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時,白臉青年一把將胖子拉開。飛起一腳閃電般朝我踹來。


    我隻得雙手一架,硬扛了他要一腳。


    “嘭”的一聲,我感覺自己被一頭蠻牛給撞了,不由自主的往後麵滑去。在雪地上留下了兩條長長的滑痕,長達十數米。


    而白臉青年則紋絲不動,高下立判。他超過我至少一個台階,甚至是兩個。已經到了僅次於大目的水平。


    “如果有第二次,我就先殺你兄弟,再取你心髒。”白臉青年臉色微沉,聲音冷下去好幾度。


    我心沉入了最穀底。這人打不過,再加上被控製了的胖子投鼠忌器,根本沒有任何勝算。而且他身為封門村原住民的後代,肯定還有些底牌。


    “我不明白。人犼之心當初在洪慶生身上,他肯定比現在的我弱,你為什麽不在洪慶生身上取,而要在我身上取?”我又丟過去一個問題。今天哪怕死也得死個明白。


    “告訴你也無妨。”白臉青年道:“人犼之心並不是它本來的名字,它由曆代洪家人保存,選擇了你是一個錯誤,必須糾正。”


    “它選擇了我?”我心裏掀起驚濤駭浪。


    一直以來我都認為是洪慶生把人犼之心給了我,但現在聽白臉青年的話,並不是洪慶生把人犼之心給了我,而是人犼之心選擇了我。


    這就對上了,人犼之心有自主意思,它在自主的選擇宿主!!


    這個結論直接把我之前很多的觀點都推翻了。


    洪慶生把人犼之心給我恐怕是被逼的,從他自己變成半人半犼的怪物來看,他顯然沒能壓製住人犼之心,甚至是被人犼之心給控製了。


    “言歸正傳,現在我和你做一筆交易。”白臉青年看著我,緩緩道:“你把人犼之心給我,我把你兄弟還給你;另外我給你準備了一顆心髒,可以在取走人犼之心後換上去,保你三天不死,你有時間求助於川東區或者苗寨,他們會有辦法幫你愈合傷口,讓你繼續活下去,如何?”


    “人犼之心取走了,我還可以活下去?”我心中一動,本以為人犼之心取走了,自己就必死,但現在來看似乎不是那樣。


    “當初可以交換,現在自然也能交換。”白臉青年點點頭,又道:“我帶來了最好的手術醫生,還有剛剛摘下的心髒。”


    說完他打了一個響指,便見後麵轉角處緩緩走出來一個佝僂的身影,臉色雪白。


    令人驚悚的是,那張臉上隻有一雙綠油油的豎瞳眼睛,沒有鼻子,也沒有嘴,完全一副無臉人的模樣。


    赫然是那隻烤人肉的邪祟。


    它站立的模樣一點都不像鬼,而是像某種爬行的動物,隻不過披上了人皮。


    此外,它手裏提著一個帶血的小箱子,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


    剛剛摘下來的心髒!


    我想起了之前失蹤的那些驢友……


    第四百七十章:封門村(7)


    這邪祟摘人的東西來燒烤,想必也是積年的凶靈了,所謂最好的醫生,就是對人體構造無比熟悉的意思。


    “取心髒,一刀生一刀死,我如何能相信你?”我皺眉道,生死完全掌握在這個邪祟手上是非常危險的,況且之前我和胖子還得罪過它。


    白臉青年笑笑,道:“放心,你身上的因果和業火重得很,如果不是必要我不想沾染上;我保證這隻是一筆交易罷了,互不相害;你應該明白,如果我想強行取走人犼之心的話,根本沒必要來這裏,更沒必要說這番話,直接動手就好了。”


    我沉默了,這人點中了自己的死穴,胖子被上了身,如果不答應,胖子絕對凶多吉少,甚至戰鬥起來還會成為自己的敵人。


    白臉青年一看便是那種常年和鬼魅邪祟打交道的人。這封門村內說不定還有多少他的幫手。


    “怎麽辦!”我心裏卻焦急不已。打又打不過,救又救不下,強動手的代價很可能是把自己和胖子搭進去。


    要不然把人犼之心交出去算了?我想到。


    這東西既然能換出去,就應該能換進來,白臉青年似乎也沒有騙我的必要。自己身上因果很重也是經過多方檢驗的,多少算命人一算便嚇的屁滾尿流,白臉青年如果真害死了我。肯定會沾染上因果的。


    白臉青年見我沉默,又道:“人犼之心不屬於你,它的存在隻會給你帶來災禍,交出它對你絕對是一種解脫,否則你將永遠陷入漩渦中難以自拔,如何?”


    我咽了口唾沫,看著那隻邪祟。道:“你手下的邪祟殺人如麻,視人命如草芥,我很難信得過你。”這髒東西肯定是殺人不少的,具體有多少不知道,但之前三具所謂“鬼吃人”事件,就是它做的。


    “哼哼哼!”白臉青年忽然苦笑起來,搖了搖頭道:“你說的對。它確實殺人不少,但我敢無愧於心的說,它殺的沒有一個是不該殺之人,就是吃屍體的人也是罪孽深重,否則他們根本就看不見燒烤攤。”


    我眉頭一揚,前麵不知道,但後麵一點好像確實是,和胖子在處理屍體的時候有不少人從附近走過,但他們似乎什麽也看不見。


    見我不解,白臉青年指著旁邊的邪祟,緩緩道:“你知道它的故事麽?它本是一隻快要成精的穿山甲,在山林裏過的自由自在,暗中對附近的山民多有恩惠,荒年大旱,都是它替山民找到了救命的水源;可結果,它在一次受傷之後被人捕捉了,受盡了千刀萬剮慘死。怨憤難消,它才附身一張鼓皮成了邪祟;我從未要求過它,也與它並無主仆關係,所作所為皆是它自己的造化。但我敢說,它從未傷害過任何一個好人。”


    我認真的打量了一下這無臉邪祟,才發現它手上長著的並不是手指,而是利爪,非常尖銳和鋒利,確實很像是穿山甲的爪子。


    白臉青年似乎被勾起了話頭,又道:“我不知道你對鬼魅邪祟懷有怎樣的印象,但我想說的是,許多鬼魅邪祟原本就是可憐冤魂,生前冤死,死後還要受盡折磨,老天對它們是不公的。”


    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麽接,白臉青年說的時候臉上顯露出了些許憤怒的神色。說完他似乎意識到了自己的情緒變化,沉默了一瞬,對我道:“該你做決定了。”


    我點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不過你必須對封門村祭拜的鬼神起誓,你會遵照約定,在事成之後放了我們。”


    誓言這種的東西其實是一種因果,這個村子拜鬼,裏麵定然是禁忌重重,對鬼神起誓遠比對老天爺起誓要重得多。


    果不其然。白臉青年聽完臉色變了一變,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道:“你倒是知道的不少,還挺謹慎。”


    說完他麵相廟裏的方向直接發來一通誓言,言明隻是取走人犼之心,並不害人。


    我這才信了他幾分。眼下救人重要,至於人犼之心,一直以來似乎也不是什麽吉祥之物,數次差點將我弄得走火入魔,交出去就交出去吧。


    其實我心裏甚至有一個小小的願景,希望人犼之心交出去之後,圍繞在我身邊的那是說不清道不明的詭事能早點結束。自己隻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而已。


    “跟我進來。”


    接著,白臉青年對我招了招手。轉身進了鬼廟。邪祟看了我一眼,準確的說是看了心口一眼也跟著走進去。最後是胖子,木然的像個護衛,緊隨其後。


    我深呼一口氣,跨步走進鬼廟。


    裏麵一團漆黑,陰氣十足,嗖嗖的直往身上灌,就好像沒穿衣服一樣,渾身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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