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甄應嘉說出此時賈璉的情況,賈瑾頗為震驚,沒有預料到,這個時候,甄應嘉會拿賈璉做局。


    如果真如甄應嘉所言,那不妥善處置,不僅賈璉自己算是徹底廢了,就是賈家也會被連累。


    沉默了好一會,賈瑾嘴角微抽,看著甄應嘉道:


    “甄老爺,你不是說甄家和賈家是世交人家嗎?何必做得如此絕?”


    甄應嘉見他這般神色,眼底閃過一絲陰險,表麵上卻笑嗬嗬說道:


    “瑾世侄,這也怪不得我啊,是賈璉自己受不了誘惑,竟去勾引人家的嫡妻。”


    “正巧,我知道,瑾世侄你才是這次江南風雲的真正操控者,為了自救,隻能出此下策。”


    “隻要瑾世侄你按我說的去做,我保證此事絕不可能泄露,咱們兩家的關係也將更上一層樓!”


    賈瑾聽後,隻覺得惡心,甄應嘉這樣的人,已經完全是不講道理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竟然還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遲疑一會,微微昂首,冷冷回道:


    “可若是我不按你說的去做呢?”


    甄應嘉笑容瞬間消失,臉色變得極為嚴厲,沉聲說道:


    “如果瑾世侄非要兩敗俱傷,那我也隻好將你們賈家拖下水了。”


    說著,對外頭喊道:“來啊,將賈璉帶進來!”


    不多時,就見賈璉低頭走了進來,衣冠不整,臉上青一塊紅一塊,像是被人打了。


    賈瑾眉頭緊皺,問道:


    “璉二哥,你這是怎麽了?”


    賈璉羞愧抬頭,看他一眼,支支吾吾說不出所以然來。


    甄應嘉微微撇嘴,替他說話:


    “瑾世侄,他剛被人家丈夫帶著人捉奸在床,若非看在我的麵子,他這時候恐怕已經被打死,那丈夫也將一紙訴狀告到京城察院去了!”


    此言一出,賈璉臉色‘刷’的一下,變得慘白,渾身顫抖,雙腿發軟,站都站不穩了。


    突然向甄應嘉跪下,哭著說道:


    “甄世翁,求求您救救我,看在你我兩家,百年世交的份上,請您一定要救我。”


    甄應嘉居高臨下掃視他,微微撇嘴,轉頭看向賈瑾:


    “要不要救你,就全憑瑾世侄一句話了。”


    賈璉聽後,又眼巴巴看著賈瑾:


    “瑾兄弟,你要救我啊,咱們可是親兄弟,你也不想這樣的事情,被外人知道吧?”


    賈瑾咬緊牙關,怒斥:


    “荒唐!你自己也知道做這樣的事情不光彩,你還敢去做?眼下還好意思說?”


    賈璉被說得啞口無言,隻能低下頭來,垂首默言。


    甄應嘉見狀,笑嗬嗬勸諫:


    “瑾世侄,何必這般大火氣,再怎麽說,他也是你的兄長是不,有話好好說嘛。”


    話音剛落,賈瑾瞬間轉首,怒聲嗬斥:


    “老雜毛你閉嘴!”


    “你還有臉在這裏勸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他出事,肯定和你這陰毒老狗有關。”


    “收起你那副假惺惺的模樣,真是令人惡心!”


    甄應嘉也沒想到,賈瑾會突然爆粗,滿臉鐵青,怒不可遏,重拍桌子:


    “賈瑾!這就是你的態度?”


    “若是如此,那也沒什麽好說,可別怪我不念兩家的世交情誼,你就等著賈家百年清譽徹底毀於一旦,我看你還有什麽出頭時日!”


    賈瑾同樣鐵青著臉色,重重冷哼:


    “甄老狗,收起你那副大仁大義的虛偽樣子,那些鹽商都招了,背後就是你這個老狗在指示!”


    “你若真在意所謂的世交關係,鹽商們毒害我敏姑母時,你就應該出手製止!”


    “可你非但沒有製止,還故意以此為要挾,讓那些鹽商都成為被你操控的傀儡!”


    “前不久,為了嶽父早些去世,再次下達命令,讓薑氏來毒害他!”


    “甄老狗!你有什麽資格,有什麽臉麵,在這裏說這樣的話?!”


    說到最後,幾乎是嘶吼,聲音震耳欲聾。


    讓甄應嘉聽得震驚不已,麵紅耳赤,渾身顫抖,顯然情緒也被賈瑾調動了。


    過了一會,才咬牙切齒說道:


    “好好好!賈瑾,你敢這麽說,咱們走著瞧!”


    說罷,拍著桌子,拂袖而去。


    賈瑾冷冷目送他離開,也懶得再多說。


    倒是賈璉還在求著他別走:


    “甄世翁且慢走,救我啊,求求您救救我啊!”


    可是這時被情緒化影響的甄應嘉,根本不聽。


    不過,臨走前,還是瞥了賈瑾一眼,嘴角微撇,他就不信,賈瑾真要見死不救,為了江南的局勢,願意搭上整個賈家。


    心中猜測,不出一日,賈瑾肯定會來他麵前跪著求饒。


    想到這裏,甄應嘉微微昂首,邁著輕快的步伐,快步離開了林府。


    “姑爺,甄老爺已經走遠了。”


    這時,有下人來通稟。


    賈瑾微微擺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跪在地上的賈璉突然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訕問:


    “瑾兄弟,我剛剛演得還好吧?”


    賈瑾沒好氣瞪他一眼:


    “你還說,若不是你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何致如此?”


    賈璉滿臉羞愧:“都怪我…”


    賈瑾擺手:“好了,別說了,若非念在此事關乎咱們整個賈家,我才不會管你。”


    “眼下要搶在甄應嘉還不知情的情況下,讓那個淫婦消失,死無對證,那這件事情也就妥當了。”


    說到這裏時,賈瑾眼眸裏閃過冷冽殺機,整個人的氣質都變得冰冷淩厲。


    賈璉看得心驚不已,不敢直視他,隻能低頭應承,又問道:


    “瑾兄弟,咱們真要和甄家決裂嗎?”


    賈瑾冷笑:“你還沒看明白嗎?甄應嘉這條老狗,為了達成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他竟然還想從這次事件中全身而退,那麽多‘南朝’官員,一人一句,也足夠將他們甄家的掰碎了展示在世人麵前。”


    “想來今上此時也已經知道情況了,他們甄家就要大禍臨頭了。”


    “更別說,他還指示毒害姑父,這是咱們絕不能忍受的。”


    “此時還不切割,那咱們賈家就要被他們拖累下水了!”


    賈璉聞言,連連點頭,慶幸道:


    “幸得瑾兄弟你機警,不然,咱們家必跟著他們甄家走向萬劫不複的境地。”


    賈瑾聽了,卻不以為然,甄家自己作死,賈家也沒好到哪裏去,五十步就不要笑百步了。


    遲疑片刻,擺手說道:


    “好了,你趕緊去裝作重病別出門,誰問你,你都不要多少,剩下的都交給我來處置就是!”


    賈璉連聲應承,帶著幾分慶幸和感激,忙離開這客房,按照賈瑾吩咐,回自己房裏裝病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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