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自從懷孕後每次單獨和聶知熠在一起,她都擔心他忽然魔性大發。


    比如現在,隻需要一拳下去,肚子裏的孩子就性命不保。


    還好,並沒有。


    他縮回了手,又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珍珠耳墜:“第一次做新娘子,什麽感覺?”


    “這不過是聶先生給我的工作而已,沒什麽感覺。”她回答。


    聶知熠從鼻子裏哼出笑聲來:“你少來這一套,你心裏竊喜著呢,以為我是傻子麽?翟雙白,做我的手下的時候,你可以聰明一點,但是做我的女人呢,你得笨一點。”


    他捏捏她的臉蛋,親了一下她的鼻尖。


    “用了香水?”


    “化妝師給用的。”


    “太衝了,我不喜歡。”他摩挲她的臉頰,又去捏她的下巴:“以後不管要討好誰,都不許動你的臉。”


    “我不會。”


    他又笑了:“good?girl。”


    他的電話在口袋裏一直響,他不用看也知道是安爍詩打來的。


    他站起身掏出手機掐滅電話,又翻了翻手機,淡淡地告訴翟雙白:“第三道湯裏有瀉藥,我會讓人把你的換了,後麵的戲你知道怎麽演。”


    他再一次看看她,看到了她衣服後麵的夾子,笑的直搖頭:“這麽幹癟的身材,也不知道聶予桑看上你什麽。”


    聶知熠離開了包房,他前腳離開,聶予桑後腳就來找她了。


    他先是體貼地詢問翟雙白的腳怎樣了,她說沒事,聶予桑說:“客人都到齊了,要進場了。”


    她跟著聶予桑去了宴會廳,司儀們已經在大廳聲情並茂地開場白了。


    司儀是很有名的電視台主持人,一眼望過去,就像正在主持一台晚會。


    翟雙白心不在焉地低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想起了她和樸元的婚禮。


    樸元不止一次地跟她描繪過他們的婚禮。


    不用請太多的賓客,家裏人和最好的朋友,三五知己,租一個小院,請兩個私房大廚,做好吃的菜,喝好喝的酒。


    他們穿著禮服,在小院裏,在眾人的祝福下翩翩起舞。


    翟雙白是傾向於隆重奢華的婚禮,倒不是虛榮,而是在這種場合下,她可以請來很多達官貴人,給以後她的事業鋪好路。


    她正發著愣,忽然聶予桑握住了她的手,小聲跟她說:“雙白,我們該進場了。”


    聚光燈照射在他們身上,無數人的目光也向她投射過來。


    她挽著聶予桑的手臂走進會場,路都走不穩的小花童挎著籃子向他們撒花瓣。


    如此美輪美奐又浪漫旖旎的場景下,翟雙白的腦子裏卻燃起了熊熊大火,樸元和爸爸媽媽在大火中掙紮,絕望地呼救。


    其實,她並沒有對聶知熠撒謊。


    今天的婚禮對她來說,是一項工作,更是在她劣跡斑斑的人生裏又畫上了罪惡的一筆。


    連婚姻都能利用,她已經墮落到,等她以後死了樸元都全然認不出她的地步了。


    當她站在舞台上,當聶予桑掀開了她的頭紗,在主持人們聲淚俱下的描述中,聶予桑向她靠近。


    就在他的唇快要碰到她的唇的時候,她偏過頭。


    聶予桑溫暖柔軟的唇,隻是輕輕落在了她的臉頰上。


    她這個躲開,是因為她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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