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名利的問題嗎?


    這是千古罵名的問題!


    不過怎麽看起來薑懷遠這個國子祭酒怎麽都不像是被貶謫了,反而像是休假似的?


    國子監的年末考試的試題還得拿給他看。


    小日子看起來過得還挺滋潤啊。


    搞不好哪天就官複原職了。


    這邊薑懷遠已經將試題疊了起來放好,打算出門找官驛,也就是大魏官方經營的郵局,把這考試的試題給郵寄到京城去。


    與此同時薑懷遠還自信滿滿,如此有創新性的考題,想必學子們應該會相當滿意吧?


    省的他們國子監的幾個尖子生老說國子監的題目老套……


    這下不老套了吧?


    ……


    吳家


    吳柳看著被退還回來的禮品,又看著下方的管家問道:“你的意思是,縣令大人沒有收我吳家的禮物?”


    管家頗為委屈道:“小人送禮物上門,但是被門口的衙役給攔了下來,還說縣令大人在忙誰都不見!”


    吳柳聽到管家的話,不由得站起身,四下踱步了起來,因為緊張額頭還冒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縣令大人不但不收他們的厚禮,甚至連見自己吳家都不願意。


    這說明了什麽?這說明了縣令大人極度厭惡他們吳家啊!


    為什麽厭惡?


    這個原因很簡單。


    縣令大人入職此地也有一年半的時間了,是去年春天被貶謫下來的。


    可是他們吳家這幾個目光短淺的貨,壓根沒有將這個七品縣令放在眼裏,依舊給知府大人每月奉上例錢。


    身為臨水縣的賭坊,卻不把臨水縣令放在眼裏。


    他要是縣令大人,他也會對永興賭坊極度的厭惡……


    吳柳越想身體越冰冷,因為他們吳家的鼠目寸光,竟然得罪了一個國子祭酒……


    現在隻有趕緊將李大牛的屍體給和平處理了,免得讓競爭對手發現什麽苗頭。


    與此同時


    剛剛走到縣衙門口的薑懷遠,正跟門口的衙役大眼瞪小眼。


    薑懷遠:你是說吳家要來給我送厚禮你們給攔下來了?


    衙役低下頭:“大人,您不是說有京城來的急報,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您嗎?”


    那段時間,薑懷遠在審查國子監的末學考題,確實有這樣吩咐過。


    薑懷遠有些恨鐵不成鋼:“那你讓他把東西放下,人走不就行了?”


    衙役試探著問道:“要不,小人再去把厚禮給追回來?”


    薑懷遠瞥了他一眼:“現在追回來還不夠丟人呢!算了……”


    “哦……”


    薑懷遠一邊歎氣,一邊向著官驛走去。


    現在想想,待會兒他們還要來給賢侄送錢呢,現在收他們的東西似乎也有些不地道。


    反正自己也不想幫一個賭坊說話。


    ……


    洛霄走進縣衙值房的時候,看到小丫鬟正坐在值房的椅子上睡覺,嬌小的身體蜷縮成一團,如同一隻熟睡的小貓。


    這丫頭,就給她買個銀釵,竟然還能高興的在床上打滾,半夜沒睡著。


    月兒真好哄……


    不過這麽睡恐怕不是很舒服。


    洛霄還在考慮要不要在值房裏放一張床,方便休息。


    但是轉頭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在辦公室裏放床幹什麽?


    這簡直就是畜生的行為嘛!


    感受到走近了的腳步聲,月兒的小耳朵輕輕動了動,隨後睜開眼睛,看到洛霄的時候,驚訝的從椅子上跳下來:“呀!少爺。”


    洛霄笑了笑道:“睡醒了?”


    月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讓開位置。


    洛霄回到椅子上坐下來,張老三就敲門走了進來:“大人,吳家的家主吳柳來了。”


    “讓他到值房裏來找本官吧。”


    “是……”


    不多時,張老三重新出去,而後帶著吳柳走了進來。


    這一次吳柳沒有帶任何隨從,一來怕衙門裏的人說他架子大,二來這種事情知道的越少越好……


    吳柳走進來先是躬身行禮,而後便是拉關係:“縣尉大人,當初我跟您父親可是老相識了,您小時候……”


    洛霄聽著開場白很熟悉,隨口問道:“我爹也借過你的錢?”


    吳柳點了點頭:“當時吳家沒借……”


    洛霄:“……”


    沒借你說個屁,沒有債主這層關係,咱倆等於沒關係。


    接下來,吳柳小心翼翼的問道:“縣令大人……他還是不願意見我?”


    洛霄道:“縣令大人不在,這件事咱倆說就行。”


    吳柳心道:完了……縣令大人還在生我吳家的氣。


    他覺得縣令大人說自己不在隻是借口,其實他不是不在,而是還生吳家的氣!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啊!


    吳柳趕緊補救:“大人,您也明白此番草民因何而來,那具屍體……”


    洛霄道:“那具屍體身上有多處挫傷,致命傷在腦後,應該是……”


    吳柳趕緊拿出紅包遞過去……


    洛霄咳嗽了一聲道:“是醉酒溺水而亡……”


    隨後洛霄拿過紅包之後,翻看了一下裏麵竟然隻有五百兩……


    打發要飯的呢?!


    三個人怎麽分?!


    吳柳鬆了一口氣:“縣尉大人英明。”


    緊接著就聽到了洛霄悠悠的聲音:“溺水而亡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吳柳小心髒一下子又提起來了:“您的意思是?”


    洛霄站起身走出桌案來到他麵前,歎了口氣道:“吳家主啊,想必您也應該知道,我大魏除了科舉也是可以舉孝廉入仕的。”


    吳柳的小心髒漏了一拍:“他一個經常來我們賭坊還不上錢的賭鬼,總不可能是孝子吧?”


    哪個孝子來賭坊啊?


    洛霄道:“吳家主您怎麽能隨便給人下定義貼標簽呢?貪官裏尚且有孝子,賭徒裏怎麽就不能有了?根據本官的調查,他當時可是想著最後賭一把,而後努力賺錢給李家村修築水渠的!”


    “自古水利和修路,那都是大功德啊?不信的話您去李家村看看,問問李家村對李大牛的評價,看看他父母在的時候是不是孝子?父母死後他又是被全村人養大,你可以去問問村裏哪個人不知道李大牛的名字啊?”


    吳柳越聽越心驚:“想不到這個賭鬼竟然有如此來曆?”


    洛霄道:“而且李大牛雖然好賭,但也勤奮好學,村子裏的裏長都打算舉薦李大牛去縣學裏念書,你們這樣把人家給搞死了,相當於毀了人家全村的希望啊!”


    “這要不是我壓著,李家村的人現在還不知道李大牛死了,人家還不得鬧到縣衙裏來啊?”


    洛霄說瞎話一點也不臉紅,根據傳聞,他爹一開始做生意的時候也經常胡咧咧,說瞎話也不臉紅。


    所以洛霄覺得這不是自己的本性,而是遺傳,是他老爹遺傳給他的奸商品質。


    同時洛霄也慶幸李大牛是個欺軟怕硬的人,隻敢可著自己村子裏禍禍,外麵的人一點都不敢招惹。


    要不然編故事打補丁的難度可比現在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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