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看電影,女主角試男主角的鼻息,會有這樣的動作。


    當感覺到男主角的氣息,女主角會喜極而泣。


    但是現在,翟雙白覺得這個舉動完全沒有實操性。


    因為她的手在顫抖,根本感覺不到任何微弱的鼻息。


    她忽然好害怕,她怕眼前這個男人死掉,哪怕他活著跟她勾心鬥角也好,跟她耍心眼算計她也好。


    或者,這根本就是一個苦肉計。


    別管聶知熠怎樣的出發點,就算是一個大陰謀,以後翟雙白會萬劫不複也好。


    總之,她不要他死。


    “聶知熠。”她嗓子都啞了,艱難地勉強發出聲音:“聶知熠!”


    這個時候,她隻會喊他的名字,多餘的一句話,一個字她都說不出來。


    絕望就像轟然倒塌的大廈,瞬間將她壓在最下麵。


    猛然間,手指傳來一陣刺痛,她茫然地看過去,隻見她遞到聶知熠鼻子底下的手指被一張嘴巴給咬住了。


    順著那張嘴巴往上看,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上看,是一雙戲謔的滿含笑意的眼睛。


    哦,他沒死,惡作劇而已。


    她應該惱羞成怒給他一嘴巴,然後轉身就走。


    或者,她如往常一樣冷笑著陰陽怪氣,說一些難聽話。


    比如,四少,你沒死啊,我煙花都訂好了,全等你死了放呢!


    再比如,四少,幸虧我沒拔你的氧氣瓶,不然我就成了殺人犯了。


    反正,諸如此類的難聽話,翟雙白是應有盡有。


    就連聶知熠都以為,他將會聽到聞所未聞的冷嘲熱諷。


    然而,但是,毒舌女王沒有說話。


    她軟軟地跌坐在地上,突如其來的眼淚從眼眶中洶湧而出。


    一般來說,眼淚應該是一滴一滴,或者傷心到極致的時候,是一串一串,一行一行。


    但翟雙白的眼淚,是一片。


    就像驚雷後的暴雨,毫無征兆地就傾盆而下,根本沒有循序漸進由小變大,一上來就仿佛有人在天上拿著盆往下潑水。


    就好似現在翟雙白的眼淚,瞬間就濕潤了她的麵頰。


    她不是沒在聶知熠麵前哭過,假惺惺地不知道哭過多少次。


    但真情還是假意,一看便知。


    她的眼淚,也慌了聶知熠,他知道不是因為他咬痛了她,他咬的根本不重,頂多有點點刺痛,也是一瞬間他就鬆了口。


    此刻翟雙白的眼淚,讓他慌亂,甚至手足無措。


    他抬起手,先是用大拇指抹去她臉上的眼淚,但是卻越抹越多,後來幹脆用整個手掌給翟雙白擦眼淚。


    再後來,他牽起被單當做毛巾,終於擦幹了她的臉頰。


    他捧著她的臉,有些小心翼翼地開口:“翟雙白,我沒事了。”


    她盯著他,雖然不再流淚了,但是睫毛還是濕的,長,卷,翹,上麵還沾著小小的淚滴。


    他從未發現,翟雙白哭起來,竟然也是我見猶憐的。


    良久,她也沒說話,隻是盯著他。


    聶知熠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她這才開口詢問:“你怎麽了?”


    “心髒疼。”他回答。


    “你什麽時候有心髒病的?”


    “真的疼。”他抬頭,認真地注視著翟雙白,用手掌暖著她冰冷的臉頰:“你剛才哭的時候,就像是有人拿著鞭子抽在了我的心髒上,不知道為什麽,翟雙白,真的很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聲色犬馬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芭了芭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芭了芭蕉並收藏聲色犬馬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