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雙白。”他看著她毫無血色的麵容,他知道一切都無法回頭了。


    從他們見的第一麵開始,就不應該開始。


    從開始,就應該結束。


    她推開他的手,從他的懷抱裏掙脫出來,但她腳發軟,站都站不穩,聶知熠又伸出手來扶她。


    她躲開了,退後好幾步,離他遠遠的。


    她的目光很冷漠,仿佛聶知熠是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可是,在她眼裏也看不到恨和憤怒,有的隻是淡漠。


    她扶住墓碑兩邊的小石獅子,慢慢地轉身,淡淡地開口:“你先走。”


    一瞬間,翟雙白又變回最初他見到她的時候的那個翟雙白了。


    冷漠,平淡,仿佛一潭死水,毫無生氣。


    “翟雙白。”他承認了他應該承認的事實,但還有話沒說完:“有人冒充了我授意鄭忠虎的人,指使他們縱火。”


    “目的。”她有氣無力地道。


    “把事情搞大,讓我坐牢,但他沒有達成他的目的。”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一直都知道。”


    “那個人是...”翟雙白回頭看了他一眼。


    隻一眼,她都不需要說出那個人的名字,彼此都知道她說的是誰。


    他點頭:“是。”


    “為什麽不告訴我?”


    “你明白的。”


    是的,她明白的。


    聶知熠怎麽說呢?


    拔出蘿卜帶出泥的事情,他不可能隻說後半段,要說就得從前往後,前塵往事都得交代的清清楚楚。


    她無力地垂著頭,腦袋像是灌了鉛一樣有千百斤重,她努力抬起頭,苦笑著搖搖頭。


    “你呀你,這不是你的性格會做出來的事情啊,你明知道紙包不住火的事情,為什麽還要讓我留在你身邊?所以,你讓我做的那些事情,不過是找個名目給我錢是吧?你在用這種方式贖罪?”


    “我不認為我有罪,也不存在贖罪。”


    “那又為什麽呢?”


    “翟雙白。”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在狂亂的風中,他深深地凝視著她,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眼睛裏似的:“你可以不原諒我,我隻有一個要求。”


    他不必說,翟雙白就猜得到。


    他想讓她留下肚子裏的孩子。


    她冷笑著搖頭:“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


    孩子她的肚子裏,她才有決定孩子生死的權利。


    別說對孩子公不公平,這世界上就沒有絕對公平的事。


    她爸媽和樸元的死,不是聶知熠親手所為,但是他是始作俑者,若不是他拿她做突破口,就不會有以後的事。


    但是,她把鍋丟到聶知熠的身上,對他公平嗎?


    看似,好像有那麽一點不公平。


    不過,爸媽無辜枉死,樸元無辜枉死,公平嗎?


    更不公平了。


    從他見到她第一眼,他就知道所有的事情,但他瞞住了,不管出於怎樣的原因,他沒有告訴翟雙白,她日日夜夜朝夕相處,甚至為他生孩子的男人,是害死她父母和未婚夫的始作俑者。


    然而,她翟雙白就能獨善其身嗎?


    當然也不能,如果她不是為了贏得官司無所不用其極,也不會被聶知熠盯上拿她當突破口。


    最無辜的,就是死掉的人。


    做了滿足翟雙白貪念的枉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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