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觀南法會,這方麵就強多了,陳雄飛雖然一開始對我的態度也有些冷淡,但也僅僅隻是冷淡,並沒有其它的東西;戰鬥的時候,還是通力合作的。


    雙方劍拔弩張,大有一言不合開打的架勢,氣氛一時間凝固了。


    “阿彌陀佛!”


    直到鐵頭佛一聲佛號,袁龍的氣勢才緩緩消退,我也停下了九星輪,佛號竟有鎮靜心神的效果。


    “瀚海魔王舉起了屠刀,後麵很有可能會重複,我們必須改變策略。”這時候陳雄飛也開口了,化解了逐漸升騰的敵意。


    袁龍這才收斂表情,橫了我一眼,才道:“陳拳師言之有理,光追擊是不行了,還必須對沿途魔王可能經過的平民居住區派駐力量防守,才能杜絕如此慘案再次發生。”


    陳雄飛點點頭,道:“袁長老所言極是,我們必須拿出一個方案來。”


    之後,幾人商議了一下,拿出了方案,很簡單,分兵。


    理由也很充足,就是瀚海魔王再次被重創,集合力量追攆已經沒太大的必要,不論是南法會還是宗裁所,都不是它能對付的了。


    結果很快出來,宗裁所和南法會各抽四人,分為四個組,在前麵用直升機運送,駐紮沿途過往的村莊和聚集區。我們這邊抽到了我、賽玉兒、陳雄飛和另外一個叫林三利的中年人。


    自由組隊,賽玉兒自然和我一組,陳雄飛和林三利一組。


    宗裁所的人不咋地,但資源確實多,不一會兒便調來了直升機,將我們送走。


    飛機上,我忍不住問賽玉兒:“這個袁龍和袁天賜,貌似對孟家很有敵意?”


    “你可能不知道,你爺爺曾經修理過這個袁龍和他兒子袁天賜。”賽玉兒道。


    “什麽,還有這種事?”我大感興趣,急忙追問:“怎麽回事?”


    “事情經過很簡單,這個袁天賜在年少時期就是個紈絝子弟,到處輕薄良家女子,不知道怎麽的被你爺爺個撞上了,結果被吊起來打了一頓,還讓袁龍去領人,兒子被打,老子自然掛不住臉了,就和你爺爺動起手來,結果吃了虧,差點沒被你爺爺打廢掉。”賽玉兒道,隨後補充:“不過這件事我也沒有親眼目睹,是聽陳拳師說的。”


    我不由驚歎,爺爺在自己的印象中,就是一個慈祥和藹的老者,沒想到在法事行的江湖上,竟然有如此風采的事跡,


    宗裁所的長老啊,竟然被爺爺給修理了,最重要的是爺爺啥事沒有,陳雄飛財雄勢大也隻能忍,沒骨氣的到今日遇到我,才爭鋒相對。


    這很強悍,是孟家的風格。怪不得外麵的人看到我,總是將一句話掛在嘴上:不愧是孟家人。


    剛開始我一直無法理解這句話的含義,現在終於理解了,這是相通的行事風格。


    想想也是,自己剛剛踏入修煉一行攏共才一年半載不到,就將一個不可一世的瀚海魔王給弄折了戟,足夠驚駭很多人了。甚至很可能比爺爺還要強勢。


    “那陳拳師呢,怎麽感覺他對我也有點……冷淡?”我又問。


    賽玉兒笑了,道:“你也不想想,你爺爺之前是什麽身份?”


    “身份?”我一愣,道:“不就是,龍頭嗎?”


    “是南法會的龍頭。”


    賽玉兒糾正道,又說:“你爺爺行俠仗義起來,是誰的麵子都不給,誰都敢招惹,而陳拳師剛好又是主持南法會對外關係的,你爺爺給他造成的麻煩,簡直一籮筐都不夠裝。”


    我頓時無語,道:“你是意思是,我爺爺在南法會,是個愛惹麻煩的主?”


    ……


    第四百七十五章:禁忌的力量


    “不是愛惹麻煩,而是愛惹大麻煩。”


    賽玉兒再次糾正,道:“你爺爺雖然是龍頭,卻常年在外行走,甚至消失過很長的時間,他惹下的麻煩最後全部落在了南法會頭上,陳拳師經常被弄的一個頭兩個大,裏外不是人,但本質上來說,他對你爺爺隻能說有些怨言,談不上敵意;因為你爺爺做下的一些事,確實是大快人心。”


    我聽了不由精神大振,爺爺的事跡我幾乎都不知道,因為爺爺在我還是孩童的時候就隱跡於江湖,常年在各個地方尋找三神器封印的真相,還替我搭建命橋。


    年輕輩的人幾乎沒聽過他,就連賽玉兒這個年紀也是聽別人說的,疑似爺爺最後一次遠行就是去了紙人村,而且在那裏留下了一封親筆書信。


    所以一聽賽玉兒說起爺爺的事跡,我精神振奮,自己雖然和爺爺生活了十幾年,但對他的了解還是太少太少了。


    “你是不是覺的看不清你爺爺?”賽玉兒問。


    我急忙點頭,道:“感覺很難將了解到的爺爺和印象中的爺爺拚湊成一個人。”


    “其實不光你這樣,陳拳師也覺的看不清你爺爺,甚至於……”話到最後,賽玉兒又停住了。


    “甚至於什麽?”我被勾的心癢癢。


    賽玉兒直直的看著我,緩緩道:“甚至於,我看你也覺的看不清,你的身影背後,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這話讓我莫名其妙的同時還有些毛骨悚然,什麽叫背後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什麽……東西?”我咽了一口唾沫,直覺告訴我,賽玉兒所覺,並非幻覺,而是真的這樣。


    賽玉兒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或許是一種冥冥之中的力量吧,說不清道不明,這種力量似乎會模糊你們在這個世界的存在和足跡。”


    我聽了更加一頭霧水了,道:“什麽叫模糊存在和足跡。”


    賽玉兒沉吟了一下,道:“這就是一種感覺,說不清道不明,比如你爺爺,按照道理,就算他退隱多年,他當年做下的那些事跡,也足夠載譽史冊,但奇怪的是法事行對你爺爺的記載竟少的可憐,人們也很容易將他遺忘,明明是個很耀眼的人,卻偏偏沒什麽存在感。


    和他同時代的人要回憶好幾遍才能想起,反差感非常強。如果隻是一部分人這樣,倒也沒什麽,但事實是,整個法事行都在很快速的將你爺爺遺忘,就好像有一股很神秘而強大的力量在抹除你爺爺存在的痕跡。”


    “怎麽會這樣?”


    我震驚了,整個法事行在快速遺忘爺爺的存在?有一股力量在抹除他存在的痕跡?


    誰能做到這一點?也太過神異了吧?


    那不是一個兩個人,而是整個法事行的悠悠眾口。


    這一刻,我直覺頭頂略過一絲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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