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吻結束,她趴在他的胸口上,忽然她的臉蹭到了濕濕的東西,就摸了一下對著亮光看了看,竟然是血。


    她立刻查看他的胸口,發現他受傷了,襯衣都破了,應該是被刀傷的。


    她頓時反應過來:“聶振成找人暗算你了?”


    他心情很好地笑起來,摸著她的臉:“跟你說話就是方便,不用費那麽多口舌。”


    “怎麽不去醫院?”


    “小意思。”他不在意地道:“等回去我自己處理。”


    “不打算給聶老先生他們知道?”


    “這種小打小鬧次次都跟他們說,就像是總是告狀的小孩子。”


    “會哭的孩子有奶喝。”


    “那這種孩子也隻能一輩子喝奶。”他摟住她,把腦袋放在她的肩膀上。


    他的腦袋很重,下巴正好戳到了她肩頭的麻筋,她疼的縮著脖子。


    他發現了,鬆開她:“再陪我一會。”


    他摟著她在花園門口的長椅上坐下來,她的手冰冷,聶知熠就握著她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裏。


    這樣沒有溫度的一個人,口袋竟然是暖的。


    她撩頭發的時候,看見他正半眯著眼,不知道在想什麽,不過頭頂上橘色的燈光籠罩在他的臉上,那溫暖的顏色仿佛化解了他身上的戾氣,令他平日裏顯得肅殺淩厲的氣場,都溫和下來了。


    不見戾氣的麵容,仿佛有一種淡淡的憂傷,正在從他的毛孔裏,向四麵八方蒸騰。


    聶知熠絕對是她見過的,最矛盾的矛盾體。


    他有著最狠厲最冷酷的心,他毫不掩飾自己的暴戾絕情,他承認自己是個壞人。


    但是,有時候,翟雙白會覺得他壞的又不是那麽徹底。


    “幹嘛看著我發呆?”他閉著眼睛都感受到翟雙白的目光,他笑著把她拽進自己的懷裏:“你是不是在想,為什麽我經常來找你,我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答案,翟雙白,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的影子,跟自己待在一起,會讓我舒服一點,其他的一點都沒有。”


    他的話,她明白。


    她也笑了:“我又不是自作多情的人,謝謝四少給我顆定心丸吃。”


    “你還有心?”


    “沒有了,跟著我未婚夫一起燒死了。”


    “當初你很愛他?”


    “當時不覺得有多愛,失去了才知道。”她窩在一個男人的懷裏去緬懷另一個男人,真是怪異的緊。


    “愛是怎樣的,翟雙白?”難得,聶知熠竟然問這種問題。


    她看著風卷起了一片落葉在空中飛旋,思考了片刻。


    “以前我覺得的愛,是傾其所有給他們我覺得最好的東西。”


    “現在呢?”


    “不知道。”翟雙白搖搖頭:“我的愛人死了,我不知道愛是怎樣的了。”


    聶知熠有片刻的沉默,然後他又笑起來了。


    他的笑容夾雜在風聲中:“那挺好的,敬兩個沒心的人。”


    他不知道從哪裏變出一支小瓶的威士忌,擰開了瓶蓋一飲而盡。


    然後,他用帶著酒精的唇去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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