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


    “給口吃的吧!”


    營內,到處都是傷員,呈現出了一片慘狀。


    “主公!這些傷員自從被劉裕拋棄之後,恐怕已經兩三天沒吃飯了!”魯肅說道。


    “傳令下去,立即造飯,務必要讓全部傷員都吃飽肚子!“我連忙下令道。


    身後跟隨的傳令兵即刻領命而去。


    “主公,我等此次攜帶來的糧草隻有五萬石,連同安陸的存糧在內,也隻有不到十五萬石。原本足夠七萬大軍使用四個月,如今又多了這麽多傷員,怕是撐不過三個月!”魯肅分析道。


    “再加上民夫在運輸途中的損耗,以及傷員所需要的特殊照顧,怕是隻能堅持兩個月吧!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傷員中的大部分人怎麽也得再休養三個月!再加上可能出現的意外情況,以及接下來的戰事,糧草怕是遠遠不夠啊!”我也不禁感歎道。


    “主公,不如派人回一趟金陵吧!讓張子布大人再調集一批糧草過來,若是還有醫匠、文官、兵員、器械的話,那就更好了!”魯肅建議道。


    “子敬,你覺得還需要多少糧草才夠?”我不由地問道。


    “如今僅僅是保障大軍和這些傷員的話,二十五萬石足矣。若是考慮到接下來的戰事的話,就最起碼需要五十萬石!再若是想要恢複江夏,乃至荊州全境生產秩序的話,恐怕百萬石也不嫌多!”魯肅分析道。


    “嘶—!竟然要這麽多的嘛?也不知道張子布能不能搞定!”我有些擔心道。


    “吳侯,還是用上策吧!如此費時費力,又耗費糧草,不如追擊劉裕,與其決戰,一戰定乾坤!劉裕在樊城或者新野必定存有大量的糧草,甚至襄陽、江陵也有糧草!等消滅了劉裕,奪取了荊州,吳侯還需要擔心什麽?”蒯越連忙勸說道。


    “異度先生,我請問你,劉裕比之劉景升如何?”我有些不悅地問道。


    “這…劉景升此人雖有諸多不足之處,但論保境安民,發展民生還是有一手的。荊州在其人治下的時候,百姓多能安居樂業!反之劉裕此人,自起兵以來,無一日不在戰。加之這一戰,傷亡如此多的軍民,令荊州無數人失去親人,和劉景升比起來,劉裕實在是豬狗不如!”蒯越侃侃而談道。


    “嗬,既然如此,劉裕又如何能夠在半年內就奪取整個荊州?”我冷笑著問道。


    “這…劉裕有曹軍相助,曹操不僅給了他劉荊州身上的全部官爵,還派軍隊相助,所以能在短時間內攻下荊州全境!”蒯越解釋道。


    “好,那劉裕又是如何攻下襄陽的?我聽說當初襄陽城內可是由你兄弟三人,領著兩萬大軍在駐守呢!”我再一次問道。


    “該死的劉裕早就在城內布置了無數死士,裏應外合之下我等又如何守得住?哎!”蒯越說著說著不由地歎息道。


    “那我再問你,為何十萬荊州軍在短時間內便全部倒戈?僅僅隻是劉裕得了劉景升的全部官爵嗎?”我刨根問底地問道。


    “這…”蒯越不由地語塞。


    “可見劉景升本就不得人心!但事實證明,這劉裕也是個偽善之人,將你們荊州的所有人都給騙了!劉裕也必將遭到荊州百姓的唾棄!如此形勢下,我若不顧這些傷員的安危,不顧荊州百姓的安危,執意與劉裕一戰的話那我和劉裕又有什麽分別?”我不禁生氣地說道。


    “哎…”蒯越身旁的蒯良不由地歎氣。


    “王強!”我朝身後喊道。


    王強如今作為明衛的萬戶,也就是統領,與我形影不離!我到哪,他就帶著幾名護衛跟到哪。


    “主公!”王強說道。


    “派人回一趟金陵,無論如何,都要讓張子布擠出至少五十萬石糧草來!除此以外,醫匠、文官也是多多益善。至於兵員和器械,就暫時不要了。”我想了想,然後吩咐道。


    “喏!“王強應諾道。


    “還有,將我的印綬帶去!”我連忙從腰間解下了印綬。


    這玩意在漢末就是身份、地位的象征,代表了官位,同時也是我身份的證明。所以,為了讓張昭意識到此處事情的重要性,我必須將其讓人一起帶去。


    “主公!這…”王強不由地著急。


    “拿著!派幾名可靠之人一起前去,此事至關重要!”我連忙告誡道。


    “喏!“王強應諾道,然後依依不舍地去派人辦事去了。


    “主公,從新市騎快馬趕回安陸,再坐船前往金陵,最起碼半個月!再算上糧草過來的時間,留給張子布調集糧草的時間最多隻有一個月!”魯肅說道。


    “無妨!我並沒有強求子布一次性就調集五十萬石糧草過來!那樣不僅時間不夠,恐怕金陵的艦船也不夠!所以隻要能陸陸續續地將糧草運過來就足夠了!“我向魯肅解釋道。


    就在這時,負責造飯的士卒前來稟報,飯已經造好了!


    我不由地大喜過望,連忙下令讓韓當所部五千將士,先給傷員們輪流送飯送水!


    很快,一筐筐飯團被送進營中,不僅如此,還有米粥、野菜!這已經是戰時軍中夥食的最高標準了。


    一份份飯團,一碗碗加了野菜的米粥,被送到了傷員們的手中。


    有些傷員因為傷了雙腿,雙手並無恙,已經迫不及待地吃了起來。


    而那些手臂骨折的將士就有些不方便了,尤其是那些右臂骨折,甚至兩條手臂都骨折的,就連如何吃飯都成了問題。


    我親自上去為一名傷員喂飯,起先那人出於自尊心,有些抵觸,但慢慢地也接受了。


    “好吃嗎?慢點吃,不夠的話一會還有!”我關心地說道。


    在我的親自服侍下,這名傷員也開始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魯肅等人,以及前來送飯的將士,也不禁被我的舉動所打動,然後一傳十,十傳百,被傳遍了整座軍營,大家都有樣學樣地給傷員們喂起飯來。


    等到傷員們全都吃得飽飽的,我們一行人,以及韓當所部的將士,才陸續離開,前去用餐。


    在我們離開後,傷員們紛紛竊竊私語起來。有人說我假仁假義,有人說我與眾不同,也有人說我愛兵如子,更有人被我軍的舉動所打動而感動到落淚。


    但對這一切,我此時並不知道!


    注:印綬,指的是印信和係印信的絲帶。古人在印信上係有絲帶,方便佩帶在身。也可借指官爵。


    在漢代印綬有四個等級:三公為金印紫綬,九卿及二千石官員是銀印青綬,二幹石以下是銅印黑綬,四百石及其以下是銅印黃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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