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寧白了宋崚一眼,忍不住懟他。


    她不喜歡看似全盤托出又留了一手的人。


    這個祁國王爺就是這樣的。


    看似不在乎睿王府知道他的真實身份,轉眼就又開始提防著。


    “請問姑娘感覺不舒服多久了。”江晚寧問。


    從脈象上看,她似乎並沒有太大的不舒服,最多是血性燥熱了些。


    現代臨床經驗告訴她,在很多時候還是需要通過儀器檢測等西醫的方法來明確病因與病灶。


    秦卿把手腕收了起來,道:“有幾年了。”


    她看著江晚寧,黑暗中眼睛亮亮的,“神醫是不是沒有檢查出我是什麽病?”


    江晚寧聳肩:“目前確實還沒有頭緒。”


    “得等到明日白天,光線充足的時候給你做進一步的問診與檢測。”


    她拿過醫藥箱隨口問:“你們在哪裏住,你若不方便出門我可以上門問診。”


    此言一出,馬車裏的氣氛凝重了幾分。


    秦卿微扭頭看向宋崚,宋崚則陡然間渾身一凜,身上隱隱散發出殺氣。


    就連碧葉都覺察到不對,把手按在了腰間的軟劍上。


    形勢似乎劍拔弩張,一個小小的噴嚏在此時都能引起一場大戰。


    江晚寧無奈歎氣:“我說宋崚,你到底想不想給你媳婦兒看病?!”


    “帶她過來找我的是你,要你我二人剝開客觀身份以醫患相見的是你。”


    “現在起了防備動了殺心的也是你,你到底在想什麽?!”


    “你自己說,之前在祁國的時候,你找大夫看病也不給人家看麵色看舌苔?!”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若不相信我就別來找我看病啊。”


    一通話懟出去後江晚寧感覺心裏舒坦了許多,她搖晃著脖子很自在道:“我現在是在給宋崚說話。”


    “你別覺得不痛快,是宋崚就該受著!是祁國王爺,也給我受著!”


    反正他們現在是有求於人,是罵著不敢還口,打了不敢還手。


    黑暗中江晚寧看不清宋崚的臉色,隻覺得他所謂的內人很詫異地看著她,而宋崚身上的森寒氣焰明顯弱了下去。


    “她在城東十裏巷住。”宋崚道。


    江晚寧冷哼了一聲,極其匪氣的在宋崚肩頭拍了兩下:“這樣才對嘛。”


    她說著朝秦卿看了一眼,溫聲道:“這位姑娘,明日你何時有空方便我過去?!”


    秦卿把錯愕的目光收回,道:“隨時,我主要看神醫您的時間。”


    “那我就申時過去罷。”江晚寧收拾著醫藥箱道。


    明個上午這位宋崚就要以祁國王爺的身份入京都皇宮了,他們這些皇親國戚肯定是要過去迎接什麽的。


    等到應酬完回來,差不多就是在下午申時左右了。


    “申時?不行!”宋崚出言否決。


    她是大涼皇室女眷,迎接外國使臣的宮宴過後可以隨意出來,可他不行。


    若等到他能從皇宮脫身,怕是得到酉時或者更晚些的亥時了。


    在這期間若她帶著大涼人過來傷害卿卿怎麽辦。


    江晚寧不滿的‘嘖’了一聲:“所謂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宋公子若主動過來找屋簷,那就把頭給低好了。”


    “我這矮屋簷硬得很,千萬小心別突然抬頭把腦袋瓜子給削掉了!”


    宋崚崩住了嘴,這個王妃確實如同傳言中那般,有一身好醫術還有一張與醫術旗鼓相當的嘴。


    據說當初都能在大涼皇宮與大涼皇後吵起來,如今親身領教過後,宋崚是隻能憋憋屈屈的把心頭的話和不安往肚子裏咽。


    “如此就勞煩神醫了。”他沉聲道。


    江晚寧輕哼了一聲,拎著醫藥箱下了馬車。


    睿王府的門隨之打開將她迎了進去。


    “這個睿王妃是個有趣兒的人呢。”秦卿撩起車簾往外看,“若把她接到祁國去,王爺往後餘生或許會有趣味許多。”


    宋崚不覺抬高了聲音:“卿卿!在胡說些什麽!”


    “且不說此次我是過來帶你尋醫的,就算是以你所言幫我相看和親對象,那也不能隨意看見個女子就往那上頭想呀。”


    秦卿帶著笑意道:“曉得曉得,這睿王妃畢竟是他人妻,王爺您是正直人哪裏會奪人之美的。”


    宋崚看著她僵持了一會兒,最後敗下陣來嘟囔道:“自從你知道自己時日不多後就越發放肆了。”


    “從前你可不會這般調笑我的。”


    秦卿掩嘴,理直氣壯道:“那可不嘛,本來就沒幾天可活了,可不得痛快肆意些。”


    “而你作為我最親近的人,肯定會首當其衝的體會到這些。”


    說到這裏她聲音帶了些細碎的惆悵,“王爺不用太多氣惱的,就那麽幾十天了,你且包容妾身一下罷。”


    宋崚板起來:“別說喪氣話,這位睿王妃能耐得很,明個讓她給你仔細瞧瞧。”


    “往後別說幾十天,就是幾十年都能繼續活的。”


    秦卿輕聲‘嗯’了一聲,把頭倚在他的肩頭:“我累了,歇一會兒哦。”


    即便是真的有希望再活下去又如何,不管是在祁國還是在大涼她都已經是個死人了。


    一個有碑有墓有牌位的已故亡人。


    哪怕以後真的能活下去,她也無法再是宋崚的王妃,不能再出現在眾人麵前的。


    那樣躲在陰暗處苟活的日子還不如死了痛快。


    再說了,她並不對這位睿王妃的醫術抱有多大希望。


    睿王府裏一群人圍著江晚寧問東問西。


    “那個真是祁國王爺?真是他的王妃?他王妃沒死?”


    “她有什麽病?快死了嗎?”


    江晚寧打了個哈欠:“是的,沒死,還不知道什麽病。”


    她把眾人推開,“困得很,明個還得過去給她詳細檢查呢。”


    “等查出原因了再給你們匯報。”


    快走到院子時,她扭頭看向謝辰瑾:“明個兒見到這位王爺應該知道說什麽吧。”


    “知道。”謝辰瑾道,“沒見過,不認識,不知道。”


    江晚寧滿意地點點頭‘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倒頭就睡。


    她是真累了,本身就遛馬了半天,大半夜的還要發脾氣懟人,心累啊。


    次日一大早,謝辰瑾與江晚寧便按照朝廷的計劃,入宮跟在百官和皇室宗親身後迎接祁國使臣。


    整個流程如兩人所預想的那樣,平順無波。


    午間宮宴結束後,江晚寧先行離開出宮後往城東十裏巷走。


    這裏離皇宮距離不近不遠,大半個時辰的車程就到了。


    等她下了馬車敲開門後在一位婢女的帶領下進了院子,這才發現這院子好像在哪裏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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