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太子不高興,施國良趕緊解釋,“剛才不敢說,是怕車丘梁在身邊。”


    公世安滿眼血絲,一臉憔悴,見到太子後,如同有個主心骨,趕忙跪拜,痛哭流涕,“我冤枉啊!聖上不問是非曲直,就把我送入大牢,幸好太子爺來了。”


    太子對他又憐又恨,柔聲安慰道:“我帶你去見父皇。”


    “太子爺就這麽帶走公子,害苦了公子無所謂,怕是要害苦了太子爺啊!”施國良趕緊摁下,指著公世安言道:“公子爺,我們還是要等一等。”


    太子不滿的言道:“等什麽,父皇正等我將人帶回去那。”


    這時候,在旁的小侏儒言道:“太子爺,大都統說的沒錯,等一等。”


    太子似乎明白了,點頭應允,“等父皇的怒火消了再回去吧。”


    小侏儒言道:“不僅僅是因為聖上的怒火,衛府和大司寇府費盡周折,死了人都沒能將這三人帶回去,太子爺走了一趟,就將人帶回去了,聖上會怎麽想?”


    施國良點頭,“是啊,如此回去,聖上定然猜忌太子爺啊。”想了想,提議道:“太子爺在這裏等兩天,我們大張旗鼓的去找,好不容易才找到這三人最好。”


    “這是好主意。”小侏儒點頭,“借這兩天空閑,我們想個萬全之策,能讓聖上滿意。”見眾人點頭,便轉頭問三人,“此次你們為何不去大司寇府?”


    辛夷趕緊解釋,“我去了大司寇府,就沒命了。”


    太子麵帶寒霜,“那為何殺人呢?”


    公道安將昨日之事講了一遍,“殺人之事,是兩個妖道擅自所為。”


    太子點頭認可這種說法,“這倒是和那嘉良所言一致。”沉思片刻,依然是麵露難色,皺眉言道:“這兩位道長殺人也是為了你們啊,這又如何解釋?”


    公道安言道:“這兩個妖道是公遂派來,故意激化事態的。”


    小侏儒搖了搖頭,“無憑無據,就是信口雌黃,就是栽贓誣陷,聖上英明,別打不到狐狸,再惹上一陣騷,那就是得不償失了,讓我說,就實話實說,讓聖上仲裁。”


    聽聞要將自己交出去,公世安嚇得趕緊叩首,“太子爺救我啊!”


    看到公世安哀求的目光,太子無奈的言道:“再想想辦法吧!”


    公道安言道:“太子爺,罪臣又一策,需要獨奏。”示意太子讓眾人退下。


    屏退了左右,太子低聲問公道安,“何事需要獨奏?”


    公道安這才言道:“今日之計,必須有車丘梁相助才可!”


    太子搖頭,“車丘梁依附公遂,是父皇派來監視我的,怎麽能參與我等大事。”


    公道安言道:“臣在衛府,就謀劃如何擺脫困局,思來想去,唯有車丘梁相助,才能解今日之厄。朝野都知道他是公遂的人,唯有他在聖上麵前說話最有分量。”見太子點頭,繼續言道:“我勸說車丘梁,就算你不投靠太子爺,隻是結段善緣,將來也好全身而退。車丘梁聽進去了,我們謀劃讓兩個妖道和鬥家來承擔罪責,隻是兩個妖道突然闖入殺人,事起倉促,我也不知車丘梁本意,倉惶逃走,這才壞了我們的謀劃。”


    太子更是來了興趣,“若車丘梁有意相助,就有辦法解決。”


    公道安笑道:“車丘梁就在隔壁,我這就去將他請來,商議破局之法。”


    太子叮囑道,“此事你我二人知道便可,不要張揚,以免多生枝節。”想了想,站起身來,走出門外,看到西牆小門,眼珠一轉,“還是我們過去吧!”


    車丘梁正在燈下看書,見到突然到來的太子,很是吃驚,趕緊放下手中書,跪了下來,誠惶誠恐的言道:“太子爺夤夜造訪,真是微臣天大的榮幸。”


    太子趕緊扶了起來,“衛公請起,孤家來此,有事相商。”


    半個時辰之後,太子和公道安從小門無聲無息的返回,看到嶄新的小門被關上,太子轉頭問公道安,“今日無人值守,還有這小門,是不是你有意安排的?”


    公道安嘿嘿一笑,“太子爺聖明,什麽都瞞不過你的神目。”指了指寂靜的四周,“我讓大都統將守衛安排在外麵,省的打擾太子爺辦事。”


    送走太子,車丘梁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正要去睡。這時,敲門聲傳來,車丘梁以為是太子返回,趕緊去開,等開門之後,發現來者竟是二位道人。


    見到二位道人突然闖入,還有他們眼神中的狠厲,車丘梁知道大事不妙,正要大喊救命,突覺頸部冰冷,低頭一看,仲鼎的匕首正架在脖子上。車丘梁知道這二人專門殺人放火,心中驚懼,嘴上卻硬,“你敢殺我?就是主公也不會繞過你的。”


    尚信盯著車丘梁,歎了口氣,“主公本來對你寄予厚望的,可是你的所作所為,實在是讓主公失望了,你現在心中已經沒了主公。”


    車丘梁指天畫地的言道:“我對主公的忠心,日月可鑒,我這麽多年,為了主公,甘冒奇險,就是為了報答主公的知遇之恩。”


    仲鼎冷冷笑道:“我們在元館苦心設局,讓公輸辛夷被抓,本想挑起爭鬥,沒想到,你不但不幫忙,反而平息事端,車丘梁,你心裏還有主公嗎?”


    車丘梁臉色發冷,“尊使,慢慢聽我解釋。”


    尚信搖搖頭,不以為然的言道:“沒有必要了!”


    車丘梁頓時警覺,高聲質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尚信露出嘲諷的笑容,“你自己做的事情,你自己最清楚了!”盯著車丘梁,突然言道:“運有榮枯,道有隆汙,吉凶福禍,相為乘除,真是好計策啊。”


    聽到這句話,車丘梁大驚,“你偷聽我和太子的談話。”


    “何止是太子啊!”仲鼎更是冷冷的言道:“男兒大丈夫,決意赴中都,身負淩雲誌,清風掃塵宇,好,真是好詩啊,真是好手段啊!”


    聽到這首詩,車丘梁臉色發白,腿腳發軟,無力癱坐,目光驚恐看著二人,“求二位尊使饒過小人性命,以後小人再也不敢了,肝腦塗地,誓死效忠主公。”


    仲鼎笑吟吟的言道:“不用等以後了,你現在就可以誓死效忠了,你死了比活著對主公的作用更大。”嘴上說著,手也沒停,匕首猛然插入車丘梁的胸口。


    第二天一早,還在熟睡的太子就被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打開房門,就看到了公道安,還沒等自己開口,公道安就急急言道:“太子爺,車丘梁死了。”


    太子聞言大驚,沒來得及披上錦袍,就急急衝了過去。等進入房間,就看到車丘梁的屍體,這時候,施國良言道:“這都死了二個多時辰了。”


    太子直覺得渾身發寒,身體發抖,哭喪著臉言道:“衛公這一去,孤家真是百口莫辯,父皇肯定認定這是孤家所為,孤家這就如實上奏父皇,讓父皇懲戒。”


    施國良言道:“末將陪太子爺去聖前請罪!”


    太子坐了下來,頹然言道:“就是殺了你,也不能平息父皇的憤怒啊!”想到這裏,突然有些魔怔,隻是低聲呢喃,“這該怎麽辦?這該怎麽辦啊?”


    公世安趕緊提議道:“太子爺中魔了,要不要請仙師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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