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聶予桑淒厲地吼叫著反駁:“不是!那個瘋女人不是我媽,我媽在十幾年前被聶知熠的瘋媽殺死了!”


    “其實,當年你也不是一無所知,你雖然年幼,但自己的媽媽應該能分辨出來的。你爸因為利益和聶家的名聲李代桃僵,選擇讓聶知熠的媽媽背上這個黑鍋,順便擺脫瘋瘋癲癲的,他早就厭惡的妻子。


    於是,將計就計,順水推舟,聶知熠的母親就成了因嫉妒殺死自己親妹妹的瘋子,他被送出聶家。當時的你很小,你懵懵懂懂,你明明覺得死掉的是你的母親,為什麽變成了聶知熠的母親。


    但你不能確定,也就將這個疑惑深埋在心裏,過了幾年你父親將聶知熠接回聶家後,你忽然對他產生了一種莫名的排斥和恐懼,你對他的厭惡和其他兄弟對聶知熠的厭惡又是不同的。


    於是你挑唆其他人一起欺負聶知熠,你心裏知道的,聶予桑,你對聶知熠的所有厭惡和打壓都來自於你對他的恐懼。”


    翟雙白的語速很快,但她口齒清楚,字字句句聶予桑都聽的清清楚楚。


    忽然,她頓住了,麵無表情地注視著聶予桑。


    他臉色蒼白,呼吸急促,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在等著翟雙白的結案陳詞,但又害怕她的審判。


    翟雙白的停頓,是她在法庭上陳訴時慣用的手段,在最後結案陳詞的時候,她會在最關鍵的時候忽然停下,給對方和法官足夠的留白,讓他們去思考,去期待,也能摧毀對方的心態。


    在聶予桑的額頭上滾落下大滴的汗珠時,翟雙白才開口:“因為,是你偷走了他的人生。”


    說完了,她轉身拉開房門就走了出去,片刻後,她聽見了從她的房間裏傳出聶予桑聲嘶力竭的吼叫聲。


    “不是!不是!不是!翟雙白,你回來說清楚!”


    她快步下樓,阿風等在樓下,見她下來了立刻迎上來:“太太,怎麽了?”


    翟雙白搖搖頭:“把車開過來。”


    她冒著風雪走下門廊,老劉正好把車開了過來,她上了車,汽車剛剛發動,聶予桑追了出來。


    聽不清他在喊什麽,他追著車跑了一會,最終還是追不上停了下來。


    阿風回頭看著聶予桑越來越遠的身影,喃喃道:“他怎麽了?”


    翟雙白沒有回答,她把臉藏在圍巾裏。


    車子開了好幾分鍾才開出偌大的聶家庭院,翟雙白也回頭看了一眼,她有預感,這庭院深深的大戶人家,最終會落到分崩離析四分五裂的結局。


    罪魁禍首是誰呢?


    是包藏禍心的聶振成,是表裏不一的聶振賢,是紈絝跋扈的聶天奕,還是事不關己自私自利的聶天忱。


    或者是被聶家人排擠的聶知熠,還是集萬千寵愛的聶予桑。


    再或者,是看似公平卻藏著私心的聶老爺子,還是工於心計一心利己的聶廣生。


    聶家的這盤大棋,自從聶廣生下錯了一個子,整個布局就開始偏了。


    聶家的這艘大輪船,遲早有一天會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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