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王前從二樓走下來之後,直接走到櫃台那裏,對著掌櫃王進說道:“表哥,幫我安排兩個人送樓上那位回家。等他們把他送回家之後,你讓他們把他的具體住址告訴,我安排人過去監視。”


    掌櫃王進聽到管家王前的聲音,抬頭說道:“表弟,你放心吧,一定幫你辦好。”


    管家王前對著掌櫃王進,笑著說道:“謝謝表哥,那我把他從樓上叫下來了。”


    掌櫃王進對著管家王前,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管家王前走上樓,到了雅間之後,看到朱有福正在品茶,那模樣看起來挺滑稽的,不過管家王前並不在意對方,直接對朱有福說道:“朱大爺,下樓吧,我已經安排好了。”


    朱有福聽到管家王前的聲音,把手上早已沒了茶水的茶碗放到桌子上,站起身朝管家王前走去,邊走邊說道:“太麻煩王管家了,你真是大好人。”


    管家王前在旁邊聽到朱有福的話,但笑不語。兩人下樓到大堂之後,已經有兩個茶樓跑堂在等著了。


    管家王前指著這兩人說道:“這兩個人就是我安排護送你回家的。”


    朱有福朝著管家王前指的方向,看見兩個個頭高大,身材健碩,皮膚黝黑的男人,這身材樣貌,比起當茶樓跑堂,更適合當押解囚犯的官差。


    而朱有福看到這兩個人,虛榮心立刻得到極大滿足,他認為這是管家王前給他臨時雇的護衛。他甚至覺得,兩個人護送他回家的時候,在鄰居麵前都可以出風頭了。


    兩個跑堂也看到了朱有福,開口對他說道:“朱大爺,咱們走吧。”


    朱有福聽到跑堂的話,對著管家王前告別,然後就跟著他們離開茶樓了。


    掌櫃王進看到朱有福徹底走遠了,才走出櫃台,攔住王前,好奇的問道:“表弟,這個人是誰呀?值得你這樣花心思對待。”


    管家王前聽到表哥的聲音,認真解釋道:“這人是甄家童養媳的親爹,如今找上門打聽童養媳的消息。甄老爺知道這個事情之後,讓我安排人打發一下。


    但是,童養媳的親爹我是不了解的,隨意安排人打發。如果下麵人處理不當,有可能人沒有打發走,還讓甄老爺陷入新的輿論風波中。一想到有這個風險,我還是親自來處理比較好。


    畢竟上次“殺妻害子”的輿論都傳到內院了,我可不想再發生這種事情。”


    掌櫃王進聽完,眼睛都瞪大了,不敢相信的回道:“原來他就是那個把剛出生的女嬰直接賣進甄家的人啊!當時甄家要買女嬰當童養媳的事,傳的沸沸揚揚。不過沒人相信有父母舍得把剛生下來的孩子,賣給傻少爺當童養媳。


    表弟,你還記得嗎?當年你說甄家已經買到女嬰當童養媳了,我把女嬰父母八輩祖宗的都罵了。


    你還在旁邊說甄少爺除了人傻點,其他都是好的,再加上甄老爺和甄夫人對人也不錯,其實當童養媳並不是多壞的選擇。


    我當時還罵你,既然這麽好,有本事你自己生個女兒賣給甄老爺啊!”


    管家王前發現表哥越扯越遠了,趕緊截住表哥的話,說道:“表哥,你這人真是,越說越沒樣了。”


    掌櫃王進聽到表弟的話,又開口道:“我隻是氣憤嘛!這種人怎麽還有臉把女兒重新找回來?”


    管家王前看到表哥氣憤的樣子,笑著回道:“表哥,你四十多歲的人了,還經營著茶館,喜怒不形於色還做不到啊。”


    掌櫃王進聽到表弟的調侃,不在意的說道:“不管多大年紀,遇到這種人我都是這種態度。等跑堂的回來,我就直接安排人過去監視了!”


    管家王前看表哥這架勢,是要搞破壞啊,連忙阻止道:“表哥,你急什麽,以他的能耐,就算知道童養媳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這人海茫茫的去哪找?


    再說我安排人監視,不是為了幫他找孩子,我隻是看他找孩子的方式,是不是會引起輿論風波,對甄家不利。”


    掌櫃王進聽到表弟的話,平靜了下來,詢問道:“那你說這個缺德玩意兒,現在找女兒回家幹嘛?都十多年沒見了,也沒什麽感情。”


    管家王前聽到表哥的話,湊近他的耳朵小聲說道:“之前街上傳的故事裏麵,不都說甄家給了童養媳一筆錢,趕她離開嘛!他今天還問我給了多少錢?我懷疑是打那筆錢的主意。”


    掌櫃王進聽完表弟的猜測,壓著怒火,小聲說道:“童養媳去哪兒了?你知道嗎?你見到告訴她一聲啊,萬一被缺德玩意兒找回去了,錢沒了。”


    管家王前對著表哥,無奈說道:“關鍵我也不知道她去哪兒了,甄家產業也沒有這號人。”


    管家王前說完這句話,又接著對表哥說道:“表哥,麻煩跑堂回來告訴我一聲,我先走了。”


    掌櫃王進對著表弟說道:“行,放心吧!”


    管家王前剛出了茶樓的門,就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他不敢相信,用手揉揉眼睛,睜大眼去看,確定了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他立馬走上前,對著她說道:“朱善美,你怎麽在這兒?”


    朱善美聽見聲音,抬頭一看,原來是甄家的管家王前,立馬笑著柔聲說道:“王管家,好久不見!”


    管家王前也顧不上跟她寒暄,急忙把她拉到茶樓裏,邊拉邊說道:“跟我進去,我有事要和你說。”


    朱善美被管家王前拉著,雖然不知道他要幹嘛,但還是跟著他進了茶樓。


    管家王前進了茶樓,對著表哥說道:“王掌櫃,給我安排一個雅座。”


    掌櫃王進看著表弟去而複返,身邊還有一個小姑娘,但是聽到表弟喊他“王掌櫃”,又壓住好奇,直接回道:“好的,小二帶客人上二樓雅間。”


    小二聽到掌櫃喊話,走了過來,發現是管家王前,身邊還多了個姑娘,眼神都好奇起來了,不過還是規規矩矩的說道:“客人,隨我來二樓。”


    小二把管家王前和朱善美,帶到王前的專屬雅座後,就下樓端茶去了。


    小二下樓之後,來到櫃台好奇的對掌櫃王進說道:“王掌櫃,您表弟今天可真忙啊,一會兒是老頭,一會兒是姑娘。”


    掌櫃王進聽到小二的話,再結合表弟剛剛進茶樓的樣子,靈光一閃,他覺得這個姑娘應該就是那個童養媳,對著小二說道:“你給表弟送茉莉花茶,給那位姑娘送上好的龍井茶,再加一份綠豆糕,其他的就別管別問了。”


    王前在二樓雅間,正要跟朱善美說話,小二就把茶和點心送上來了。小二先把龍井茶和綠豆糕端給朱善美,朱善美見狀,柔聲說道:“謝謝,小哥兒。”


    小二對朱善美,回了句:“不客氣,慢用。”


    小二說完話,才把茉莉花茶端給管家王前,又對著管家王前說道:“掌櫃特意安排的。”


    管家王前看表哥的安排摸不著頭腦,但也顧不上那麽多了,就對小二說道:“那你下去吧!”


    小二點頭,離開了雅間,並輕輕把門關上。


    管家王前見小二把門關上好,才開口對朱善美說道:“你沒有離開這裏?”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柔聲說道:“沒有,我從甄家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沒地可去。我就在茶樓附近的安景客棧先住下來,就是您剛剛遇見我的地方。”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話,又問道:“那你現在在做什麽?”


    朱善美開口答道:“我在一家繡坊學習刺繡。”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回答,吃驚的問道:“你怎麽跑到繡坊去了?”


    朱善美耐心答道:“我在甄家所學的讀書識字,記賬管事,都找不到相應的營生。隻有這家繡坊的掌櫃,不嫌棄我,願意先收留我學習刺繡。”


    管家王前繼續問道:“那你找不到營生,怎麽不來找甄老爺?”


    朱善美開口答道:“我現在的身份對於甄老爺來說是個麻煩,我也沒有困難到需要人幫的地步,再說我現在也找到地方住,也找到生計了。”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話,開口答道:“其實你沒必要這樣想,原來的甄夫人不在了,新娶的甄夫人又不知道你的事。如果你來找甄老爺,老爺隨便就能安排你做個管事。”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有些驚訝的回道:“甄老爺娶新夫人了嗎?”


    管家王前直接開口道:“難道你不知道嗎?街頭巷尾不是傳遍了嗎?”


    朱善美聽完,搖搖頭,開口道:“不知道。”


    管家王前覺得知不知道也沒關係,又繼續問道:“那我讓甄老爺給你安排一份管事做吧?”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還是很驚訝的,不假思索的開口問道:“王管家,你人什麽時候這麽好了?”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回話,差點把剛喝進去的茶水噴出來,平複了一下情緒,才開口說道:“我人本來就不壞。如果甄老爺給你安排管事,你願意不願意接受?”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也笑著樂出聲,柔聲說道:“謝謝王管家的好意,目前的繡坊掌櫃對我挺好的,我不能辜負人家的心意。


    雖然新夫人不知道我,但是我畢竟在甄家當了十多年的童養媳,很多人都是知道我的,背後議論我的話,其實我都有聽過。


    如果我接受了甄老爺的安排,不僅我會繼續被人議論,而且甄老爺的名聲也會受損。畢竟甄少爺都不在了,甄少爺的童養媳還在,新夫人如果知道了,對於甄老爺更是麻煩。


    我知道王管家人不壞,隻是沒想到你會願意這樣幫我,我一直以為你對我也有偏見的。”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說了這麽多,內心突然對這個小姑娘有些欽佩。他沒想到朱善美會替甄老爺考慮這麽周全,而且沒想到她在甄家十多年背負了這麽多的壓力,竟然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也沒有表現出來不滿。


    想到這些,管家王前對朱善美開口說道:“我承認對你是有些誤解的,現在誤解解開了,我願意幫你也是真心的。如果你以後遇到困難可以來找我。”


    朱善美站起身朝著管家王前拜了拜,開口說道:“王管家的好意,我心領了。”


    管家王前對朱善美開口道:“不用客氣,畢竟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還有件事情我差點忘了說,你的親生父母到甄家來找你了。”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連忙開口問道:“什麽時候?”


    管家王前答道:“有兩三天了,剛剛我在這個雅間才見過你父親。”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想了想開口道:“那他們為什麽來找我?”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問話,回道:“應該是聽到傳言,說甄家把童養媳趕走了,並給了一筆錢。”


    朱善美疑惑的看到管家王前,說道:“我怎麽沒聽到過這種傳言?”


    管家王前回道:“這個傳言是甄老爺娶新夫人之後傳出來的。你走的時候還沒有。”


    沒有等朱善美回複,管家王前繼續說道:“那你願意見他們嗎?”


    朱善美被這個消息震驚到了,一時還沒有想好,隻能回道:“我本來想自己能夠養活自己之後,再找他們,之前奶娘有告訴他們的名字。所以我現在不清楚。”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說的話,才知道原來她知道她父母叫什麽,於是開口說道:“你現在不必急著回答我,等你想好了再說。這家茶樓是我表哥開的,你如果想好了要見他們,你就直接找王進王掌櫃就行了。”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開口答道:“那我就謝謝王管家了。”


    管家王前又開口問道:“甄老爺給了你多少錢,你有告訴別人嗎?”


    朱善美聽到,搖搖頭,開口說道:“並沒有,我存到錢莊裏麵了,隻帶了奶娘給我的錢。”


    管家王前聽到朱善美的話,算是放下心了,繼續開口說道:“那筆錢你到死都不能告訴給別人,包括你的親生父母。


    因為那個流言傳的大街小巷都知道了,如果知道你就是那個童養媳,不僅給你帶來麻煩,給甄老爺也會帶來麻煩。畢竟那筆錢沒人知道有多少,可一旦你透露出具體數目,那後果很嚴重。”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想了想,點頭答道:“甄老爺具體給我多少錢,保證不會跟任何人說,包括親人。謝謝王管家的提醒。”


    管家王前看該說的跟朱善美說的差不多了,就開口道:“我要回甄家了,今天外出時間太久了。跟你父親見麵的事情,是私密的,不能讓外人知道,你也不要說出去。”


    朱善美聽到管家王前的話,點點頭,答道:“好的,王管家,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管家王前走之前說道:“茶水錢不用你給的,你直接回去就行了。”


    朱善美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管家王前見狀,開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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