這樣收場,我成了最大的受益者,接下來,龍婆婆望向宋姐臉色變得陰沉下來:“小丫頭,你們神巫門約我前來,難道就讓你這個小丫頭和我說話嗎,你的長輩呢?”


    宋姐本來還在一旁看著我,嘴角還掛著一絲笑意,哪知道說話間龍婆婆卻已經邁入正題,而且語氣森森,然後並不是很友好,心中一驚,趕忙朝前走了兩步,雙手抱拳朝龍婆婆恭謹地道:“婆婆,這次你來得突然,也沒有事先交代好,我們長老堂的幾位長老都有交代,隻要您來了,便囑咐我要趕快和他們聯係,也好來迎接您。”


    龍婆婆哼了一聲,自然知道宋姐打得什麽算盤,心念一轉,將目光落在宋姐身上:“那還等什麽,傳訊你們那幾個長老,叫他們來見我,既然想要合作,那就讓我看看他們的誠意。”


    說話間嘴角蕩起一絲冷笑,雙眼望定宋姐,看的宋姐心驚不已,這老婆婆果然喜怒無常,與傳說中的一般,就連哪位南山居士也是一般無二,彭祖一脈的人顯然都不是善茬子,趕忙應了一聲,都收打出一隻蠱蟲,飛向湖州方向。


    接下來,宋姐和李忠李順力邀老婆婆和師叔一起出去吃頓飯,要為兩位接風洗塵,隻是龍婆婆顯然不給麵子,哼了一聲,裏也不再理睬她,頗讓宋姐下不來台,卻有無可奈何,心中生氣都生不起來,隻能呐呐的苦笑著退到一邊,靜待龍婆婆吩咐。


    龍婆婆轉頭望向我,眼神柔和了許多,嘴角也掛著一絲笑容,卻忽然問道:“你那個朋友呢,怎麽不見他呢?”


    朋友,我立馬想到韓濤,心中不由一緊,遲疑了一下,朝龍婆婆歉意的笑了笑,然後掏出電話給韓濤撥了過去,隻是電話想了半天也不見有人接,心中一沉,一種不好的預感浮上心頭,緊接著給高鬆撥了過去,但是過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接電話,我的一顆心不斷朝下沉去,抬頭望向龍婆婆戈聲道:“師傅,他們的大話都沒人接,您看看怎麽辦呀?”


    聽得出我語氣焦急,龍婆婆皺了皺眉頭,反問道:“他們幹什麽去了你總該知道吧。”


    “師傅,我讓他們去追蹤那些雲貴來的混蛋了,隻是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裏,昨天的時候,韓濤打電話來說,他們已經盯上那些混蛋了,師傅,我擔心——”我咬著牙,心中的焦急無言以對,隻怕韓濤和高鬆是出事了,不然不會不接我電話,到底出了什麽事情,想到那些人的所為,我心中差點崩潰,難道是和那些混蛋動手了,那麽現在他們可能就已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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