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木櫻直接開口,道:“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用詞,我是佐木先生的妻子,請稱呼我佐木太太。”


    胡來一聽,頓時麵如死灰,嘴顫了幾下,沒說出話來。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花木櫻說這句話,是故意刺激胡來,不想讓他再問出什麽問題來。


    因為這裏麵有事,有我們不了解的大事。


    胡來隻是一時間有些懵,被我一拍醒轉過來,微不可查的點點頭。


    這時候,佐木健次郎又開口了,家仆翻譯:“一切都是誤會,諸位遠渡重洋斬妖除魔,本人深表佩服,他日若有機會,定然登門拜訪;來者皆是客,我佐木家將為諸位備一份薄禮,以表敬意。”


    一番話言辭懇切,躬身表達,禮儀做足了。但……其中的送客的味道,卻怎麽都掩蓋不住。


    我冷冷一笑,想要送客,哪有那麽容易?


    黃毛又先我一步,笑道:“唉……佐木族長此言差矣,登門拜訪多麻煩,你看我們都來了,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再有,今天是令郎大喜的日子,你該不會吝嗇一杯喜酒吧?”


    我暗暗對黃毛豎起大拇指,這家夥打蛇隨棍上的本事,比自己強。


    家仆翻譯過後,佐木健次郎臉色微微一變,但他掩飾的飛快,笑著說了幾句,家仆翻譯:“諸位誤會了,隻是突然遭變,亂糟糟的,怕怠慢了諸位,還請海涵。”


    黃毛笑的更歡了:“佐木族長言重了,我等出門在外皆是風餐露宿,對我們來說,有一間房,一頓飯就夠了,如果佐木族長不接納的話,我們就隻能睡大馬路了。”


    同樣是綿裏藏針的一番話,把佐木健次郎逼到了牆角。


    家仆翻譯完,佐木健次郎眼皮直跳,嘴上的皮還在笑,肉卻已經不笑了。


    頓了頓,我竟然直接用漢語開口,而且字正腔圓:“諸位,櫻子嫁入我佐木家,生是佐木家的人,死是……”


    我聽了一半,右手立刻“嘭”的一聲騰起蓮台,蓮台璀璨,就像一輪紅日。


    下一刻。


    “嗡!”


    一個巨大的火球呼嘯而出,直接擊中不遠處的噴泉,頓時火光衝天起,將整個噴泉都吞噬了,半池泉水直接被蒸幹,化為一片焦土。


    恐怖的元氣流震天動地,呼呼的如十二級狂風卷過,讓所有人驚呼出聲,蹬蹬蹬往後退,不少人甚至尖叫起來。


    佐木健次郎半截話頓時卡在嗓子眼裏,就像被扼住了脖子的公鴨。


    “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我笑笑,待聲音平靜,道:“佐木族長剛才說什麽,繼續。”


    老狐狸,真以為老子今天來這裏是跟你耍嘴皮的?


    “你……”


    佐木健次郎臉色大變,你了半天愣是沒說出話來,良久才道:“好,既然諸位執意要住,那便住下吧。”


    言罷他對家仆說了兩句,便轉身離開,幾個核心子弟還對花木櫻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要把她帶走。


    “花木櫻子小姐留下。”我道,語氣不容置疑,手中的蓮台愈加火紅。


    我們來了,自然是要帶走花木櫻的,現在顧忌的就是花木櫻為什麽會屈從於佐木健次郎。這裏麵肯定不是佐木健次郎的原因,甚至可以說,他沒資格。因為他的生死此刻掌握在我們手上,威脅花木櫻他做不到,一定有別的事。


    佐木健次郎回頭看了我們一眼,一甩袖子,壓抑著怒氣離去。


    花木櫻子被留下了。主人拂袖,一眾賓客也不好再圍觀了,紛紛離去。


    “諸位客人,請隨我來。”花木櫻道。


    我們對視了一眼,跟著她走向不遠處的院落,這裏的貴賓入住的地方,非常的奢華。


    關上門,胡來急忙問:“櫻子,怎麽回事?”


    花木櫻這時才卸下偽裝,眼淚簌簌的往下落,一向如帶刺薔薇的她,此刻也撐不住了;佐木的墮落和背叛,壓垮了她。


    我們交流了一個眼神,立刻去了旁邊的餐廳,還把門給帶上了。


    “猜猜,到底是什麽情況?”黃毛坐下,問。


    曹楠理所當然道:“肯定是花木櫻有什麽軟肋捏在佐木健次郎手裏,她不敢違背。”


    黃毛又看向我,我沉吟了一下,搖搖頭:“這件事和佐木健次郎無關,根子應該出在八歧王那邊。”


    說的不好聽,此刻整個佐木家族都捏在我們手裏,要抹平這裏並不難,這種情況下,佐木健次郎甭管掌握了花木櫻什麽軟肋,都是白搭的。


    而且,佐木健次郎在看到佐木成為鬼仆的樣子後,憤怒、震驚,甚至昏厥過去的表現,那不是表演,是真的。


    隻不過他接受的很快,轉變的也很快,冰冷的就像一個機器人一樣,至始至終,沒有咒罵八歧王一個字;甚至連憤怒,都是極力壓製的。


    種種背後的緣由,必然是因為東瀛的圖騰,八歧王。


    “我也覺的是,佐木健次郎和花木櫻,都在忌憚八歧王,所以才聯手封鎖佐木成為鬼仆的事實,甚至不惜對胡來說些傷人的話。”黃毛道,又說:“你們發現沒有,她們至始至終都沒有提過八歧王三個字,這是一種非常深的忌憚。”


    “八歧王?”曹楠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八歧王能威脅到他們?”


    “不是威脅。”


    黃毛豎起一根手指,搖了搖,道:“準確的說,是統治,八歧王是島地的統治者。”


    我點點頭,黃毛的分析很到位,比自己入木三分。


    如果不是這樣,不至於讓堂堂佐木健次郎痛失愛子,卻敢怒不敢言,更不會讓接近崩潰的花木櫻還強力支撐著,掩蓋事實。


    八歧王是曾經是島地的圖騰,無上的存在,那現在的它,就是禁忌,是統治者,是魔神。


    整個島地在它的陰影之下懾懾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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