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來報,齊氏的爹娘已經帶到。


    薑籬立刻傳喚他們過堂,齊老漢夫婦在路上就詢問了衙役,齊氏所犯何事?


    衙役實言相告,當然,這是薑籬的意思,傳喚父母來認孩子,這事沒什麽好瞞的,隻是那會兒還沒有許曼娘來報官牽扯出的另一樁案子。


    齊老漢夫婦表現得很配合,至少表麵是那樣的,有問必答。


    “齊氏姐妹兄弟有幾人?”


    齊父磕頭後回話,“回大人,小女兄長有五位,她是最小的女兒,並無姊妹,隻是最近三年不怎麽回娘家了,跟她兄弟嫂慪氣。”


    又是最近三年?


    “此事怎講?”


    “說來都是家醜,老幺孩子多了,入不敷出,這三年回娘家找兄仗借錢,次數多了,幾個嫂子都不待見與她發生口角,老幺就不再回去了,隻去信一封,說家中一切安好,草民知道,老幺是在埋怨草民老兩口不肯幫她。”


    “既是三年未見,如今將齊氏叫上堂來,你二人可能一眼辨認真偽!”


    “那是自然,自己的孩子,哪有不認識的道理!”齊老漢扯袖抹淚道。


    薑籬立刻提審齊氏,童木匠和陳偉之三人,讓他們來一個當堂對質。


    齊老漢夫妻對自己的女兒那是確認無疑的,麵對陳偉之的質疑,他們甚至願意滴血認親。


    薑籬知道滴血認親不準,沒有允諾,就聽他們繼續吵。


    真的假不了,有爹娘,有相公,甚至還能找出更多人證證明齊氏跟陳偉之的娘子沒半個子的關係後,陳偉之也聲嘶力竭說不出話了。


    曹德恒回來了,將一份證物用布包著,遞上公堂桌案。


    薑籬交代的事,他們不僅完成了,還找到了新證據。


    “是活人嗎?”薑籬壓低聲音問。


    曹德恒露齒一笑,點點頭,“活人,還是男人呢!”


    男人?


    薑籬雖有疑惑,還是長舒了一口氣,不管男人女人,隻要粉衣齊氏沒被害就成。


    “傳百花樓老鴇過堂問話!”


    齊氏乍一聽,居然還有百花樓的事,一張臉就陰沉了下來,瞪著童木匠,私底下質問他是不是背著自己做了什麽齷齪事?


    童木匠當然喊冤,隻不過在公堂上,沒那麽多的時間給他們夫妻二人相互證明什麽?


    而當許曼娘說出三年前目睹的奇事,薑籬質問齊氏有何解釋時,這個被爹娘和相公保護著的大寶寶,再沒了之前的唾沫橫飛,堅定不移。


    可齊氏依舊嘴硬,她矢口否認自己家中發生過老鴇說的鬥毆事件。


    更是當著薑籬的麵玩反轉,說她懷疑老鴇和童木匠早就勾搭在一起,這是二人設下的陷阱!


    薑籬也不跟她多廢話,直接將案上布包扔到她麵前。


    布包自動散開一角,露出裏麵黑油發亮的一把木刨刀。


    童木匠驚呼,欣喜地抱住寶貝,“這是草民的刨刀,大人是在何處尋得?”


    曹德恒指證道,“你家院裏苦楝樹下挖出來的,方才已經找仵作驗證過了,這刨刀頭底部沾有人血,為何會如此?那就要問問齊氏,她究竟做過什麽好事?”


    齊氏臉色巨變,麵對證據,麵對相公憤怒的眼神,支支吾吾說不上話來。


    薑籬詐她,“說不得,是因你手上攤了人命,許曼娘看見你與人爭執,你用刨刀打傷了他,然後呢,那人應該是沒命了吧,否則為何不來報官,快說!你將屍體掩埋在何處?”


    聽著縣令大人突然的一聲冷喝,齊氏嚇破了膽,臉色慘白,“不不不,大人,民婦沒殺人啊……”


    天呐,大人真若按照這想法來斷案,她不得被砍頭啊!


    瞞不住了,這時候 ,還是保命要緊。


    她匍匐在地,身體抖顫,結結巴巴哭道,“大人,老鴇所言是事實,那日民婦是與人發生過爭執,但民婦沒有殺人,民婦才是被打的那個人。”


    她說罷,一把扯下了頭巾,撥開頭發,露出額角上一寸的疤痕,證明自己是個受害者。


    “誰打的你?是他嗎?\"


    薑籬朝衙役使了個眼色,隨即那位‘粉衣齊氏’跪在了當場。


    童木匠愕然,“你……王大橋,你為何傷我媳婦?”


    衙役們無語抿嘴,看童木匠的眼神還真是……


    而王大橋呢,從他偷摸觀察童家被逮住,便猜到自己與齊氏那點事是瞞不住了,一上堂,就來了個坦白從寬……


    原來啊,齊氏嫌棄童木匠不夠偉岸,年紀又長她一輪,平日裏不解風情,那些事上不夠讓她盡興。


    以前她是不懂,但住在百花樓後街,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每天被淫詞豔曲熏陶,夜裏男歡女愛的嬉笑怒罵隔老遠傳來,尤其在童木匠出去做工那大半年裏,齊氏就感覺身體裏似乎住了隻怪獸,日日夜夜地想要掙脫束縛,衝出去!


    隔壁的王大橋,四年前喪妻,無兒無女無牽掛。


    鰥夫一個,有點收入就給了百花樓的姑娘,是整日的泡在樓中玩姑娘,久而久之呢,他好像就放飛自我了。


    覺得這些姑娘也不好玩了,他想挑戰自己,找良家婦女來玩。


    男人不都推崇一句話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


    王大橋一開始可沒看上隔壁齊氏,他想找 的是那些漂亮的賢惠的,最好是住在高閣裏的小姐。


    可這些人又怎會看得上他啊?


    於是就在某個雨天,他與齊氏在城外十裏亭意外碰麵,二人無需多餘的言語,就天雷勾地火,一路火花帶閃電,在雨幕泥濘的草地裏滾來滾去,滾去滾來!


    王大橋才發現啊,齊氏雖然不窈窕,但卻是熟女啊。


    齊氏也很滿意王大橋的表現,之後二人就開始了為人所不齒的往來。


    他二人商量出一招,讓王大橋扮作女子進出童家,以避耳目。


    老話說得好,人一旦掉入溫柔陷阱裏,下麵就是錢的事了。


    王大橋很懂拿捏齊氏,從她這兒弄不來錢,就絕不與她見麵。


    齊氏就隻能不斷地將童木匠掙來的辛苦錢往王大橋手裏送,王大橋拿著銀子幹什麽去,則去買首飾勾搭其他女子。


    童木匠這麽多孩子,花錢如流水,齊氏拿不出多餘的錢養家,就隻能回家找兄弟借。


    這時代木匠的收入要比其他行業多一些,嫂子就懷疑齊氏回娘家借錢是外頭有野男人了,齊氏當然不承認便發生了口角,從此再不敢回娘家。


    可王大橋還得哄啊,齊氏便開始了小偷小摸,占了便宜就跟童木匠說是花錢買來的,等到被人抓現場了,童木匠才知道齊氏多了點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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