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等待。


    陶湘玉終於被陳玉良引領至東籬居的內場入口處。


    目之所及,一位濃妝豔抹、身姿曼妙、腰肢柔韌、身著華貴綢緞的優雅婦人映入眼簾。


    陶湘玉原以為她是東籬居中的某位花旦名角,正前往內場進行妝造。


    然而,她轉念一想,在古代扮演花旦的皆為男性。


    莫非這人正是...?


    在陶湘玉尚未反應過來之際。


    那人便輕翹著蘭花指,嬌嗔的聲調中夾雜著不悅,率先開口問道:“你就是陶氏?”


    陶湘玉禮貌地行了個禮:“正是在下,有幸見過任師傅。”


    任師傅無可奈何地輕歎道:“哎,都是玉良那個磨人的小討厭鬼,軟磨硬泡地非要我見你一麵。若非他甜言蜜語纏人不休,我才懶得見你。”


    任師傅的做派,不可謂不傲慢。


    但是自己求人辦事,自然需將身段放低。


    前世,她作為研發部門的主管,無論麵對何種苛求刁鑽的上級領導,都能遊刃有餘地應對。


    對她而言,今日此等場景根本微不足道。


    陶湘玉急忙堆起笑容:“您能在百忙之中抽空相見,在下感激不盡。”


    任師傅不耐煩的說道:“劇譜給我瞧瞧。不過我可事先跟你說好了,我7歲入這行,15歲在芙蓉縣成為花旦名角兒,再後來一步步爬上來成為這東籬居的大師傅,你要想糊弄我,可門都沒有。”


    陶湘玉恭敬地回答:“我乃一介農婦,不是祖傳的好劇譜,可不敢在任師傅麵前造次。”


    “拿出來吧。”任師傅翻了翻白眼,極不情願的伸出手。


    他的神情和舉止,無不流露出一種難以言表的矜持與嬌氣,宛若一位心存不滿的小媳婦。


    然而,麵對任師傅那份顯露無疑的女性化氣質,陶湘玉卻顯得頗為淡定。


    正如任師傅自述,他七歲便踏入了戲行。


    若在舞台上年複一年地扮演花旦名伶。


    那麽,角色與自我之間的界限逐漸模糊,恐怕也不過是順理成章之事。


    陶湘玉不由自主地聯想到,那部曆經滄桑仍傳頌不息的影片《霸王別姬》。


    程蝶衣對角色的細膩刻畫,不也是展現出這樣的情境嗎?


    畢竟,當一個人擁有超凡脫俗的才華時,何必過於拘泥於那些細枝末節呢?


    “任師傅請過目。”陶湘玉從精心準備的四份劇本中,慎重地挑選了一份,遞了過去。


    任師傅察覺到陶湘玉並未如他人般,表麵恭敬內心卻恥笑他像個女人,頓時心生好感。


    若陶湘玉膽敢對他嗤之以鼻。


    哪怕是細微到幾乎不可捕捉的程度。


    隻要被他感知到了,無論這劇譜的內容有多精彩,他都斷然不會接納。


    任師傅輕輕翻開劇本的扉頁,隨口誇了句:“人挺機靈,字寫的倒也不錯。”


    “任師傅過獎了。”陶湘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不擅長使用毛筆,對繁體字的書寫也顯得生疏。


    這四份戲劇腳本,是她花費了四十文錢,從四位在街頭替人代筆書信的文人先生手中獲得。


    她將《秦香蓮》、《楊家將》、《肖x克的救贖》以及《十x怒漢》四個改編故事,精心劃分為序幕、發展、高潮三個章節。


    通過口頭敘述的方式,委托每位代筆先生,各自撰寫每個故事的特定片段。


    最終,她再將這些零散的章節拚湊起來,形成一份完整的劇譜。


    如此安排,確保了每位代筆先生,僅能掌握故事的部分情節。


    從而有效遏製了潛在的剽竊行為。


    首部劇譜的推介,承載著第一印象的塑造,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如果首本劇譜未能得任師傅的青睞,那麽她的計劃基本可以宣告終結。


    陶湘玉在未見任師傅之前,本打算舉薦她認為最保險的《楊家將》。


    畢竟《楊家將》所展現的大局觀,洋溢著磅礴的家國情感與民族氣勢。


    她曾私下揣測,對於像東籬居大師傅這樣的雅士,此類題材定能觸動其心弦。


    但是,在親眼目睹任師傅的風采之後,之前所有的預設與構思都需重新審視,從頭再來。


    陶湘玉經過深思熟慮。


    最終決定將原本英雄氣概的《楊家將》,臨時更換為深情綿邈的《秦香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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