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依依忙著搜刮葫蘆派時,程氏師兄弟也成功抵達天衍宗大門外。


    飛行法器葫蘆在靠近天衍宗一定範圍時就不得不降落到地麵,剩下的一大段山路必須靠自己的雙腳前行。


    於是,輪流背著程北,他們三人花了小半天時間總算爬到了山門口,被門外值守的兩名弟子攔下。


    “站住!此處乃天衍宗,你們是何人?來此所為何事?”


    程懌背著程北,程悻和程恪雙雙上前施禮。


    程悻說:“兩位道友安好,我們師兄弟乃葫蘆派弟子,帶領家師前來乃是因魔族前來攻打我派之事。”


    一名弟子朝昏迷在程懌背部的程北打量幾眼,警惕詢問:“昏迷之人是怎麽回事?”


    程悻回答:“此乃家師,因某些原因不願前來求助,因此我們師兄弟無奈下隻能讓家師暫時昏睡,這才得以前來求助。”


    兩名弟子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此事聞所未聞,因為自家師傅不同意求助而把他迷暈了?這怎麽聽怎麽不靠譜。


    不過他們仍然朝三人點點頭:“暫且稍等,我通知執事弟子前來迎接。”


    隻見他從腰帶裏掏出一個哨子放在嘴邊吹響,奇異的是並無哨聲響起,卻在對方放下哨子不一會兒,遠處便有一名弟子禦劍前來,穩穩降臨在大門口。


    新來的天衍宗弟子恭敬地朝三人施禮,又從守門弟子處聽到初步簡略的信息,眼中疑惑之色一閃而過,卻並未有絲毫失禮之處,恭敬邀請幾人入門進一步相談、登記。


    這也算是大宗門固定的流程,三人連帶背著的一人忙跟著那名弟子進入大門,然後坐上弟子掏出的飛行法器前往專門的登記處。


    還未降落,三人老遠就發現登記信息的地方竟是熱火朝天。


    身著不同門派弟子服的人們聚集在一個小型廣場,廣場一頭擺放了一排桌椅,每套桌椅背後豎立著一個白幡,上麵用毛筆字寫著此處負責的內容。


    每套桌椅一側坐著天衍宗兩名弟子,一名負責詢問,另外一名負責登記,他們身後分門別類放置著登記簿,數量頗為可觀。


    桌椅另一側擺放著一張凳子,上麵坐著的便是前來求助之人,後方還有更多求助人員依序排隊,臉上或是焦急不已、或是悠閑從容,顯然有人是真著急,有人卻隻是來湊個熱鬧。


    在廣場末尾降落,帶路的天衍宗弟子向師兄弟三人簡要說了登記的規則和流程,並貼心地把他們帶到某一處明顯隊伍人數少很多的桌椅前,然後轉身繼續去接引新到的人。


    程悻遙望隊列盡頭桌椅後豎著的白幡內容,輕聲念出:“魔族之事?”


    程恪新奇地環顧四周,頗為意外道:“原來大宗門處理事務是這樣的,井然有序、事無巨細,怪不得能越做越大。哪像我們,平時做個事還拖拖拉拉的,能不能做成全看緣分。”


    程懌背著程北,空出一隻手擦了擦額頭的汗:“這還得等多久?我怕依依大人那邊等不了。”


    程悻眉頭微蹙,看了看雖然比旁邊短了許多卻依然壯觀的隊伍,隻得無奈搖頭:“估計要有好一段時間了。”


    程恪禮貌地拍了拍前麵排著的其他門派弟子,客氣商議。


    “這位道友,我們這邊快被魔族踏平了,你看能否行個方便,讓我們先登記?”


    哪曾想,對方眼含熱淚,神色中滿是悲憤,激動下張口就噴了程恪一頭一臉的口水。


    “你還好意思說你門派快被踏平?我門派上下三十口人,除我以外都被魔族屠殺殆盡,你活得好好的竟然厚顏無恥地來和死人搶位置?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程恪抹掉臉上的口水,沉痛道歉:“道友息怒,在下慚愧,還望道友節哀!”


    對方用髒汙的袍袖抹了抹紅彤彤的眼睛,狠狠瞪了三人一眼後怒而轉回身,卻是從他顫抖的肩膀上仍然能看出氣得不輕。


    程恪與兩位師兄對視一眼,無奈地聳了聳肩,隻能按耐下心中的焦急,暗自祈禱魔族別來得這麽快。否則天衍宗小祖宗要是出了什麽事,恐怕不用魔族動手他們就得自裁謝罪。


    輪到換班時間,程懌把程北小心翼翼交接給程恪,總算鬆了口氣,這才問出了排隊到現在憋在心裏的問題。


    “既然依依大人給了我們信物,我們為何不直接讓天衍宗弟子幫我們找到那個叫何、何、何堅?”


    程悻卻淡淡搖頭:“來的路上我問過接引弟子何堅道友在哪裏,但那名弟子說並不清楚,恐怕我們貿然讓他們幫忙找人對方也不會答應。”


    程恪補充:“蝴蝶發簪我也出示過,但天衍宗弟子好像都不清楚,恐怕這件信物並非人人所知,我們隻能通過正規流程來找那名叫何堅的弟子。”


    程懌探頭望了望隻短了一點點的隊伍,愁緒漫天地搖頭歎氣。


    “這得等到什麽時候啊,唉!也不知道依依大人那邊如何了。”


    程恪雖心裏擔心卻表麵鎮定地安慰:“不用擔心,既然她能重傷公孫秋柏,想必一定是有我們不知道的保命手段。況且你們別忘了她畢竟是小祖宗,身上法寶肯定很多,她說有辦法我想一定是真的有辦法。”


    程悻歎言:“隻能是希望如此,否則我們萬死難辭其咎。”


    程懌瞄了眼程北,哆嗦著說:“別說依依大人出事我們萬死難辭其咎,單說師尊醒來我們就沒辦法交代,估計會死得更慘。”


    兩人聽了同時一激靈,想到自家師尊另類的懲罰手段,表情一下子全都變得愁苦不堪。


    一直從太陽中天等到太陽西下,也幸虧前麵大部分人登記速度快,待聽了前麵那位滅門的兄弟哭訴半天後,總算輪到了師兄弟三人。


    登記的兩名弟子見到他們三人加一昏迷老人的奇怪組合竟沒覺得奇怪,明顯閱曆豐富,隻是讓他們其中一人作為代表坐到石凳上講述情況。


    此時輪到程悻背著程北,程懌又不太會說話,於是程恪直接坐到了石凳上,向對麵兩人簡要敘述魔族隨時都會入侵、想要尋求援助的情況。


    誰知,等程恪口幹舌燥地說完,抬眼卻見對麵兩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而那位記錄弟子明顯半途就已經驚訝地忘記了記錄,毛筆一直懸在寫了一半的紙上靜止不動。


    負責問詢的弟子抖著嗓子確認。


    “你你你、你說什什什麽?誰誰誰讓你來來來的?”


    程恪吞咽一口唾沫,回頭看了眼同樣神色緊張的程悻和程懌,然後一字一句說出了那個如雷貫耳的名字。


    “洛、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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