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先給你看看小墨回來第一天的監控吧?當天的情況你還記得嗎?”


    沈倩男點開第一條視頻。


    這個正是沈墨回來的那天。


    沈顏卿聞言,表情微微有些發窘。


    說實話,沈墨第一天回來是什麽樣子,她真的是忘了。


    沈顏卿盯著電腦屏幕,這是沈家客廳攝像頭拍的。


    監控下,沈墨呆呆地站著,蓬頭垢麵,身上的衣服很不合身。


    腳上的鞋子左右各破了一個洞,加上沒穿襪子,兩個黑乎乎的大拇趾,直接頂到了鞋子外。


    在眾人麵前,沈墨局促不安地摳著手指,一臉羞澀。


    爸、媽和她們七姐妹全都站在沈墨麵前,全都捏著鼻子,嫌棄沈墨身上味道。


    沈墨卻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麽尷尬地站在那裏,無助地摳著手指甲。


    他們開始對沈墨指指點點,嫌棄他,嘲笑他,侮辱他……


    沈顏卿看到這個場景,一下子就動容了。


    她表情瞬間僵硬,心裏像壓了一塊石頭,心情瞬間沉重起來,讓她的呼吸都有些笨重了。


    她突然有種窒息的感覺。


    視頻繼續播放著。


    不知道為什麽,畫麵裏的沈震嶽直接對沈墨咆哮起來。


    沈墨劇烈顫抖,嚇得哇哇大哭。


    而他們這些人卻全都笑了……


    看到這裏,沈顏卿簡直不能呼吸了。


    她緊捂胸口,仿佛心髒被刀子割開了。


    而且,這把刀子很鈍,讓她感覺心疼得厲害。


    沈顏卿嘴角抽搐。


    眼淚再也忍不住了。


    “啪嗒——啪嗒——”


    一滴滴的淚水,全都打在了桌子上。


    “七妹,我們當年真的有那麽冷血嗎?我們真的是這樣對待小墨的嗎?”


    沈顏卿悲痛欲絕。


    她真的不知道,曾經的沈家人這般無情。


    “大姐,沒錯,當年我們就是那麽冷血,而且,如你看到的一樣,我們就是那樣嘲笑小墨,就是那樣嫌棄小墨,就是那樣捉弄小墨的!”


    沈倩男說道。


    “七妹,我覺得我們那不叫冷血,而是叫……叫混蛋!”


    沈顏卿臉色鐵青。


    沈倩男聞言,心頭瞬間一驚。


    沒想到大姐竟然會用這個字眼評價家人。


    沈顏卿繼續說道:


    “小墨回沈家,隻是渴望得到親情罷了。我們卻那樣對他,連點親人的關懷都沒給過他。這不叫混蛋,叫什麽?”


    沈顏卿情緒激動。


    沈倩男沒有說話,而是陪著沈顏卿默默流淚。


    二人相視無言,隻是以淚洗麵。


    “大姐,我們……還繼續看嗎?”


    哭了好久之後,沈倩男再次開口問道。


    “看!當然要看,就是哭死也要看下去!”


    沈顏卿一臉堅決。


    沈倩男點頭,又點了一條視頻。


    “大姐,這是小墨回來的第二天的視頻。”


    沈倩男說道。


    視頻還是客廳。


    白明雪從外麵回來,垂頭喪氣。


    沈墨看見她回來,迎上去叫了一個“媽”。


    白明雪瞬間就暴跳如雷。


    拿起一根棒球棍,對著沈墨就打。


    沈墨抱著頭,躲也不敢躲,就那麽無聲地挨著。


    “七妹,媽這是幹嘛?她為什麽一上來就打小墨?我……我沒看到小墨對他做什麽呀?”


    沈顏卿一頭霧水。


    “大姐,小墨什麽也沒做。他隻是在最不該出現的時間,恰好出現了而已。”


    沈倩男流淚。


    “什麽意思?什麽叫最不該出現的時間?”


    沈顏卿詫異。


    “媽這是剛打麻將回來!你看媽的表情就知道,她這是輸錢了,而且輸的還不少!”


    沈倩男眼神夾雜著淒涼。


    “什麽?”沈顏卿怒了,“這……這也太離譜了吧?


    “沒有任何緣由,就因為小墨叫了她一聲‘媽’,這就要打?而且,還下手這麽狠!”


    沈顏卿眉目一片冰涼。


    “哼!大姐,爸媽打小墨是從來不要理由的。不論什麽時間,不論什麽地點,隻要他們想打了,他們可以毫無征兆,毫無道理地直接開打!”


    沈倩男鼻子抽了抽,眼底對父母的失望毫不掩飾。


    “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怎麽能這樣?”


    沈倩男反複著這句話。


    “現在不是舊社會了!小墨不是奴隸,不是牲畜。他是有人格和人權的!爸媽這是赤裸裸的家庭暴力!”


    沈顏卿一臉不可思議,眼神冰寒到了極點。


    “大姐,小墨在沈家沒有根本就沒有人格可言,他過得日子連狗都不如!”


    沈倩男直接說道。


    她一直都在家裏住,每天都能見到沈墨,沈墨在沈家的生活狀態是什麽樣,她一清二楚。


    沈顏卿不再說話,因為她知道,這都是事實。


    “大姐,還繼續看嗎?”


    沈倩男看沈顏卿的情緒非常不穩定,不確定地問道。


    “七妹,別給我看小墨被打的視頻了,讓我先緩緩,有個接受的過程!先看看沈俊豪偷東西的視頻吧!”


    沈顏卿長舒一口氣。


    她真的不能再看下去了。


    再看,她說不定就要拿刀找沈震嶽和白明雪算賬去了。


    “好!那你先看看這個吧!”


    沈倩男已經把視頻做了標記和分類,所以,一下子就能調出關於沈俊豪的視頻。


    “這個是上個周末的監控,四姐這天丟了一雙襪子。”


    沈倩男介紹一句。


    沈顏卿按捺著憤怒,開始看視頻。


    她看到沈慧婷進了浴室,洗完澡沒拿衣物就回了房間。


    就在這個空檔,沈俊豪鬼鬼祟祟進了浴室。


    浴室裏麵沒有監控,沈俊豪在裏麵做了什麽並不清楚。


    但是,他出來時,明顯看出口袋裏有東西。


    “大姐,你看,沈俊豪進去的時候,口袋明顯是癟的,現在口袋卻是鼓的。說明口袋裏是有東西的。”


    沈倩男按了暫停,指著屏幕上沈俊豪的口袋說道。


    “嗯!我注意到這個問題了。接著放吧!”


    沈顏卿點頭說道。


    又過了幾分鍾,沈慧婷換好睡衣,重新出現在監控區域。


    她是回來取剛剛換下來的衣物的。


    “大姐,四姐是在找東西,你應該能看出來的吧?”


    這次沈倩男沒有按暫停,而是邊看邊說道。


    “嗯!我看出來了!她應該是少了東西,所以才會左看右看地尋找。”


    沈顏卿點頭,表示同意。


    隨即,她又想到一個很重要的問題,便又問道:


    “七妹,在這之後,有沒有其他人再進去過這間浴室?”


    “有!”


    “誰?”沈顏卿神情緊張起來。


    “小墨!”


    “什麽?小墨!這……”


    沈顏卿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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