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幾個都是三四十歲的成年男人,對這種事情都不陌生。


    高個男人揶揄道:“鵬飛,你們修強跟著趙勝讀書,這書讀的不怎麽樣,倒把他處處留情的活計學了個十成十。”


    “咱們才來京都幾天,你家修強都能找到‘寶貝兒’了,你聽聽就在這包房裏呢。”


    江鵬飛橫了他一眼:“江常你會不會說話!肯定是你聽錯了!我家修強剛才跟著大夥一起先行回相府歇息去了。”


    旁邊的小二不滿意了:“這位貴人我們隆慶樓是正兒八經的酒樓,可不是花柳巷的那些個帶姑娘的花樓。”


    “咱們這樓上樓下招呼客人奴仆都是正經人家出來的,專門侍候女眷的丫鬟各個都是精心賽選的良家,你可別隨意敗壞我們酒樓的名聲!”


    “嗨,我還汙蔑你們酒樓不成?!”江常不服氣了,“不信咱們就來找找,這房間裏肯定藏的有女人,還是不正經的花姑娘!”


    小二亦來了氣頭,本來他收拾完這包間都要打烊回家了。


    結果送客出門遇到這三個人,硬是拉著他說酒樓有小偷,偷了他們的錢袋子。


    這找到了錢袋子後又說酒樓裏藏得有不三不四的女子。


    他在隆慶樓做工做了三年,哪裏肯聽到旁人這般鬼話,他拉著江常在身後包間裏走了一圈,道:


    “您自己看看,這可是你們方才吃酒的包房,什麽人都沒有!”


    江常也不服氣:“肯定有,不是這個就是在隔壁!”


    小二被氣樂了:“隔壁更不可能!隔壁是睿王妃與朋友見麵定下的固定包房,不可能有男人,更不可能有女人。”


    論起知名度,江晚寧比童妍要出名的多,特別是她在施粥那日救人過後,整個京都的人幾乎都認識了她。


    是以這幾天她與童妍在隆慶樓相約時,這裏的小二都以為這個包間是江晚寧專程定下來與好友小聚用的,根本沒有在意每次一同出現的童妍。


    “嗯?誰?睿王妃?!”那喝酒大了舌頭的男人來了興致,他抓著小二的手腕,噴著酒氣道:


    “這是熟人,是我們遠房堂哥的親閨女!算下來我們都是她堂叔的,走走走,我們去打個招呼去。”


    小二輕嗤一聲,看著江鵬飛和江常:“兩位爺,看好你們這兄弟嘞,睿王妃那可是真正的貴人,哪裏是你們能認識的。”


    “真是二兩酒下肚,自己都是天皇老子,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的德行!”


    小二被搞煩了,嘴裏也不耐煩起來。


    江常指著隔壁道:“你個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我倒要讓你看看我們到底是不是睿王妃堂叔!”


    外邊的動靜傳到屋裏來。


    江修強聽到有觀眾上場,更加賣力的做戲起來,他立刻提高了聲音:“晚寧小心肝兒,從我昨個見到你第一眼開始我就喜歡上你了。”


    “我也知道你會喜歡我的,對不對,不然也不會接到信了這深更半夜的出府與我相見啊。”


    說著江修強就要往前撲,想江晚寧和江晚歌這樣的美人,是個人看見都會心動,更何況是江修強這種老色鬼呢。


    所以他在聽江鴻遠說能抱美人,還能換取功名時,立馬答應了下來。


    隻是他明明是朝江晚寧撲過去的,可不知怎的,江晚寧微側身就躲了過去。


    而他腳下刹不住車,生生撞在屏風上,把額頭撞了個大包。


    “寧寶貝,你說你來都來了,還躲什麽呀。”江修強揉著額頭,一臉苦色,“這頭都給爺撞腫了,快來給爺揉揉。”


    說罷他從地上爬起來,繼續往江晚寧身上撲。


    隻是麵前的江晚寧好似一道影子,他看的到,摸不到,不管怎麽撲過去都沒有抓到人,反而一下下把自己摔的鼻青臉腫。


    他看著江晚寧聲音提高了幾分:“都給你說了,別害羞,再躲爺可要生氣了。”


    說著他鍥而不舍再度往江晚寧身上撲,這次他真切感覺到了腳下有人在絆他。


    而他被絆倒後穩穩的撲在江晚寧腳邊,給她磕了個響頭。


    江晚寧看著江修強,很佩服這人的毅力,為了女色能這般堅持的人不多了。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江修強,道:“有話站著說,這又不是逢年過節的,老是跪在我麵前磕頭是什麽意思。”


    “我雖然貴為睿王妃,但素日裏平易近人,沒有那麽多規矩講究的。”


    江修強想爬起來可不知是哪裏不得勁,手腳發軟,硬是半點力都使不上來,隻能趴在地上,喊著:


    “小寧兒你扶我起來,算下來我可是你堂哥呢,咱兩結親那是親上加親,你放心我不會嫌棄你嫁過人的,你跟著我回去吃香喝辣……”


    杏兒往他身後吐了口吐沫:“真不要臉,我都想把你這狗嘴給撕了!什麽汙言穢語都敢在我家小姐麵前說!”


    “跟著你吃香喝辣,嗬,我家小姐身份尊貴著呢,需要跟你這種爛人?!”


    江晚寧用腳尖踢了踢他,笑道:“是挺不要臉的,既然你願意趴著就趴著罷。”


    “誒呦,心肝兒你等會兒,我攢點力氣再過來抱你。”


    江修強臉皮早已厚道一定程度了,杏兒的辱罵對他來講根本就是不痛不癢。


    杏兒搬了個圈椅過來,江晚寧坐了下去,看著麵前的人掙紮,淡淡道:


    “這位堂哥啊,這裏沒有外人,咱兩也無需再做戲了,我問你,是不是你寫信邀我過來的呀。”


    江修強忙點頭:“那可不嘛,你知道為了弄來魏王府的信紙我費了多大力氣嘛,小寧兒你說的對,這裏沒外人,咱兩不用再做戲了。”


    江晚寧輕笑著:“不做戲,所以堂哥你信裏麵說的是不是真的呀。”


    “是真的,是真的。”江修強忙表態,“每一句話都發自肺腑。”


    江晚寧滿意的點頭道:“所以真的是江鴻遠威脅你,說如果你不過來羞辱我,不製造與我的私情,就殺了你全家?”


    “這可當真?鴻遠可是我的親弟弟,你得如實相告才行,可不能這般隨意挑撥我們姐弟之間的感情。”


    趴在地上的江修強勉力抬起頭:“什麽玩意兒?你在說什麽?”


    什麽威脅他?什麽挑撥他們之間的姐弟之情?這個小丫頭在說什麽,怕不是被他的熱情嚇傻了罷。


    “不是,你誤會了。”江修強道。


    “不!堂哥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有苦衷!”江晚寧聲情並茂起來,“我知道你有難處!方才你已經說那求救信是你寫的,每句話都發自肺腑的,對嗎。”


    “是,誒,不是!”江修強一時不知該解釋那句,


    “那信確實是我寫的,也是發自肺腑,但不是……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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