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什麽味兒啊?!”裴忱差點沒吐了。


    青年有些尷尬,“香、香水……”


    裴忱193的大高個,此刻縮在角落,本就暴躁的精神,這會兒隨著額角青筋突突跳,刺撓得不行。


    “你對我使用精神力?”


    青年聲音柔柔的:“我可以安撫裴少,您的精神世界並不難介入,看來我們契合度不低呢……”


    直到現在唯一能夠順利侵入裴忱精神世界還不讓他暴躁的人,隻有溫宿。


    如果像剛才青年這樣,隻會適得其反。


    契合度占一方麵,能否被黑蛟同意,疏導時不讓裴忱感到一丁點難受,才是最重要的。


    顯然青年隻占一樣,還在沾沾自喜。


    “草!”裴忱直接翻臉,目眥欲裂瞪著他們,“滾出去!都滾!”


    黑蛟已經被青年草率地侵入而喚醒。


    毀滅性的壓迫刹那間充斥包間,如同一座大山,壓的所有人五髒六腑疼痛不已。


    “去……找溫宿!”


    裴忱痛苦到臉色漲紅,脖頸青筋暴起,隱隱處於失控邊緣。


    “我……車上……溫宿帶……來!”


    高個子保鏢看情況不對,立即跑出去找人。


    “裴少!”另一位保鏢把店長青年全部轟了出去,忍著劇痛靠近。


    畢竟跟著裴霜十幾年的老人,自然清楚裴忱的老毛病。


    平常隻是狂躁。


    但被那青年影響,進入即將暴走狀態,如果不及時控製,黑蛟能把四方館夷為平地!


    裴忱抱著頭,牙關咬的咯吱咯吱響,擠出調不成調嘶啞至極的話:


    “溫宿……宿……宿宿……”


    -


    裴忱進入四方館後,車內溫宿獨自生了一會兒悶氣,揉揉被裴忱握痛的臉頰。


    心不在焉地打開手機,看16班的群裏學員們在聊天。


    不知道什麽時候,群裏多出好幾十人。


    溫宿好奇翻開群員名單,發現來的全是一班的同學。


    江北行:[我們班有人光明正大翹課了。]


    餘晚:[我同桌呢?我宿!我宿!]


    溫宿能腦補出餘晚小雞崽找媽媽那副樣子。


    正想在群裏回他一句,幫自己請假。


    一條消息突然蹦出來。


    江北行:[報告!我們校霸拐了個小可愛跑了,門口大爺親口跟我說的!保真!]


    餘晚:[誰?]


    南新:[?]


    顧姣姣:[誰?]


    顧姣姣:[畜生!下手這麽快!]


    “顧姣姣”撤回了一條消息。


    緊接著一連串學員吃瓜打問號。


    顯然很好奇暴躁校霸把誰給拐走了。


    16班也有人猜到可能是誰,卻不敢提。


    江北行:[獨家消息,有償有償,我隻告訴一個人~]


    溫宿毫不猶豫點進江北行頭像,加他為好友,通過申請後,把僅有的三十二塊八毛發過去。


    江北行:[?]


    溫宿:[能不能……不說出去。]


    江北行發來一個呲牙大笑的表情。


    江北行:[你來晚了,你家班長買走了第一手情報,至於會不會發展二手三手……]


    溫宿卻放心了。


    班長南新絕對不會亂傳。


    人看起來冷冷的,但是心熱,要不然溫宿無家可歸時也不會第一個想到南新。


    至於餘晚,怕他擔心,有時候哭的比自己還慘。


    手機叮咚響起消息聲。


    江北行:[你和裴忱什麽關係啊?他沒把你怎麽樣吧?我好奇問問,不說也可以。]


    溫宿:[那我就……不說了。]


    關掉手機,溫宿沒有再看江北行故意賣慘發哭泣的表情包。


    閉上眼睛,舔了下幹燥的唇,大腦一團亂。


    現在除了躲在裴忱家,自己的家回不去,或者是已經沒有家了。


    盡管如此,溫宿還是想問問爸爸心裏到底是怎麽想的。


    眼睛再睜開,溫宿忽然被帶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內,森綠樹冠層疊入雲海,林間彌漫濕潤泥土的氣息。


    密林深處,溫宿的藍色蘑菇亂蹦亂跳,連帶著白色菌絲也如同發瘋的藤蔓抽動胡亂揮舞。


    突然這麽急躁?


    “裴忱……”


    能讓精神體蘑菇都這麽不安的,隻有裴忱!


    雖然這討厭鬼說話難聽。


    說不定現在抱著個……浪的。


    不過,溫宿知曉其中利害,如果裴忱出事了,那會很麻煩。


    思及此,溫宿也來不及和去買水的司機大哥交代,推開車門下去,跑進了四方館。


    進入大廳便看到一位中年男帶著一群年輕男女走進通往後院的走廊。


    溫宿立即跟了上去。


    聽見前方中年男訓斥:“真是沒用!你在想的什麽,憑你也配介入裴少精神世界?”


    “現在闖出禍了!隻能來找館主,等著被開吧你!”


    另一道青年音略顯委屈:“誰能知道裴少這麽暴躁,剛才他甩我胳膊碰到我的臉了……一個花花公子一點也不溫柔。”


    裴忱?


    溫宿估摸他們說的應該就是裴忱。


    加快腳步想要上前去問問。


    不料過了一扇月洞門,前麵那些男女不見了,溫宿跟丟了,視線環視四周。


    這裏要比其他地方雅致的多,正前方有處水榭,溫宿上前想瞧瞧半鏤空的房間裏有沒有人。


    走近了,裏麵隱隱傳出說話聲。


    “是他們三個給夠了錢才進來,我也不知道他們做出這種事,您清楚的,我哪有資格詢問客人身份,隻不過看著臉生些。”


    細聲細語的調,是南部海峽居民特有的嗓音。


    “唐緹約,和我說話,別夾著嗓子,你一個帶把的,整天扮成女人有意思?”聲音有些冷,很沉。


    “有意思,您不喜歡嗎?”女聲完全變成柔卻不娘的男聲。


    不久前還站在樓梯上阻攔裴忱的女老板。


    這會兒甩掉腳上高跟鞋,像是甩掉了枷鎖,一臉輕鬆。


    “裴家三兒子真不好惹,瘋狗似的,門口安保他倒是打的開心了,誤工費和醫藥費都得我出錢。”


    站在房間正中的西裝男聲音冷厲帶著幾分嚴謹:


    “裴大小姐聰明,知道這件事隻有裴忱能做,既然和你沒關係,那就別傷了表麵和氣。”


    “知道了……聊完他,說說你,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的?”唐緹約眼睛浮動得意的笑。


    透過鏤空窗子,溫宿親眼瞧著那道曲線明顯的身體,偏頭貼在男人胸膛,沒骨頭似的掛在他懷裏,側麵喉結明顯。


    蘑菇驚呆了。


    “安分點。”


    男人猛地摁住他的肩膀,氣息混亂:


    “去把那幾個人交給裴三,記住,四方館已經屬於紅燈區,不能沾毒,否則我也保不了你。”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伴生獸雖然是狐狸,但沒有九條尾巴,隻有小命一條,當然萬分珍惜啊。”


    唐緹約往前湊了湊,無所謂肩膀被捏痛。


    故意在男人滾動的喉結親一口。


    雖是男身女相,但這張勾人的臉完全不違和。


    “抱我,腳痛。”


    “你可真會蹬鼻子上臉,唐緹約。”語氣不悅,卻還是彎腰將他打橫抱起。


    “外邊有人,呆得像根木頭似的。”唐緹約輕輕朝男人耳畔吹氣。


    “副會長,晚上來嗎?”


    “想了?”


    “不想那我找你做什麽?蓋被子純聊天嗎?”


    唐緹約指尖不老實地在他脖頸處滑動。


    動作很快被製止。


    “帶外邊的小孩離開,晚上我去找你。”


    門外溫宿早已經跟賊一樣,蹲下身慢吞吞往外挪,兩隻耳朵紅的快要滴血。


    早聽說四方館不是正經人來的地方。


    如果惹了這裏的人,會被關起來。


    “裴忱……你保重……”溫宿覺得自己努力過,但是他聽到剛才的對話。


    被發現,肯定要被抓的。


    他不想……當一顆鴨子菇。


    倏地一陣急促腳步聲由近及遠,溫宿立即縮在草叢後邊。


    粗啞的男聲傳來。


    “媽的,裴忱居然找到這裏了!怎麽辦?!”


    “沒想到大小姐手底下的人這麽厲害,咱前腳剛躲過來,裴忱後腳跟到這裏!”


    “能怎麽辦?咱帶的藥不是還有,雖然是粉末,但是燒著了聞進去,效果也不錯,趁裴忱恍神時候綁了他,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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