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紀委風紀辦主任張健,也是自己的表姐夫,向他說了一件事:穆河縣副縣長裴偉勝,到處炫耀他攀上了省委副書記馬勝利。說他小姨子在省委宣傳部的工作,就是馬副書記親自給安排的,他在濱城一個電話就能把馬副書記秘書約出來吃飯,還經常一起去夜總會找小姐。


    據說,一次酒後,他當著酒桌一眾幹部的麵說,馬副書記家客廳裏的那個金牛就是他送的。這個裴副縣長還有個愛賭的毛病,而且賭資都很大,所以他的問題非常大。


    獲知這個消息後,孫國華立即找到賀衛國,兩人一商量,當即指示公安局長馬文龍,立即以賭博罪名抓捕裴偉勝。


    當天晚上,行動小組在蓮花江嘉林賓館,將正在賭博的裴偉勝以查賭罪名一舉抓獲。剛開始裴副縣長沒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其他人也不敢說他是穆河縣副縣長,他就欺騙警察說自己是濱城生意人。


    本以為罰點錢,批評教育一下就完事兒了。可是,警察的連夜突審和審訊內容,讓他這個官場老油條心中一緊,感覺好像是攤上大事了。


    即使到了到了半夜時,她亮明自己身份也沒有任何改變,兩個問題,你的錢是怎麽來的,你給濱城什麽人送過多少錢?


    剛開始,他還覺得我就是不配合,你能夠把我怎麽地的心態。閉著眼睛就是不說話,任憑五百度大燈泡炙烤得他全身冒汗,也不吭聲。


    很快警察警察就告訴他:“剛剛在你家搜出二十五萬現金,還有好幾個存折以及大量煙酒禮物等”,還特意讓他看一眼他的老婆也被抓了進來,雙手戴著手銬蹲在門口抽泣。


    警察看著有些茫然不知所措的裴副縣長,開口講到:“裴偉勝,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拋開你賭博不談,單單就今晚在你家搜出來的贓款贓物,你就不用幻想了,誰也救不了你了,你不但什麽都沒有了,麵臨的還是重判,沒有個十年你出不來,你也不是法盲,你自己就能夠算出來刑期。而且你媳婦也逃脫不了幹係,一樣會被判刑,那麽你剛剛初中的兒子怎麽辦?你可以不說給濱城誰送過錢,但是結果就是我剛才說的這麽殘酷。但是,如果你交代了,那麽性質就不一樣了,我們保證不追劇你老婆的法律責任,至少你在服刑期間,你兒子有個人照顧他,而你因為立功,會得到從輕處理,估計也就是個二三年,如果領導同意緩刑那就是最好的結果了。我知道你本人害怕,但是,你害怕重要,還是你兒子重要,我想你會有個選擇的,我給你五分鍾時間考慮,就五分鍾。”


    一提到老婆兒子,裴偉勝一下子就崩潰了。他交待自己和省委副書記馬勝利的秘書是老鄉,去年馬副書記帶著秘書在穆河縣考察時認出來,才知道這位老鄉已經是馬副書記的秘書了,於是主動攀親搭故,在這位老鄉秘書的引薦下,前段時間,他給馬副書記送了一個價值十五萬的金牛,領導答應他,有機會給他再往上提一提。


    第二天還沒到上班時間,市公安局長馬文龍就急匆匆趕到市委,他親向賀衛國和孫國華匯報了審訊結果,賀衛國這次沒有猶豫,他直接將這一情況以市委名義正式向省紀委報告。


    很快,不到中午,省紀委來人直接將裴副縣長從蓮花江市公安局帶走。明令對此事嚴格保密,誰走漏消息嚴格按照紀律處分。馬文龍也是有些不放心,又單獨給參與辦案的四個人重申一遍:“事關重大,涉及省領導,就是自己的父母也不能透露半個字。”因為能夠被挑選出來辦這種案子的,一定都是馬局長平時也非常信賴的自己人。


    政治,不是簡單的你死我活的鬥爭。有時候是需要拉一個踩一個,比如這次北江省,省委書記邵輝在突然對省委宣傳部長和濱城市委書記發動第一波攻擊後,立即向宣傳部長遞出了橄欖枝。雖然,省委宣傳部辦公室主任已經交代了給部長送錢送物的細節,但是對此,是否繼續深一步細查,還是上報中紀委,這都是一把手能夠決定的權力。很快,宣傳部長來到了邵書記辦公室,痛哭流涕,就差給老大下跪了,一個勁檢討自己,表示自己之前被人利用了,今後一定為邵輝書記馬首是瞻,指向哪裏就打向哪裏……


    有的人可能會覺得,不可能,能夠做到省委宣傳部長這個級別的領導幹部,一定都是人中龍鳳,不可能犯這種錯誤。


    其實,這個不是單純的我們想象中那樣,三個常委抱團,拉幫結夥,叱吒北江省。現實中的那是不可能發生,因為沒有人會為了別人而拿自己的頭腦和未來前程去賭,都是在利益麵前他們才會形成統一戰線,沒有利益,是不會有人跟你而戰。既然你服來,開始稱臣,邵書記是需要宣傳部長給自己一個態度,宣傳部長也知道,今天必須要有個態度,算是第一個投名狀,


    邵輝不能同時幹掉三名自己班子成員,那樣上級會認為他能力有限,而且現實中也不能那樣操作,即便你有那個實力去做。但是,此役必須要幹掉馬勝利,拉攏宣傳部長,打壓李春華。


    作為省委書記,這一點要是做不到那也沒辦法再繼續坐鎮北江省了。


    第一步,宣傳部長已經在嚐到自己手段後,倒向自己這邊,當然,這不是真心臣服於你,政治上沒有永遠的朋友,隻是權宜之計,一個個都是江湖中人,今天的蹲下,也許就是為了明天跳起的更高。昨天的與馬副書記攜手也未必就是俠肝義膽的真正鐵三角,大家無非都是為了一個字“利”,昨天你馬副書記能夠給我想要的“利”,我們就是戰友,今天你馬副書記給不了我這些,不好意思,我們就不是戰友,或許成為敵人也不是不可能的,這就是政治。都是高手,都是聰明人,老百姓認為的,那隻是老百姓認為的。真實的官場在到達一定高度,那不是單純的我是你的人,你是我的友那麽簡單。平衡,這是為官之道,更是主要領導的必修課。能夠做到爐火純青,那是需要極高的智慧以及常人無法想象的隱忍力。


    省委宣傳部消停了,但是濱城市的情況卻越來越不好,繼市委李春華書記的秘書和財政局長被雙規後,道東區委書記,南關區長又相繼被省紀委雙規。而更要命的是,省委統戰部辦公室主任兼“北江省民主黨派綜合大樓”建設指揮部負責人被帶走,而且還是異地關押。


    省紀委突然再查原省紀委副書記劉強龍。而馬副書記的秘書也被王鐵流親自指令異地突審,這一套組合拳下來,馬副書記非常被動,但是他也不是任誰都可以捏一把的人。馬副書記拿起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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