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談性很濃,胡總更像是一個多話的八哥,牢牢的掌控著話語的主動權,他跟隨董事長好幾年了,懂得董事長的心意,知道他在這樣的場合不原意多說,更多的是讓下屬幫他分擔調節氣氛職責,所以,胡總投其所好,用不斷的妙語連珠,來維持著酒宴的高潮。


    林雨鳴卻越來越覺得寂寞和無聊,胡總的那些廢話讓他索然無味,他不在想討好誰了,借故上廁所,離開包間,到了旁邊的樓頂花園,深深的吸一口氣,他先讓自己冷靜了一下,才開始慢慢的思索起這個突如其來的變化,對董事長今天的冷淡,林雨鳴還是很委屈的,雖然林雨鳴一旦強悍起來,什麽都不會怕,但是,想一想無辜的肖冰,林雨鳴又覺得心裏不忍,他不想看到她那帶著祈求的目光。


    林雨鳴忘記了外麵的炎熱,鄒著眉思考著自己和肖冰以後的相處方式,他這會思維還是有些混亂的,各種想法糾結在一起,不知道選擇那種最好,有時候,他想幹脆不要在抱有幻想,早點離開肖冰,早點獲得平靜,但有時候他又想,肖冰不代表董事長,她還是可愛,溫柔和美麗的。


    正想著,林雨鳴聽到了身後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他攸的轉過身來,看著夜色下,一個俏麗的身影緩緩走來。


    是肖冰,她一直都在關注著林雨鳴,她理解他今天受到的所有委屈,她一直也在尋找著機會,想要來安慰他,給他解釋,給他鼓勵,她遠遠的跟了過來,尋找著林雨鳴的身影。


    他們在月夜裏四目相對,她說:“這個夜晚很美!”


    他說:“是的,美得讓人流連忘返!”


    “你有沒有覺得,那些燈火,那些星光,都是有生命的!”


    “不錯,他們確實都有生命,燈火代表了每一個家庭,他們或者還在忙碌,或者正在享受生活!或者有人在燈火下傷心!”


    “還有的燈火下,有人正如此刻你的寂寞!”肖冰幽幽的說。


    “我嗎?是啊,的確有時候會感到寂寞!”


    “可是當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為什麽會感到寂寞,僅僅是我老爸對你的態度不好嗎?他是他,我是我!”


    林雨鳴在笑了笑,有點苦澀:“理論上是這樣,但實際你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所以呢?你膽怯了!你要逃避!”


    從下午林雨鳴對她的疏遠來看,肖冰敏銳的發現到了這點,設身處地的從林雨鳴的角度想想,他一定會有這樣的選擇。


    沉默了片刻,林雨鳴黯然的說:“不,我這是明智!我和你,本來就是世界的兩個階層,電視裏很多故事講的都是醜小鴨變成了白天鵝,落魄男找到了白富美,嗬嗬,那都是騙人的!”


    肖冰下意思的搖搖頭:“你錯了,那些對我而言,都是很真實的東西,如果我此刻說我愛你,我一直都在愛你,你相信嗎?”


    “無所謂相信不相信,我們隻是朋友,一直都是,但不是男女朋友!”


    “什麽才是男女朋友!”


    “唔,這個含義大概指可以上床的才算男女朋友吧!”


    肖冰風華絕代的臉上,閃過了一抹冷峻:“好,我們今天晚上就上床!”


    林雨鳴心裏一顫,他看得出來,肖冰說的是真的,這個人間美女,高貴而優雅,自己想過和夢過對她怎麽怎麽樣,可是,那隻是想象,她的純潔和高雅,根本都不容自己那些低級趣味的延伸。


    他心裏猛然多出了一份感激,他也理解,她很想安慰自己:“謝謝你,但我們真的不太合適!”


    肖冰不加思索地:“你是個懦夫,你的自尊過於偏激。”


    “很久之前都有人對我說過這句話,不錯,每個人都有他脆弱的一麵,我也一樣,我不能時刻都是強大的,我的自尊源於我的自卑,不要以為像我這樣的人不該有自卑,每個人都有,隻是時間,地點,誘因不同而已!”林雨鳴像是在喃喃自語,輕輕的說出了他的心裏話。


    雖然這樣的自卑他過去很少有過,可是,就在他認識了肖冰之後,偶爾的出現那種非分之想以後,便真的有過這樣的感覺,他甚至在有時候覺得肖冰就是月中的嫦娥,自己卻是個癩蛤蟆。


    “你,你不該這麽想!”她幾乎是用耳語般的低聲說。


    他們兩人默默無語的都站在那裏,肖冰的內心猶如刀攪般的傷心,林雨鳴的聲音裏有種語調告訴她,他是孤獨的,她從他淡然的神情中看到了一種正在離她越來越遠的林雨鳴,她真想一下子抱住他,告訴他,自己愛他了好幾年,他就是自己的全部。


    “我過去一直以為你是個無堅不摧的男子漢!”


    “嗯,看來今天讓你失望了,我其實不是!”


    “不,我一點都沒有失望,你為我心亂,為我煩惱,為我自卑,這是不是恰好說明了你也在愛我!”


    “愛你?”林雨鳴腦海中轟然雷鳴,是啊,假如自己真的不愛她,怎麽會計較董事長的臉色?假如自己真的但淡然,為說明會在這裏傷感寂寞?難道說,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深深的愛上了她?


    這個想法讓林雨鳴傻了,他呆呆的站在那裏,好一會什麽都說不出話來。


    “看著我!看著我!”她用柔美到極致的聲音召喚著他。


    林雨鳴低頭看著她,發覺這會頭頂的雲彩剛剛飄散,月光傾瀉在了肖冰的臉上,她的臉清晰可見,那樣的嬌豔,那樣的嫵媚,那樣的迷人,肖冰的臉是那樣的秀雅絕俗,肌膚勝雪,雙目更像是一池的秋水,顧盼之際,多出了一份清冷高雅的氣質,讓人為之所攝、為之所慚,不敢有絲毫的褻瀆,在她那嬌柔婉轉之際,美豔不可方物。


    但是,在肖冰那冷傲靈動的神情中,有分明多出了一份勾魂攝魄之態,讓林雨鳴不能不魂牽夢繞。


    肖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看著林雨鳴,接著,她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她想要讓他來吻自己,那種突如其來的緊張感覺穿透了肖冰的全身。


    林雨鳴在震撼之餘,卻低頭小聲:“肖冰,你非常美!可我不能!”


    林雨鳴的聲音很低很低,但他壓抑住的有些莫名的氣息攪的她喘不過氣來,她一下子睜開了眼,仿佛想要擺脫掉林雨鳴帶來的這股子讓她喘不過氣的壓力:“為什麽不能,我原意,原意讓你吻我,原意和你上床?”


    肖冰自己都聽得出,自己的聲音在發抖。


    林雨鳴再也忍不住這種煎熬了,他實在太想擁抱住她,哪怕為此遭受到任何懲罰,他都願意,他不在能思考,不在能理智,他想讓所有的一切,都滾得遠遠的,他隻想吻她了。


    他張開了雙臂,就要把她擁在懷裏。


    “冰兒,我們該回去了!”


    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凝固了林雨鳴的動作和想法,他聽得出來,是董事長來了。


    慢慢的轉過頭,林雨鳴看到了董事長那利斧雕刻下的冷凝麵容。


    林雨鳴還沒有開口,肖冰就說話了:“老爸。你先回去吧,我還有話要和林雨鳴說。”


    董事長用不容置辯的口吻說:“冰兒,不要任性,寧局長喝多了點,他得過去照顧。”


    “可是我不想現在回去。”


    董事長固執的搖搖頭:“你總不想讓他這單生意都黃了吧,那樣的話,他這次算白來了,林雨鳴,你聽懂我說什麽了嗎!”


    林雨鳴點了點頭,他不想看到這對父女在自己麵前爭吵,他的理智又占據了上風。


    “我知道,我這就過去照顧他,我走了!”


    最後那句話,他是對著肖冰說的,他沒有看她,他想,她此刻的眼神一定會很失望,很暗淡,自己到底還是離開她走了。


    “林雨鳴,你給我站住,你再走一步,我從此都不理你了!”肖冰用嘶啞的嗓音喊了一句。


    林雨鳴腳下一頓,僅僅遲疑了一下,又大步離開了,他沒有辦法在肖董事長麵前表現出自己太多的兒女情長,他必須走,他還沒有準備好為如何處理這份感情。


    樓頂花園裏,隻剩下肖董事長和肖冰兩人。


    董事長長長的歎一口氣:“冰兒,他真的不適合你,他是一個職業銷售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他們太過成熟,太過勢利,每天都耍著手腕,是一群行走在道德之外的人,你得不到他們的真心!”


    “可你不也是從銷售做起的嗎!”肖冰用委屈的哭聲說。


    “是啊,正因為我也是從銷售做起,所以我才更了解他們,而且這個林雨鳴啊,據說很花心,我早就聽說過一些關於他的事情,你這麽優秀,這麽年輕,一定會遇到一個更好的男人。”


    “我不會在喜歡任何人了!”


    肖冰扭身從肖董事長的身邊走過,被他一把抓住了胳膊,他們僵持了足足有好幾秒的時間,肖冰慢慢的流淚了,她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灰心,她哭啼起來,一甩手,離開了肖董事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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