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學得很快,洛霄不過重複兩便,她就學會了洛霄的驅鬼伏魔咒,身子還微不可查的朝著洛霄這邊挪了挪,嘴裏呢喃著瑪卡巴卡,很快進入了夢鄉。


    誒,怎麽感覺這丫頭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睡得倒是呼呼的,時不時還吧唧一下嘴。


    這小丫頭看起來沒做噩夢,倒是做了個與美食有關的夢境。


    難道在小丫頭的夢裏,她一邊念著伏魔咒,一邊把鬼給逮住然後裹上麵糊給炸了?


    油炸鬼,隔壁小孩都饞哭了……


    不過跟月兒這小丫頭睡一塊倒也確實感覺不到熱。


    當然也就僅限這一晚了,明晚就得把這小丫頭攆走,雖然跟她睡一塊不熱,但是搞得自己不上不下很難受。


    尤其是這丫頭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體香……


    折磨腦袋!


    ……


    夜已深沉,烏雲遮月。


    “天幹物燥!小心火燭!”打更人走到縣衙門前,高聲道。


    他一手持銅鑼,一手持小縋子,胸前還挎著一個梆子。


    梆子一個用棗心木做的一個似大竹筒一樣的圓柱體,卻又不規則。


    梆子與銅鑼一樣都可以作為一種敲擊樂器,但是在大魏的打更人的手裏則是用來報時的工具。


    敲一下銅鑼,再敲一下梆子,表示一更天。


    敲兩下銅鑼,再敲兩下梆子,表示二更天。


    待到五更天,便隻敲銅鑼,不敲梆子,意思是散值鑼,敲完就可以回家休息了。


    聽到鑼聲但聽不到梆子聲的時候,大多數百姓就可以起來收拾家務了。


    緊接著打更人敲了三下銅鑼,又敲了三下梆子,拖著唱音道:“三更咯~~”


    三更是子時夜半,放在湘西正是趕屍的大好時候。


    待到打更人走過縣衙,一個身著夜行衣的蒙麵男子貼著縣衙的牆邊疾走,隨後借著院牆旁邊的一棵柳樹翻過高牆進入了縣衙之中。


    縣衙之中亮著零星燈火,時不時還有衙役走過,縣衙裏每天都有人值夜班。


    隻不過這些值夜班的衙役很是散漫,方才他們路過也不是在巡邏,單純去上個廁所而已。


    別指望這些衙役有多敬業,一個月才五百文你玩什麽命啊?


    所謂值夜班其實也不過就是值守的衙役劃拳喝酒侃大山,侃累了找個地方靠著睡覺。


    反正他們值夜班這麽多年,也沒見出過事。


    待到幾個衙役走過之後,蹲在牆邊的黑衣人才穿過青石路,他的目標正是位於縣衙南側的大牢!


    縣衙的內部監獄叫大牢其實有點牽強,因為總共也沒幾間房。


    知府大人辦公的府衙裏則是沒有大牢的,府衙管轄的大牢單獨建立在永安府城南,用來關押罪孽深重的犯人,安保設施也要比縣衙大牢高上數個檔次。


    有專門的人換班巡防。


    哪裏像是縣衙大牢,門口連個看門的都沒有。


    讓黑衣人很輕鬆的就打開門溜了進去。


    走進去後是一條狹長的甬道兩邊就是牢房,而在大牢的最裏麵的地方稍微大一些,放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放著兩疊小菜,一壺濁酒。


    一個獄卒已經趴在桌子上鼾聲如雷,還有三個正在喝酒劃拳。


    他們旁邊的牢房裏,遍體鱗傷的盜墓賊正手帶鐐銬坐在幹稻草上,嘴裏嘟嘟囔囔的。


    忽然他的耳朵動了動,似乎是聽到了什麽動靜,隨後掙紮著立刻站起身,大聲喊叫:“來人!我要喝水!我要喝水!”


    正打算繼續劃拳的獄卒,聽到動靜眉頭皺了皺,拿起旁邊放著的短棒。


    “嚷嚷什麽?!給兄弟幾個都給嚷嚷煩了!”


    “想喝水還這麽囂張,信不信老子揍你丫的!”


    “揍唄!沒聽總捕大人怎麽說嘛,對這丫的用刑就算打死了也不怪咱們!偷墳掘墓,秋後問斬,咱們縣衙也就暫時關押,早晚移交到府衙。”


    “那就再給他兩棍子讓他長長記性。”


    “走!”


    說著,其中一名獄卒已經打開了房門,其他三人正打算提著短棒進去,卻是忽然發現自己背後一涼,一名蒙麵黑衣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的身後。


    距離黑衣人最近的獄卒正想反抗,卻被和一人一拳砸中了胸膛,緊接著用手刀在他頸部一砍,那人便是暈了過去。


    另外兩個獄卒想要反抗,拿著短棒就向黑衣人打來,黑衣人往後一退,躲過兩人短棒,隨後左右開工,兩拳打在了兩人的臉上,兩人頓時倒飛出去,撞上了欄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什麽聲音啊,這麽吵……”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獄卒停止了鼾聲,揉著眼睛就要站起身,卻是被黑衣人一個閃身,來到獄卒身後。


    獄卒剛想睜開眼睛,卻是被黑衣人抓住了頭發,把他的腦袋用力的敲在了桌子上,頓時桌子便是四分五裂。


    還處於癔症階段將醒未醒的獄卒,最終也倒地不起。


    利落的解決了牢裏的衙役之後,黑衣人將牢門打開。


    盜墓賊看著黑衣人,熱淚都快出來了:“你可算來救我了!”


    黑衣人沉聲道:“少廢話,趕緊把這兩個獄卒的衣服給扒了換上快走!免得夜長夢多。”


    盜墓賊卻是搖了搖頭道:“不行!現在還不能走!”


    黑衣人問道:“為什麽不能走?”


    盜墓賊分析道:“按道理說,盜墓這種秋後問斬的犯罪行為會被縣令親審判罰定罪,但是卻被這個縣衙的總捕頭給阻止了下來遲遲沒有給我定罪,這很不正常!”


    “而這個總捕頭反而對我一天三用刑!一直在問我說不說,說不說,從沒放棄對我的審訊!”


    黑衣人陷入了沉思:“你的意思是?”


    盜墓賊沉聲說道:“我懷疑這個人很有可能已經猜到了什麽,或許他已經猜到了我們的真實目的,隻是苦於沒有口供,他不敢確認,他如此用刑就是想要逼我招供!”


    也不怪盜墓賊這麽想,這兩天這裏的獄卒談論的最多的就是這個總捕頭,說他從小便喜歡看律法書,年僅十歲便能熟背律法條文,後來又習武,可以說是文武雙全!


    後來被關在老裏的他又聽獄卒說連縣裏的很多案子都是這個總捕頭在審,每次判案都能讓原告和被告雙方心服口服,可以說是斷案入神。


    這樣一個斷案如神的人總不可能無緣無故對把自己打的這麽狠吧?


    要知道他是去盜縣尉他爹的墓,縣尉都沒打過他一下!


    黑衣人嚴肅道:“我們的真實意圖絕對不能暴露!”


    盜墓賊說道:“所以我們走之前必須要殺了這個總捕頭,永絕後患。”


    黑衣人眼神一凜:“寧可錯殺一千,不能放過一個,換上獄卒的衣服,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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