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心事兩難知,專利呈遞遇言辭。


    蘭苼樓下情難舍,舊怨新愁共此時。


    借貸纏身情漸冷,投資失利意更癡。


    空餘惆悵歸途遠,獨對斜陽歎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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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實則師長之憂,非空穴來風,雙兒雙親之憂女之心,源於深知其女也。諸多事宜,非但遠在家鄉之父母難以洞悉,即令校中輔導員,乃至雙兒口中深信不疑之同窗或師者,含前章所譽之正棠,皆僅知其一,未知其二。觀此純真可愛、似外向無憂之少女,主動聯絡實習,谘詢前程之道,每遇講解項目精要,則細心筆錄,認真領悟,及時求教,儼然一好學不倦之學子。然孰料其後,竟隱憂重重,瑣事紛擾,心錯細密而世事繁複,乃至違背師長之訓,造作孽緣,徒增勞苦。


    這日先生命雙兒翌日呈遞數項專利,查地圖知專利局近鄰查君蘭苼辦公之所。前晚雙兒夜不能寐,思及是否順道樓前候之,心懷懼意又生期盼,淚眼婆娑訴於大雙,終抱紛擾入眠。


    旦日,雙兒時至辰末至專利局,見吏員麵色凝重,憂慮難順其願。遂謹小慎微,遞專利於一女職。


    “幾冊乎?”


    “五冊。”女職眉頭緊鎖,不耐言:“噫,何其多也!”遂細審格式與題。雙兒觀其色,懼其挑剔,每翻一頁,心弦緊繃。五冊既畢。


    “此作甚劣,竟無圖示。”


    雙兒愕然,先生之專利素稱精專,首遭質疑。佯作無知,細聲曰:“吾但奉送,其餘不知。”複告校名與先生諱,女職似未聞其名,雙兒又言:“皇莆先生常申專利。”


    “詢之,果無圖乎?此等敷衍,濫竽充數,浪費國帑!”


    雙兒確知無圖,複詢先生而告之。此時,另二女職至,三人竊竊私語。其中一位體態豐腴,眼鏡架鼻,笑言:“皇莆之名,耳熟能詳,頻申專利,且每遣異生送之。”女職複歎其劣,眼鏡女則雲:“或為評職之需,故不重質。”


    終,女職令雙兒下周領請書。雙兒釋然,遞送既成,猶憶女職之言,訝先生之遇,詢於同窗小紅。小紅雲:“吾亦嚐遇此景,吏員多言辭犀利。”雙兒不欲先生知,意待麵會再提。


    事畢,視時已過辰二十,念及查君蘭苼下班之期將至,雙兒心懷矛盾,趨至其辦公樓下守候。既盼其現,又恐其未至。靜坐大堂,目不轉睛於員工通道之門,生怕錯過。幻與查君蘭苼重逢,默默尾隨,輕拍其背,彼回首,訝然問:“汝何至此?”繼而構想共膳、談心、聞其歉語、知其婚娶衝動,終依依惜別。


    時至近午,雙兒心跳如鼓,緊張至極,窺視提前下班之人,坐立不安,匿於假樹之後,不欲先露行跡,恐人誤為情侶等候。複想若未婚,則正大光明立於道口,盼其先見,共赴歡宴,相擁而別。而今,唯能偷窺其出,旁人投以異色,雙兒思彼定以為情侶之態。


    午時一至,未見查君蘭苼,或言其休沐。雙兒誓待十分鍾,未果則去。心中祈願其下一秒即現,然癡癡守候,唯癡人可為。彼已娶妻,猶往尋之,實乃愚行。時至午十,查君蘭苼仍未至,雙兒黯然離去,赴食肆尋覓,冀偶遇之,遍尋無果,悵然若失,無心用膳。欲微信問之,終乏勇氣,懼其不複。


    此乃雙兒二度蒞臨蘭苼君寓所之樓下,初度乃為向蘭苼君致歉而來。昔時,雙兒於周末致電蘭苼君,然其電話始終未接,雙兒頻呼十數,皆無應答。微信問詢,蘭苼君僅複“吾正溫習德語”,雙兒心緒難平,言曰:“何不接我電話?即便表弟在側,往日尚可理解,今何以仍拒?吾乃爾女友,欲與爾視頻通話,何其難也。”遂頻發微信,聊記之中,多見雙兒長篇大論,而蘭苼君僅寥寥數語以對,雙兒之愛,實乃卑微之至。


    蘭苼君仍不接電話,言:“厭爾如此糾纏,愈是頻呼,吾愈不欲接之。”雙兒既怒且悲:“表弟既不在側,何不思與吾視頻?豈非不欲見吾?何以待我至此?”蘭苼君答曰:“每接爾電,所言皆同,實感厭煩。”雙兒自省,確乎近日來電,常詢是否又與相親對象言談,或責其不關心己,絮叨不已,故蘭苼君心生厭倦。雙兒無奈,隻得言:“既如此,爾安心複習罷。”然其心中,實乃淒楚難言。


    五月十二日,周日,雙兒至陽光城,再致電蘭苼君,仍被拒接。遂微信告之,令其償還分期樂之債務。昔日二人相戀時,蘭苼君誘雙兒注冊分期樂,言以其大學生身份,貸款額度較高。此後,蘭苼君便常用雙兒賬號貸款,購手機、冰箱,乃至支付成人教育學費。蘭苼君好此貸款之道,每月小額償還,壓力不大。於京東購物,亦常以分期付之。蘭苼君曾欲使雙兒於校貸款,以無息之利,然雙兒憂其無力償還,故拒之。蘭苼君因此微詞於雙兒,然不過口頭之責,未加深究。


    蘭苼君之信用卡因表哥燕乂借款未還而遭停用,遂屢勸雙兒申辦信用卡,雙兒亦不從。昔年蘭苼君欲投資新手機店,言其看好店主背景,然該店實由燕義代理。雙兒勸阻,恐有燕義之故而敗績,然蘭苼君不聽,執意投資。資金不足,雙兒陪其至成都春熙路貸款公司借貸五千,終至血本無歸,手機店亦關門大吉。


    雙兒伴蘭苼君數載,見其負債累累,房貸尚需母助償還,日常開支則依賴各類貸款軟件。故雙兒鮮有要求禮物之舉,二人生活頗為拮據。


    歸途之際,雙兒心有不甘,遂騎共享單車至蘭苼君租住之小區樓下,欲探其車是否停泊。蘭苼君居所距公司不過二十分鍾車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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