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給義勇喂飯喂水,動作很輕,眼神格外溫柔,還會貼心地給他擦嘴,這讓義勇想起了姐姐。


    父母走得早,自己小時候,姐姐也是這麽照顧自己的。


    “等我放你走之後,就不要回來了,魚鱗村很危險的,就算你會用刀也沒用的。”


    “還有呀,能不能請你記住我的名字,反正我都要死了。”


    “如果能被村子以外的人記住,就相當於我去看過外麵的世界了吧。”


    小姑娘微微仰起頭,目光充滿了期待,她直直地望向富岡義勇。她那清澈的眼眸裏,沒有一絲對死亡的恐懼,相反,還流露出一種淡淡的釋然。


    聽著這話,義勇有了觸動,這樣就算出去走走了嗎?


    不過轉念一想,他覺得哪裏不太對勁,於是憨憨地問道:“你為什麽要死,難道是得絕症了嗎?”


    “我認識一個朋友,他的血包治百病的,有機會你可以試試。”


    聞言,小姑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她覺得這位少年有些傻傻的,但絕對是一個溫柔的人。


    “那就謝謝你啦!”


    “對了,我的名字叫做安夏蔦子!”


    安夏笑得眉眼彎彎,她很開心能認識這個看起來很不好相處的少年。


    “要記得我的名字呦!”


    “明天晚上我來放你走。”


    知道對方的名字,義勇沉默了,他低著頭,雙手緊緊握成拳頭,身體微微顫抖著,呼吸也變得沉重起來,每一次呼吸都帶著深深的歎息。


    那一直波瀾不驚的心中泛起陣陣波瀾,他以為自己放下了,但蔦子也是他逝去姐姐的名字啊。


    房頂上偷聽的飛羽真都傻眼了,這小姑娘原來叫這個名字啊。


    還有,義勇這貨把自己當什麽了,還包治百病?


    突然,飛羽真靈光一閃,他一拍手,激動地喊了一下。


    “哎呦!我去!”


    解鈴還須係鈴人,這係鈴人不就來了。


    聽著安夏蔦子的語氣,他基本可以得出小姑娘應該是和村子裏的鬼有關係,畢竟她是一副要替義勇去死的態度。


    顯然她見過鬼的恐怖之處,並且認為單憑一個小小少年和一把刀是對付不了那個怪物的。


    對於普通人來說,這種想法很正常。


    所以接下來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鬼自然而然地就出現了。


    “我真是個天才,請叫我福爾摩斯·真!”


    他一激動打落了一塊瓦,同時也吸引了義勇和蔦子的注意力。


    “喵喵喵~”


    情急之下,飛羽真繪聲繪色地學起貓叫,好在是蒙混過關。


    不經意間,他瞥見了遠處的樹叢中有一道白色的鬼影,因為趴在房頂的緣故,對方並沒有注意到自己。


    他急忙壓低身形,盡力收斂氣息,雖然看不清楚,但通過輪廓是能判斷出樣子的。


    魚頭人身。


    義勇遇見過,自己同樣遇見過。


    鬼的分身。


    那家夥在監視著破廟?


    見此情形,飛羽真嘴角上揚,貌似不用通過安夏蔦子找到那隻躲藏起來的下弦了。


    嘿嘿嘿!


    讓我看見,算你倒黴,我的晉升指標。


    飛羽真都要壓不住翹起的嘴角了,他就不信分身不回到本體身邊。


    就這樣,鬼盯著破廟,飛羽真盯著鬼,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不過鬼接下來的操作讓飛羽真傻眼,它朝著破廟門口丟了一塊石頭,沒有別的目的,就是想吵醒守門的村民。


    做完這一切,它自爆了,化作一攤乳白色的血水。


    我擦嘞!


    就這麽水靈靈的自爆了?


    不回家找媽媽的嗎?


    分身自爆,飛羽真的計劃破產,簡直是人生無常,大腸包小腸。


    守門的村民驚醒,見廟門半開著,匆匆忙忙站起身。


    “那小子是不是跑了?”


    “不應該呀!”


    “還是看看為好,畢竟外來人不多,好不容易逮到一個祭品。”


    廟裏的安夏蔦子慌了,要是被發現,她是不可能救不下義勇的。


    就在這時,門開了,然而站在門口的卻是飛羽真。


    那兩個村民在各自吃了一記背後偷襲的手刀後,安然地回到夢鄉。


    “真!”看見來的的飛羽真,義勇知道不用等到明晚了,現在就能走,他很開心。


    “得得得!”


    “你這都能讓村民逮住,菜雞!”


    飛羽真把村民擺正,大搖大擺地走進廟裏,他向著呆若木雞的蔦子微微鞠躬,禮貌地說道:


    “安夏蔦子小姐,在下天道飛羽真,多謝你的一飯之恩。”


    “既然你打算放跑義勇,又為何要向我隱瞞呢?”


    安夏攥緊衣角,她沒想到旅行者先生會跟過來,隱瞞隻是為了他好,麵對那樣的怪物,一個兩個又有什麽作用呢。


    總不能讓他們去送死吧。


    “你們快走吧!”


    沒有過多解釋,她頭也不回地跑出了破廟。


    飛羽真沒有阻止,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他能做的就是殺掉那隻鬼。


    “真,給我鬆綁!”望著跑出去的安夏蔦子,義勇依舊麵如止水,淡淡地說道。


    “等我一下!”飛羽真抽出刀,隻是砍斷了繩子並未動那些鎖鏈。


    “還有鐵鏈!”義勇不解地看著飛羽真,砍斷鐵鏈對於他們來說並不難。


    “不行的,那隻鬼過於謹慎,它不肯現身,我們必須去找它。”飛羽真緩緩開口,把所見所聞分享給義勇。


    聽完,義勇點點頭,道:“這麽說來,魚頭人身的確實是分身。”


    他望向飛羽真,問道:“接下來怎麽辦?”


    “靜觀其變!”飛羽真撿起地上的麻繩,笑眯眯地走向義勇。


    “你幹嘛?”


    “恢複現場唄,放心,我的手法很好,到時候你能掙脫。”


    “你明我暗,僅此而已。”


    “好!”


    義勇頷首,沒一會兒,他又被綁成了毛毛蟲,隻不過這次他手裏攥著繩結,一扯就開。


    “明晚那姑娘會來救你,記得跟她說一聲我們的計劃。”處理好現場,飛羽真走出破廟,叮囑道,“我去給你個笨蛋找刀了。”


    剛踏出一步,他便折返回來,靠在義勇耳邊交代了幾句。


    “這樣不太好吧?”


    飛羽真拍拍義勇的肩膀,滿不在意地說道:“小問題,我不在乎那些。”


    “那好吧,隨你怎麽辦。”


    關閉廟門前,他一臉八卦地盯著義勇,笑嘻嘻地問道:


    “感覺那姑娘怎麽樣?”


    義勇愣了一下,緩緩張口,道:


    “她是個好人,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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