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時,公世安心中才有慌亂,不知該進該退,有些不知所措。


    公庶安知道今日若是被府衛攔下,不但救人不成,反而被人扣下,本是來長臉的,卻更加丟臉,那樣事情就徹底辦砸了,想到這裏,衝著龍武衛喊道:“兄弟們,不用怕這些烏鴉,這些手段嚇唬別人罷了!我為聖上護駕,會有機會向皇帝奏明此事,我們手中有大司寇府拘令,怕他們什麽?衝出去。”


    聽到這裏,龍武衛也振奮起來,擺開了陣勢,準備血戰。


    見到對方士氣大漲,藺本也開始鼓舞士氣,高喊道:“兄弟們,督公經常教導我們,衛府代聖上辦差,天命所至,無有不從,有無上之威!現在有人欺負衛府,就是欺負聖上,若是怯懦避戰,那是給我們衛府丟臉,給督公丟臉,給聖上丟臉,聖上神勇,督公最討厭軟蛋,若是讓這些亂臣跑了,我們也不用活了。”


    薑弘羊大喊道:“誓死效忠聖上。”


    府衛齊聲大喊,“誓死效忠聖上,”腰刀出鞘,強弩上弦。


    龍武衛也不甘示弱,擺開大盾,放下長槍,擺出衝陣的架勢。雙方劍拔弩張,在府門前對峙,感受到了對方的決心,都不敢貿然發動進攻。時間就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點一點的流逝,四周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開始指指點點。


    到了此時,公世安騎虎難下,看了眼公庶安,看他如何決斷了。公庶安微微一笑,“我們公家沒有孬種。”舉起長劍,大喊,“兄弟們,準備好了。”


    “慢!”遠處傳來大喊聲,眾人循聲望去,看到衛公車丘梁急急的趕了過來,見到雙方劍拔弩張,趕緊勸解道:“都為聖上當差,怎麽就打起來?這一打起來,可讓那幫文臣看了我們笑話。若是聖上知道了,我們這些人都不爭臉,還不知道怎麽震怒呐!”說著,示意府衛放下武器,對公世安言道:“此事應當奏明聖上,我能保證的是,在我這裏,我會像對待親妹妹那樣對待令妹的。”


    公世安臉上掛霜,“這麽說,我們不能帶走辛夷了?”


    車丘梁言道:“觀察使今日要是將令妹帶走了,明年的今日,公子隻能去我的墓地上祭拜了,我家督公的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雖然與人為善,處處結交善緣,可觸碰了衛府的規矩,你也知道我的下場,被剝皮萱草,也有可能。”


    公世安看形勢絕難討好,憤怒的對手下言道:“我們走!”


    辛夷見到大兄露出怯懦,怕了衛府,氣的大罵道:“你們還是不是我公家的男人?我死無所謂,我家男人不能輸了陣勢,更不能輸了心性。”


    車丘梁唯恐事態惡化,趕緊寬慰,“姚夫人說的是哪裏話,哪來的生生死死,打打殺殺,我們做的不對,我這裏就賠禮道歉,保證夫人在這裏毫發無傷。”


    公道安就坡下驢,對公世安言道:“你要保證安全,我們先回去。”


    見到眾人都想撤退,公世安臉色更是陰沉,舉起弩來,指著薑弘羊,“衛公可以留下辛夷,可我要帶這家夥離開,你放心,我也會好好待他的。”


    知道公世安此舉是為了找回麵子,車丘梁見好就收,不願再多生事,就點頭同意,“好,你帶走薑弘羊,我帶姚夫人回去。”


    祝君怡趕緊求車丘梁,“大人,薑弘羊去了,怕是命都沒了。”


    車丘梁嗬嗬一笑,“放心吧,姚夫人何等身份,命可金貴多了。”


    薑弘羊轉身安慰祝君怡,笑道:“別擔心,我這瘸子,沒人在乎的。”


    眼看這場危機就要過去,公世安身邊的尚信很是失望,他眼睛一轉,借著戰馬掩護,悄悄撿起一塊小石子,運用真氣,打在公世安扣著扳機的手指上。公世安吃痛,手指自然一緊,扣動扳機,一支弩箭奔著薑弘羊的後心而去。


    藺本看到了這突發的一幕,猛然一晃,擋住了這必殺的一箭。


    看到弩箭射入藺本肩上,沒能殺死薑弘羊,尚信很是失望,看到眾人手忙腳亂的給藺本包紮,又生一計,悄悄湊了上去,裝作是拿金瘡藥,將一根毒針猛然插入藺本後腦中,頃刻之間,藺本臉色灰暗,身體僵硬,依然氣絕。


    “這弩箭有毒!”薑弘羊盯著藺本發黑的臉色,盯著公世安的眼中噴火,見他無動於衷,便抽出腰刀,瘋狂的砍了過去。雙方就此廝殺起來,府衛攀上屋頂,依靠地形狙殺,龍武衛紛紛倒下。知道鬧大了,自己肯定要被革職查辦,若是公家有人死在這裏,自己怕要跟著陪葬,車丘梁趕緊喝令罷鬥。


    車丘梁憤怒的質問公世安,“都談好了,為何將我們府衛射殺?”


    公道安趕緊解釋,“衛公,今日局麵,肯定有人從中作梗,讓我們相鬥!大兄的弩箭沒有淬毒,如此蹊蹺的毒殺,在下認為,當務之急是先查找真凶。”


    薑弘羊憤怒的言道:“弩箭沒有淬毒,我兄弟怎麽死的?”


    看到府衛投來的憤怒的目光,公道安沉聲言道:“剛才是誤會,殺人者死!不論是誰,我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給你們一個交代。”


    薑弘羊指著公世安,一字一頓的言道:“殺人者死!”


    “殺人者死!”府衛們齊聲大喝,看到手下如此激憤,車丘梁也不敢多說話。


    看到周圍仇恨的目光,公道安知道今日勢難罷休,擅闖衛府,劫持天牢,射殺府衛,件件都不是小事,現在要不惜代價平息事端,決不能再讓事情惡化下去,低聲言道:“衛公,我和辛夷留下,以待事情解決,如何?”


    “如此甚好!”車丘梁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將薑弘羊勸走。


    暗夜之中,車丘梁獨自來到公道安的房間,臉色陰沉,“此事已上達天聽,聖上勃然大怒,非要將此事追究到底,聖上有言,不管是誰,都要依律查辦!”


    看車丘梁不似作偽,公道安心中恐懼,謙卑言道:“此事還賴衛公周旋!”趕緊提議道:“戰死的府衛每人千兩撫恤銀,衛公看可好?”


    車丘梁麵色為難,“不是我多事,聖上說了,殺人者死,這是國法!”


    聽到“死”字,在旁漫不經心的辛夷這才感到驚懼,趕緊解釋道:“衛公,那個女人不是我打死的,幾鞭子下去,不會死人的,是有人陷害我。”


    車丘梁眼前一亮,趕緊問道:“能是誰那?”


    辛夷想了想,咬牙切齒的言道:“是姚武做的。”


    “我還以為是大祭司那!”聽聞是姚武,車丘梁趕緊搖頭,“夫妻不睦多了,就算姚武不喜歡你,為何要栽贓你,這怕是你多心了。”


    事關自己性命,辛夷也不再顧忌,她狠了狠心言道:“你有所不知,姚武怕我泄密,他有很多女人,其中有個女人,那可是戾太子……”


    知道辛夷要說什麽,唯恐壞事,公道安大聲的責罵道:“夫妻之事,不要胡說八道,家醜不可外揚。”指著門口言道:“時辰不早了,你趕緊去睡吧。”


    辛夷還想說什麽,見到公道安陰森森的眼神,不得不退趕緊退出。臨走之時,囂張的瞪了眼車丘梁,威脅道:“你膽敢害我,我就一把火燒了你們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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