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接過經文開始誦讀,每個字清晰可辨。


    蕭銑希緊隨其後,每個字都洪亮堅定。


    這經文,認真誦讀下來,才發現原來是從無數經典中精心挑選而出的賭咒術。


    強調佛說至上,無論佛要你做何事,皆應順從,佛對你的指引,更應視為幸運和機遇。


    因此,若遇到佛向你提出種種非常理的要求,隻能歸咎於自己的無知,若有違背誓言,將會下十八層地獄受盡酷刑折磨,親人也無法幸免地遭遇一係列悲劇!


    這個時代的人們,對於神明迷信到不敢做任何的反抗,寺廟這幫和尚,正是抓住這種心理,從而達到他們的目的。


    各自流暢無誤的念完經文,慧覺緊跟其後地敲打幾句,看薑籬茫然偏信,臉上的表情逐漸放鬆下來,開始了第三次也是最後一次試探。


    他領著二人進到殿裏,裏麵供奉一尊玉白觀音懸瓶站佛像。


    慧覺點燃三根香焚拜,隨即精神一抖擻,就說自己是觀音大士附體,他來到二人麵前,突然伸手抓住薑籬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捏!


    “啊!”薑籬驚叫一聲,劇痛令她麵色猙獰,雙腿軟倒。


    “住手!”蕭銑希眸光一凜,運氣攥拳正要揍那慧覺。


    ‘觀音大士’突然不慌不忙開口道,“施主莫急,本座秘為你娘子診治,她之所以如此痛苦,是因年少時常在河邊行走,意外被河中修煉的龍王五太子妃鯉魚精相中,


    一千年前,五太子造反未遂,這隻鯉魚精負傷潛逃,藏匿在江南水鄉的某處深澗療傷,見夫人清麗可人,為避龍宮水族的追殺,心生惡念潛入當時還是姑娘的夫人體內,想以這副凡人之軀助其修煉化形,鯉魚精乃水族精怪,陰寒至極,才導致夫人宮寒體弱實難受孕,必須用本寺純陽罡烈的法陣化解!”


    薑籬聞言,要不是實在疼得難受,就要笑場了。


    你們不是洗腦就是迷信,就沒有點新鮮花樣嗎?


    當然,這時代,有這點東西就夠用了。


    蕭銑希緊盯薑籬反應,她始終低垂著腦袋,似乎不想讓他看見她現在有多疼,怕他的一時衝動影響了她查案。


    但是,去他娘的案子吧!


    “滾開!”隨著一道厲喝聲響起,一道遒勁的掌風直撲慧覺麵門而來。


    薑籬聞聲,心下一驚,知要壞事,忍痛拽著慧覺的胳膊,將他身體往下拉。


    隨即二人身後的燭台供品就被掌風掃落在地。


    慧覺被那淩厲的掌風所震懾,這般厲害的功夫恐怕不好控製啊。


    薑籬望天憋回眼淚,看慧覺臉色猶疑,連忙拾起地上的燭台朝蕭銑希砸去,“夫君,你怎可對觀音大士如此無禮?你這是褻瀆神靈,幸好觀音大士向來大慈大悲,否則你現在就該受天譴了!”


    蕭銑希微微眯起雙眸看著慧覺,浮現不耐煩地神情,“還要讓她痛到什麽時候?”


    慧覺被薑籬給架在道德層麵上,又不能說自己的化身不慈悲,更不能憑空變出一道天譴來,隻能借坡下驢,威嚴道,“本座正施法將這隻鯉魚精從你娘子身體裏逼走,你過來,替本座扶住她。”


    蕭銑希幽黑的眼底閃動著怒火,大步走到了薑籬身邊。


    而薑籬卻在蕭銑希眼底看到了戒備的提醒,還沒等反應過來,慧覺長袍揚起一陣粉塵,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她下意識地閉氣。


    男人的唇從她耳畔邊輕輕滑過,極快的語速,氣流聲道,“迷藥,倒地。”


    說著,抱著她一塊往地上栽去。


    薑籬順從地躺在蕭銑希的臂彎裏,緊閉雙眼,側耳傾聽。


    她並未注意到,自己的呼吸變得越發沉重。


    蕭銑希抬起眼皮,看到近在眼前的薑籬臉頰緋紅,眼神迷茫,顯然已經吸入了部分迷藥。


    “薑籬……”他低聲呼喚,得不到回應。


    此時,殿內傳來了一聲暗門開啟的聲音。


    薑籬感覺到某種力量正在強行剝離她的意識,她想著做些什麽來保持清醒,可身體,卻像被無形的釘子牢牢釘在地麵動彈不得。


    下一瞬,手心傳來劇烈的疼痛,令她驟然清醒了幾分。


    模糊的視線裏,隻見一個頭大眼凸的外星人逼近。


    外星人伸手觸摸她的臉,手上溫度冰冷如霜,恰好緩解了她皮膚上的灼熱之感。


    片刻後,有陌生而蒼老的男子說話,“這公子哥真昏過去了嗎?方才看起來還挺難對付?”


    慧覺笑道, “放心吧師傅,弟子造的迷藥從未失手,量他是頭牛都得倒下,不行弟子踢兩腳試試?”


    “行了行了,別折騰了,速將他送到後院禪房休息,將小娘子送密室裏去!”


    慧覺遲疑了片刻問,“這麽著急?以往都得來回這麽折騰催眠好幾次才能保萬無一失啊!”


    “算她來得不巧,過了今夜就是三十,‘送子使者’又添新人,正缺婦人,這如花似玉的小臉蛋正合他們心意,趕緊行動吧,別囉嗦。”


    “是!”


    隨後,室內陸陸續續走進來幾名和尚,同時將薑籬和蕭銑希往兩個方向拉扯,見他二人還緊緊交握在一起的手,慧覺不禁搖頭,這可笑的愛情啊!


    薑籬隻記得,自己的手並非被人強行分開,而是蕭銑希主動放開的,這讓她明白,他的暫時離開是為了去部署人馬。


    今晚,就是將那些‘送子使者’繩之以法的最好時機!


    ?????


    當薑籬身體裏的藥效過去,睜開眼時,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陰森的密室內。


    昏黃的燈光下,空氣中充斥著一股刺鼻的氣味,令人作嘔。


    她被綁了手腳丟在牆角,身邊還有一位麵容秀麗的婦人受迷藥影響仍舊昏迷著。


    環顧四周,隻見密室中擺滿了各種,嗯……刑具不像刑具,器具還是道具的鬼東西,透出一種令人絕望的邪惡氣息。


    嗯?


    媽也,這些東西也太不符合古代人含蓄內斂的性格了。


    再往一側看去,就見著一些衣衫不整的婦人被綁在柱子上,有些眼神空洞呆滯,有些則還陷在昏迷中不知身在何方!


    薑籬強忍著緊張與恐懼,思忖著案子進行到這一步是不是可以收網了?


    原以為是和尚做那些喪盡天良的勾當,現在看來,他們隻是提供了場所,供一幫變態的所謂‘送子使者’在這密不透風不見天日的密室裏玷汙玩弄女子。


    這事若已經持續十年之久,那麽寺廟與這夥人之間的勾連恐怕遠不止提供一個場所,收錢修廟享樂那麽簡單。


    再往深處想,這‘送子使者’裏定然有與官府勾結之人,才能為這座寺廟保駕護航!


    “嗯?這怎麽有人醒來了?”


    就在薑籬走神之際,密室門打開來,幾個男子被哭聲吸引,爭先恐後圍坐到奢華的軟榻旁,盯著床上一位想要逃離卻束手無策,梨花帶雨的婦人。


    薑籬悄然閉眼垂頭躲過了那些人的環視。


    待危險解除,才重新抬頭看去,從那些人的穿著打扮中看出各自身份都不簡單,錦衣華服,皮膚白皙,一看就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


    最諷刺的是,這些人皆戴著麵具。


    在這密室裏做肮髒下三濫的事,卻披著虎狼的麵具為自己掩飾,莫非是覺得玩得太花,彼此照了麵,在外見著會不好意思?


    還是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們盡情發泄!


    薑籬氣得渾身發抖,這時代的女子過得已經夠苦了,這幫畜生,恣睢隨意玩弄女子,製造悲劇……


    他們就該下地獄!


    “看看她,居然已經不知求饒,這藥效真好,待會該不會‘夫君夫君’地叫咱們吧……”滿臉不屑的富家子弟輕佻地大笑道。


    “言之有理,這些婦人可比花樓裏的姑娘玩起來有意思多了,至少,她會大叫大喊,會反抗不是嗎?”另一個富家子弟隨即附和。


    不知他做了什麽,婦人突然尖叫起來。


    但聲音很快被淹沒在富家子弟們狂笑聲中。


    “別急著叫啊小娘子,待會兒有你叫的時候,不過那時候就不要這樣叫喚,要學會哀求知道嗎……”


    “你們……求求你們放過我吧,我已是有夫之婦……”婦人大哭起來,可這隻會更加刺激了這幫衣冠禽獸。


    “哎,我們是送子使者,就是你們苦苦哀求送子的仙使啊,我們受你等供奉,不嫌你們這副身子如螻蟻般低賤,願意廣撒甘霖,你就該敞開身心接納我們才是啊。”


    “不,不要了……我不要求子了,求各位仙使放我走吧……”


    “不完成任務回去怎麽交差啊,乖乖聽話,把衣裳解開……”


    婦人豈會乖乖聽話?


    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床邊圍著七八個男人虎視眈眈,淫笑不止,她逃不掉,唯一能想到就是撞柱而死,以保清白。


    可她才露出那麽一點兒心思,就被那些公子哥看穿了,一哄而上,分出手來控製住婦人的四肢,肩膀,腦袋,使其不得動彈。


    婦人的尖叫求救聲和裂帛聲此起彼伏,可在這密室中,就算是喊破喉嚨,都不可能有人聽得見!


    不堪入目的場麵即將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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