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晚劉勝男在解剖時,還在想,為什麽這雄畜睡得那麽死?


    後來她看到桌上有一個空碗,裏麵是紅燒肉的湯汁。


    婆婆做了送來的。


    婆婆在裏頭放了安眠藥!


    許許多多的老人都有開安眠藥的習慣,她們長期睡眠不好,所以醫院開藥也不會太在意。


    “謝謝你,婆婆。”劉勝男想到這裏,手更麻利了。


    當她坐下休息時,還在想,以後吃不到婆婆做的包子和餃子了。


    忽然她就想通了一切。


    難怪,難怪她從來都沒有懷孕跡象。


    是婆婆,每一次來送吃的,都會在裏頭放避孕藥。


    她不想看到另一個女人跟自己一樣,身體受到生育損傷,因生理和心理的虛弱難以逃離。


    更不希望劉勝男未來,可能受到不知情孩子的埋怨,或是其她不明真相之人的指責。


    婆婆是個手持利刃的戰士,在盡可能為劉勝男斬去一切可能的麻煩。


    所以劉勝男不願連累婆婆,她選擇讓婆婆報公。


    反正,那隻雄畜早就為她開了精神鑒定證書。


    正如何朝帝、吳莎南、謝統雄後來說的那樣,憑她的智商,她有許多條路可以選。


    退一萬步,就算真的進去又怎樣?


    在執行前,她還能戴罪立功,還能研發很多上頭需要的東西。


    這樣她就一定會受到人身安全保護。


    隻是最開始,她要讓事情泄露出去,讓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當地壓不住、瞞不住。


    她才有機會展現她的才能。


    如今終於有機會做出這樣的惡性事件,她又怎麽會放過。


    離開時,她請求其中一位女公察,說想給照顧她的婆婆一些東西。


    公察想了想,還是陪她去拿了。


    她告訴公察:“婆婆給她做過許多餐飯,她要還婆婆錢。”


    公察有些動容,幫她把雄畜留下的所有錢財都交給了婆婆。


    告別那些熱心學生和老師,還有婆婆,劉勝男坐上了公車。


    車上有男公察問她:“後悔嗎?”


    劉勝男“嘿嘿”笑了:“不銬我,我把你們也拆了,嘿嘿。”


    男人們覺得她的確是瘋了,去報公廳走個流程,就把她送去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的日子可難熬,那時候還是戰前,精神病院也沒改建。


    環境不好,條件艱苦。


    錢當然都進了男院掌的荷包。


    她作為一個“長期遭受虐待,精神失常”的女瘋子,本就遍體鱗傷,進去後自然受到慊棄和欺辱。


    雖然也有女病友幫她,但好笑的是,就連精神病院都是女少男多。


    直到——


    在某一次集體看晨間新聞的時間,眾病友在電視上看到了她。


    她們不可置信地看看電視,又看看劉勝男。


    劉勝男“嘿嘿”一笑,嚇尿了三個男病友。


    也是這天劉勝男才知道,那群采風的老師學生,一直沒有放棄為劉勝男發聲。


    物傷其類,她們也想到了自己。


    網上掀起一陣為“滁周女子”發聲的風潮,許許多多的女孩因她而清醒,也更加注意自身安全。


    劉勝男的“嘿嘿”,其實是為這件事,她很欣慰。


    新聞上還看到了婆婆,雖然婆婆不願出鏡,但她一眼就認出婆婆的手和衣服。


    采訪記者旁邊是那天為她戴上手銬的女公察。


    劉勝男也記得,抓她那天,公察怕手銬傷到已經血肉模糊的手腕,專門為她上了藥、包了紗布。


    今日公察站在旁邊,也像一位戰士,她在守護婆婆的安全。


    公察擔心,男記者會故意引導婆婆瞎說話,更擔心有心之人會傷害婆婆。


    好在經過多方努力,事情還算是“真相大白”。


    雖然各大媒體寫的標題,都是將她的罪行擺在顯眼處,而將雄畜的所作所為盡力模糊弱化。


    但是女人們已經不好騙了,尤其是有那群親曆現場的老師學生。


    她們從未放棄在任何關於劉勝男的報道下,奔走相告、澄清事實。


    所以還算“客觀”的新聞,才終於撥雲見日。


    嚇尿了三名病友的劉勝男,從此一戰成名。


    許多女病友開始有意無意接近她,在這裏,強和狠,意味著絕對力量。


    那些男病人,並非都是蠢貨,尤其是按時吃藥後。


    當他們看到新聞或是聽到傳言後,就連經過劉勝男時都會繞道走。


    什麽言語汙辱,再也沒有男人借病裝瘋。


    他們心中清楚得很,精神病人有豁免權的!


    這裏麵有幾個真正是因為殺人進來的?


    當然也有,但都沒有劉勝男這樣,清醒理智,也不給醫院找麻煩。


    雖然醫護人員都覺得是電擊治療在起效果,嗯,裏頭有許多男醫生借治療之名,電擊劉勝男。


    他們敢說這不是在為同性別雄畜出氣嗎?


    “真是團結,嗬tui——”


    每當男醫生問她後不後悔,得到的隻有劉勝男的一口痰。


    所以哪怕她平時表現再正常,醫院都不會放她走。


    其她病人卻覺得,這種病友最可怕,因為誰都不知道她哪天就爆發了。


    對於這方麵,還是精神病最懂“精神病”——劉勝男真的爆發了。


    也不知她策劃了多久,總之在入院兩年後,經曆了幾千次電擊後,劉勝男覺得時機到了。


    就像她當初臥薪嚐膽,等待機會殺了那頭雄畜般,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她帶領女病友在這裏“起弋”了。


    雖然女病人占少數,但耐不住她們團結。


    這也是從古至今、從古羅馬到古老鍾,男人最怕的事情。


    所以他們想盡辦法去分裂女人內部,為什麽要將女人困在家中,為什麽古歐洲連生產都不許女人在場?


    他們懼怕女人之間的特殊聯結。


    那晚,劉勝男不再是一人殺一頭雄畜,而是二十多個病友一起大殺特殺。


    不過以防暴露,她們留下了幾個男醫生,和站在她們那邊的女醫生護士。


    好在視察或是電話匯報時,可以為她們打掩護。


    活下來的雄畜被她們圈養起來,角色對調,他們成了“病人”,她們成了醫生。


    五年裏,那些原本正常的雄畜,在經過吃藥和儀器治療後,也成了真正的精神病人。


    他們很依賴劉院掌。


    劉勝男讓他們打電話匯報,他們就會照著紙上的話老實匯報。


    所以從未被人發現過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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