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就到傍晚了,薑籬抱著娃兒再沒回來過,可也不用擔心她們回去哪,至多是回到村裏去了。


    等到蕭銑希把薑籬貪大那一份果苗也種好,回來看見蹲在玉米田邊跟婦人孩子暢聊未來的薑籬。


    眼底的笑意是藏都藏不住。


    跑這偷懶來了。


    你說偷懶吧,她還一本正經,讓人看不出她半點閑著的樣子。


    薑籬回眸,看見蕭銑希一身接地氣的形象,誰來幹農活不迷糊,尊貴的王爺還不都一樣。


    她很高興看見被同化之後的蕭銑希,臉上是壓抑不住的興奮,燦爛若花,明豔動人。


    二人視線相碰,心底皆有情愫如漣漪蕩開。


    薑籬收了笑,趕緊起身迎上來,諂媚笑道,“王爺忙完了?”


    蕭銑希薄唇緊抿,不想再提之前的事。


    薑籬猜他也是累壞了,趕緊帶著他來到天邊一條引水渠邊,叫他洗洗手腳上的泥。


    她掬起水,給他清洗沾在發絲上已然幹涸的泥巴。


    蕭銑希視線輕移,就能看見身邊人兒臨水之姿,他不動聲色地看著,看她纖細的手拂過水麵如弱柳輕擺,看她清冷明豔的容顏,在以為他看不見的時候染上女子嬌態。


    他近乎失神地盯著這一幕,視線裏除了她,再容不得其他。


    “下官來村裏少不得沾塵,那會就勸王爺不要來了,您從京城趕到光州,一路舟車勞頓就該在衙門裏好好休息。”


    “在衙門裏,本王睡哪?”蕭銑希突然出聲問道。


    薑籬動作一頓,微微側目,與水中某人眸光倒映相接,竟就被那雙幽深如潭的眸子吸住了神魂般,臉頰漸漸泛起紅暈。


    她看得見他眸中深藏的某些東西,但她不知道該不該回應。


    蕭銑希側目,視線從水麵落到實處,從她水潤愕然的眼睛,移到她微啟的紅唇上,強忍著某些衝動,玩味一笑,“你想哪去了?”


    薑籬眨了眨眼,回過神來,倏地站起身來,“我什麽都沒想!”


    “那你臉紅什麽?”蕭銑希抬頭看著她。


    薑籬垂下視線,看他臉上那不知是真是假的疑惑神情,沒好氣道,“天熱不行嗎?”


    蕭銑希邪肆一笑,“扇子呢,本王好給薑大人再降降溫。”


    薑籬嗬嗬兩聲,跟他生不來這種閑氣,揚長而去。


    ??


    難得薑大人留在村中吃晚飯,村民們使盡渾身解數準備了豐盛的長桌宴。


    遠處篝火燒得正旺,村民簇擁著薑籬坐在主位。


    “不用客氣,讓裏正來吧!”


    一幫村民哈哈笑著,熱情請坐,“大人,這個位置除了您,別人沒資格坐。”


    薑籬訕訕笑著,“不是,本官不講究這些……”其實她比較喜歡中間的位置,感覺那邊菜比較多。


    但她是大人,是村民敬重的縣太爺,她不能直接說啊,最後,還是被村民的熱情勸在了主位。


    眼前有她常見的筍子炒肉,野菜餅。


    也有不常見的芭蕉花炒臘肉,臘肉鹹香,香蕉花甜潤,二者結合口味醇厚清新。


    韭菜炒小蝦米,韭菜青翠欲滴,小蝦米金紅,好似斜陽灑在河麵上的一層波光,吃到嘴裏,韭菜鹹鮮,蝦米脆甜,再加上鑊氣帶來的香濃口感,讓人一吃就停不下來。


    香茅草烤魚,路邊隨處可見的細長的香茅草,將裹上佐料的河魚包裹,架在火邊烤,烤熟後的河魚金黃酥脆,如覆蓋一層薄薄的金箔,輕輕觸碰,便能感受到魚皮的酥脆與魚肉的嫩滑,魚肉在香茅草的熏陶下,變得鮮嫩多汁又有香茅獨特的口感,可謂是酸辣甜鮮都在薑籬味覺點上。


    村民得知大人淩晨還得上山,不敢勸她喝酒,但是,蕭銑希這座冰山,大家就想用酒之火辣將其熔化掉。


    蕭銑希分明睥睨不動,可村民借著酒勁,什麽睥睨狻猊都不放心上了。


    上來跟蕭銑希拚酒,想玩車輪戰把他放倒。


    蕭銑希看著薑籬,似乎在等著她放話。


    村民以為是衙役需要得到大人的恩準才敢放開膀子跟他們幹,但看其他衙役也沒有那麽拘束。


    某些人腦子一轉就明白過來,自家婦人猜冰山男子是薑大人新寵的可能性比較大,也跟著起哄讓薑大人同意自家男人跟他們樂嗬。


    這一起哄,整個村子仿佛都能聽見他們拿大人夫婦倆打趣,若不是夜色正濃,就能看見像幹了一天農活滿麵通紅的薑大紅。


    “別胡說……我跟他,我們……”薑籬身子僵了一瞬,開口也來不及解釋,就被蕭銑希拉走了。


    走出去老遠了,還能聽見村民起哄的聲音,說薑大人藏得深呐,一天了也沒正式介紹一回,也有給蕭銑希提醒的,可得好好伺候咱們大人,咱娘家人盯著呢。


    回不去了,二人坐在人群之外的路邊橋下,從篝火堆借來幾根柴火,又不知蕭銑希去了哪,最後帶來了兩隻開膛破肚,醃製過的麻雀。


    用樹枝串著,夾在火上烤。


    薑籬坐在原地沒動,看他靠過來挨著的舉動,無聲勾了勾唇。


    視線是不是會落在他烤肉的動作上,越看越不對勁,動作嫻熟啊。


    這時代,但凡家裏能使喚下人的,都講究君子遠庖廚。


    “王爺應該不會做飯吧,居然會烤麻雀?”


    “本王在你心中就這麽廢物嗎?好歹也是在西北獨自生活過幾年,烤幾隻山雞雀仔哪點難呢?”


    “在西北都是自己做飯呐?你身邊的侍從呢?”


    “他們做飯要命的,不過往西再去,過了祁連山,塞上小江南,水草豐美,遊牧民族居多,就去牧民家蹭飯了,女主人的手藝很好。”他說時,又熟練地將雀仔翻了個麵。


    薑籬攏目光認真看了看之前雀仔烤過的麵,烏漆嘛黑的,頭頂上就冒出了大大的問號。


    顯然蕭銑希也發現了,語氣略有幾分尷尬道,“跟你說話,一時忘記了。”


    薑籬還得為王爺挽尊,“沒事,都是表麵現象,拍掉那點灰就行。”


    不說還好,因為最後她還得吃這烤焦的麻雀啊。


    當蕭銑希真這麽把麻雀遞過來了,薑籬才意識到情況不妙。


    “這,這真的能吃?”


    “拍掉灰不就行了嘛!”


    薑籬自己能把自己笑死,她就是太善了,因為她善啊,她嚐到了一種看似肉食,實則……就像餐巾紙泡了水之後吃到嘴裏的感覺。


    跟蕭銑希待一起,還真是,非一般的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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