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他的引導下,將那個硬硬的東西從他裏麵的口袋裏掏出來。


    雖然仍然看不清,但她摸出來了。


    這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匕首,刀鞘上還鑲嵌著寶石,好像是一把藏刀。


    聶知熠的聲音,像一條邪惡的遊龍,盤旋在她的頭頂上。


    “拿著這把刀,明天婚禮上捅進你老公的胸膛裏。”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很慢,但卻能帶來山呼海嘯般的效果。


    她握著那把藏刀,長久地沉默著。


    見她沒說話,翟雙白忽然扣住了她的手腕,片刻後他笑了。


    “你的脈搏跳的太快了。”他摸了摸她冰冷的指尖,又湊近她吻了吻她的嘴唇,直搖頭。


    “你在發抖呢?你是害怕了,還是心疼了?嗯?”


    翟雙白深吸一口氣,仰起頭看著他,語氣盡量平穩:“我沒殺過人呢!”


    聶知熠又笑了,這次他都笑出聲了。


    他的笑聲夾在被風吹的來回擺動的樹葉的沙沙聲中,多了幾分鬼魅。


    “是嗎,真的嗎?”他捏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腦袋抬得更高:“你沒有殺過人嗎?再想一想,你當律師的時候,被你毀掉的那些人,我記得有個女孩子後來跳樓自殺了,這不算你殺的嗎?還有,你的未婚夫,你的父母,都因你被燒死,他們不算是被你間接殺死的嗎?翟雙白,你覺得隻有親手用刀捅進對方的胸膛裏,才算殺人?”


    他搖搖頭:“不,這些都算的。翟雙白,對於殺人,你應該駕輕就熟的。”


    他拔掉了刀鞘,即使在這麽黑的環境中,翟雙白都看到了刀鋒上的寒光。


    他忽然捏著她的手指從刀鋒上迅速地劃過去。


    一陣刺痛,然後溫暖的血就從傷口裏流出來了,順著手指頭往下流,流進了她的毛衣袖子裏。


    “疼嗎?”他低頭貼著她的耳朵問她。


    她沒說話,任憑那血一滴一滴往下滴。


    雖然不知道傷口有多深,但是一定很長,感覺貫穿了整個手指。


    他捉住了她的手,用他溫暖的唇裹住了她的手指。


    疼痛感立刻減小了,但是翟雙白卻覺得,聶知熠此刻就像是一個吸血鬼。


    正在拚命吸她的血。


    他就帶著滿口腔的血腥味吻她,將她抵在樹幹上,後背被他壓得很疼。


    他吻的瘋狂,不給她任何喘息的間隙,翟雙白覺得自己下一秒鍾就要窒息了。


    她感覺出聶知熠是帶著氣或者發著狠的。


    她也知道,他的本意不是真的讓她明天殺了聶予桑。


    這隻是一個警告。


    告訴她,即便嫁給了聶予桑,她仍然是他的人,仍然被他掌控在手裏。


    狂風驟雨般的吻終於結束了,他鬆開了她,在漆黑的視線裏,他長久地盯著她。


    最後,他收走了匕首,在她冰冷的唇上親了親。


    “寶貝,明天婚禮上見。”


    聶知熠走了,翟雙白回到了別墅,鼻端下麵還殘留著血腥味。


    她抬起手在水晶吊燈下麵端詳自己的手指,傷口沒有她想象的那麽大,一條口子而已。


    但是,她抬起胳膊的時候,卻看到了她袖子上麵大片的血跡。


    她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


    聶知熠的另一隻手,一直握著刀鋒。


    他傷害她的同時,也在自殘。


    他在告訴她,他們永遠是一類人。


    甚至流血,都在同時間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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