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封老爺子,看他倆盯隻顧著雲舒吃飯,也不夾菜吃飯。


    他喊姐弟倆夾菜,可姐弟倆一個模樣,跟麻雀看熱鬧似的,歪著頭眼不眨的一動不動。


    封老爺子暗暗好笑,在姐弟倆愣神中,給他們夾到碗裏些菜,不然一會兒這倆人得餓肚子。


    封老爺子吃相還好,他以前出身不錯,大風大浪見過,好吃好喝享受過,所以現在還是比較儒雅。


    老爺子滿足的嚼著醬香的雞腿,再吃口軟滑的蛋羹,再來口勁道的麵條,配口爽口的黃瓜,動作不緊不慢葷素搭配。


    看樣子很滿意,筷子就沒停下來過。


    封雲舒就不一樣了,好日子沒過幾天,後來都是窮困大的。


    現在上班了,他平時在單位食堂吃,大部分回家陪爺爺吃。


    家裏兩個光棍,多數時間下麵條吃,或者吃饅頭,想吃肉了會去飯店。


    日子過成這樣,雖然不細致,但是這都算不錯了。


    加上他本來就累一上午,現在飯菜美味,他五六口就是一個饅頭!


    大半盆黃瓜他炫了,除了雞蛋羹他沒碰,他一個人把菜都吃的差不多了,尤其是那盆兔子丁,就差把湯汁倒碗裏拌麵了。


    他心裏還覺得紅玉手太小了,饅頭都做不大,他就吃了四個饅頭意思了一下,看麵條還有,就把剩下麵條也吃了。


    風卷殘雲,他喝了大半碗麵湯,深深的吐了一口,“啊~舒服……”


    紅玉楞楞的看著桌上的光盤,呆呆的又認真的問,“……你……你吃飽了嗎?”


    小紅軍眼睛閃亮亮的,像看英雄似的。


    捧著自己的小碗遞過去,“我這還有,你要吃嗎?”


    “……我吃飽了,小軍自己吃吧。咳,多吃飯能長得高,長得壯,你看我就知道了。”封雲舒握拳輕咳,強行挽尊,還展示了一下自己胳膊上的腱子肉。


    “哇!真的嗎,我也要多吃飯!我也要長高長壯!”小紅軍深信不疑,畢竟姐姐就吃的少,還沒有肌肉疙瘩,說著大口吃起飯來,。


    聽著兩人對話,紅玉趕緊低頭吃飯,隻是肩膀有些抖動,封老爺子也沒有揭穿自己孫子。


    他喝著麵湯,臉上帶著笑意,看著院子裏孩子們熱熱鬧鬧,有說有笑的,覺得還真是不錯。


    就這樣,紅玉和紅軍安穩的住了下來,紅軍現在每天像海綿一樣,瘋狂吸收知識,他學的開心。


    老爺子教的更開心,他都這把歲數了,竟然得到一個這麽聰明的學生,笑容一天比一天多。


    紅玉發現老爺子身體狀況確實不好,頗有油盡燈枯之勢,紅玉挺喜歡這個溫和的老爺子的。


    所以心痛的,用了一丸不苦的丹藥掰成好幾瓣,隔三差五就給老爺子吃下去。


    她除了時不時出去找工作,當然,都以碰壁為結尾了。


    現在生活的的錢,都是靠王知青黎知青兩人郵寄衣服,和衣服的設計稿存下來的。


    到底大城市不一樣些,很多東西都比較寬容和包容。


    兩人現在屬於她的專屬顧客,不過隨著時代發展,她這個活也做不了太久,隻好托著黎知青賣一賣設計稿。


    剩餘時間都是偶爾接點私活兒,在家縫縫補補。


    並且負責家裏的飯食,還有給封老爺子和封雲舒兩人,做衣服做鞋,當做是房租。


    很快,糧站收糧了。


    封雲舒忙的半個月沒回家。


    這天紅玉想著家裏自留地種的菜,開學前她想回去拔了。


    趁著都忙著糧食豐收,村裏沒什麽人的時候,她騎著自行車自己回了家。


    收拾了西紅柿,青菜,小蔥,蘿卜,好幾筐滿滿當當的。


    掛到自行車上一扭一扭的走了,實在是二八大扛的自行車太高了,她騎著又好玩又吃力。


    很是些滑稽,尤其是現在還前後掛著好幾個筐,後邊看著好像隨時會翻車。


    她到了鎮上自己也鬆了口氣,人多她也不好意思撅著屁股騎車,隻好下來推著車走,沒回家,先給尤姐送了一筐菜。


    尤姐高興的跟什麽似的,他們城裏戶口吃點青菜可不太容易,沒地方種就要買。


    菜長得不錯,看她車上還有不少,供銷社其他人也拉著車不讓她走,拉著買了些。


    一下子就少了一大半,不過也不發愁,封家也吃不完。


    和尤姐認識這麽長時間了,這麽點菜紅玉沒有要錢,打算走的時候,尤姐拉著她,給她塞了一塊布。


    “你也是大姑娘了,你天天給別人做衣服,好歹自己也打扮打扮,這塊布顏色好,還軟和,就是有塊瑕疵,不過,就這還是我偷偷藏起來給你的。”


    “你可不準嫌棄,好了快走吧!下回我可得看見你穿上了,不然我可不依你!去吧。”尤姐潑辣的點了點她的頭,拍她一把。


    “哎~謝謝姐~”紅玉一手拿著布,腳軟可愛的對著尤姐答應著,看的尤姐一陣心軟,不由的放輕了聲音,“回吧,太熱了,別中暑了。”


    “好,姐也回去吧,我走了~”


    ……


    回去路上,紅玉發現有人跟蹤,皺了皺眉,探出一絲查看,意識發現竟然是張文華。


    紅玉腳步沒有停,心裏卻冷哼一聲,她倒要看看,他是想幹什麽,既然送上門,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張文華來很多次了,他找到了宋來福,可是始終沒找到紅玉。


    今天還是來送糧食,意外發現了紅玉,忍著激動他跟著紅玉,找到了她住的地方。


    貪婪的看了看紅玉,他興奮的走了。


    紅玉弄不清他想幹什麽,意識一直跟著他,發現他聯係了宋來福後,她冷笑一聲,繼續收拾著手裏的菜。


    也該讓宋來福好好“享受享受”了。


    今天封雲舒回來了,紅玉覺得正好,很安全。


    又是割豆腐,買肉,又是拌涼粉,葷葷素素做了一大桌子。


    然後一家人整整齊齊,五髒廟滿足的飽脹了,也無知無覺被紅玉放倒了。


    紅玉走在黑咕隆的街道上,左拐右拐走到了屠宰場。


    當紅玉看到那根晾衣繩,還有那件碎花襯衣,眯了眯眼,心中殺意翻湧。


    她走過去手一揮,門就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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