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奇怪的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卷閘門毫無動靜,隻有圩場的狗狂吠不止。


    五分鍾……十分鍾……半小時……足足一個多小時過去,依然如此。


    淩晨一點,狗吠聲稀稀疏疏弱了下去,監控視頻慢慢恢複了正常,而畫麵裏已經沒有人影了。


    我長舒一口氣,一摸額頭,發現上麵全是冷汗。


    但鎮定下來後,我百思不得其解。如果是馮德亮來找我,那還算情有可原,因為紅衣娃娃明顯和他扯上了聯係。


    可馮大牛的媳婦和我沒有任何交集,我對她也沒有什麽印象,說不通啊。


    仔細想想,馮德亮和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似乎有共同點。都是當晚死了就起屍來找我,都是在門口站著,並沒有騷擾我。


    難道這兩件事情背後有相同的原因?


    可為什麽呢,自己又不是閻王爺,來找我幹什麽,投胎?


    如果是想襲擊我,又為什麽光站著不動?


    我完全想不通關節在哪,於是考慮著明天是不是找個行家問問,金盆鄉做法事的人可不止陳老根一個。


    打定主意後,我小心翼翼的下樓檢查大門,沒發現任何異常之後便去衝了個冷水澡睡覺。


    後半夜迷迷糊糊我又聞到那股香味,比之前又濃鬱了一點,第二天早上起來嘴裏都帶著一股清甜,是紅衣娃娃。


    此外,早上洗臉的時候我發現,雖然這些天擔驚受怕,自己的臉色卻比第一天的時候好了許多,特別是黑眼圈,已經淡的幾乎看不見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當早點,曹楠來了,說昨天晚上的狗叫的不對勁,問我有沒有覺察到。


    我於是把馮大牛的媳婦來找我的事情說了一遍。曹楠驚訝道:“不會吧,怎麽死人都往你這裏跑?”


    我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了,確實太奇怪了,如果再加上紅衣娃娃,感覺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都在圍著我轉一樣。


    之後我問曹楠鄉裏做法事的還有哪些人,曹楠道:“恐怕沒人了,昨天早上連麻姑都說走遠親去了,估計和陳老根一樣聞到什麽味跑了。”


    “她也跑了?”我皺眉,這個麻姑不是別人,是我和未婚妻徐嬌嬌的介紹人,她和陳老根接白喜事不一樣,接的是紅喜事。也就是嫁娶做壽之類的,平時還兼任做媒婆。


    “嘖,你說咱們這地方到底出什麽事,土生土長做法事的全跑了,倒是外麵來了一些生麵孔,真他娘的邪性。”曹楠滿臉不解道。


    我也搖頭,能想明白才怪了,不過曹楠那句話說對了,事情越來越邪性了。


    想了想我對曹楠道:“走,我們去趟派出所。”


    馮大牛媳婦屍體昨天被帶回派出所屍檢去了,所以起屍的地方肯定是派出所,去打聽打聽,看看她回去了沒有,馮德亮起屍之後就回去了。


    曹楠說好,於是和我一起同去。


    派出所不遠,四五裏路就到,曹楠提前給祁建打了電話,祁建到門口直接把我們帶進去,先把曹楠上次報的案給消了。


    手續辦完後曹楠就向祁建打聽馮大牛媳婦的事兒。


    祁建道:“停屍房的門鎖昨天晚上被撬了,不知道是誰幹的,馮家人今天一大早把屍體接回去了。”


    “果然回去了。”我暗道,和馮德亮的情況一模一樣。


    馮家人動作很快,這個點來推算,恐怕公安都還沒上班他們就來了。


    之後祁建又說:“昨天天擦黑的時候縣裏的法醫已經來過了,屍檢結果是犬齒類動物行凶,至於什麽種類還要進一步確定;因為夏天太熱屍體容易腐臭,便先還屍給馮家人安葬去了。”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都有些不相信,不知道這一次馮家人會怎麽處理,該不會又埋了吧?


    不過這種事我已經不想再管了,馮家人油鹽不進,隻要屍體不強闖我店子,詐就詐吧,反正馮家人頂著。


    之前兩次緊張都是陳老根發短信給弄的,結果也沒怎麽樣,倒是他在山裏明顯掙脫了,卻不帶上我,差點沒把自己活活嚇死。


    總感覺,他好像把我當棍使。


    之後我們和祁建閑聊了幾句便打算離開。出去的時候路過辦公區,那裏一個臨時看押的監牢,裏麵關著一個染著黃毛的青年,穿了耳釘,流裏流氣的,我一出現便直勾勾的盯著我。


    忽然,他跳起來撲到監籠柱上,朝我大笑:“老天爺,我發現了什麽?!是胭脂印!哈哈哈,是胭脂印!”


    “叫什麽叫,老實待著!”祁建朝黃毛訓斥道。


    黃毛根本不聽,還更來勁了,衝我叫道:“小子,看你麵相最近怕是陰物纏身,哥哥我能救你,快把我贖出去呀,錢不多,五千塊就夠,物美價廉……”


    祁建臉一冷:“黃曉吉你給我閉嘴,你猥褻婦女的事還沒交代清楚呢,想出去門兒都沒有!”


    我和曹楠對視一眼,皆是無語,這人還真是貌相啊,流裏流氣的果然不是什麽好東西。


    “不,我是被人誣告的!”黃毛頓時哭喪著臉跳著腳喊冤。


    我和曹楠搖搖頭直接離開,這種垃圾人張口要五千塊,真不知哪來的自信。


    不過這也提醒了我,曹楠之前說的沒錯,鄉裏確實來了一些生麵孔,那黃毛自己從來沒見過,口音也明顯是外地人。


    回到店子,我一邊做生意一邊打聽馮家的動向,馮家的事鬧的沸沸揚揚的,人人都在傳,很好打聽。


    中午的時候我打聽到,馮強頭又抬著棺材上山去了,連告喪都免了,像馮德亮一樣直接找地方悄悄埋了。


    這讓我完全無力吐槽了,馮強頭是強出神經來了吧,已經被咬了一個,還敢全屍土葬?馮家人也是,這種事怎麽還能由著馮強頭胡來?嫌死的人不夠多?


    要知道鄉下可是相當“迷信”的,尤其是老一輩人,出了邪門事第一時間就會去找法師,但馮家人沒有,反而數次“自作主張”。


    難不成行凶的不是馮德亮?


    我思前想後,覺的自己有必去一趟馮德亮的墳,看看他到底爬出來沒有。


    陳老根雖然讓我不要進山,但白天去應該沒什麽問題,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就算有陰物也不敢出來作祟,早去早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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