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領著蕭銑希去了後院,換下一身濕漉漉的衣裳。


    蕭銑希換了一套新衣,尺碼正正的合適,雖然布料有些差強人意,但這是薑籬給他準備的哎,這代表默默的守護和關懷。


    爺心裏很高興,薑籬心裏有他。


    “王爺,衣服還合身嗎?”門外傳來薑籬的詢問。


    “合……”蕭銑希頓了頓,傲嬌道,“還行吧。”


    “哦,也沒給王爺量過尺碼,王爺就將就著……哎……”薑籬靠在門上說話,話音未落,就被門口突然伸來的一隻手給扯進了屋裏。


    伴隨著一陣天旋地轉……


    男人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薑籬的臉瞬間就紅了,擁抱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她試著掙紮幾下,卻發現在他強勁的臂力之下,自己根本動彈不得分毫,隻能放棄。


    蕭銑希帶著恨不能將她揉進身體裏的力道,哪怕惹她生氣,也不願意跟她分開,將她的雙手反剪到身後,低沉聲道,“別動,讓我抱抱。”


    薑籬輕歎了口氣,在他懷中輕輕閉上了眼,聽著他洪武有力的心跳聲,去感受這個男人帶給她的溫暖和安心。


    片刻後,他抓著她的手擱到了自己腰後,示意她抱緊。


    薑籬哼了聲,她已經很努力,是這個男人腰部寬實,體型差擺在這,都沒辦法觸碰指尖。


    她小聲問道,“山中潮濕,王爺背上的傷可有發作?”


    “有道長的藥,不會留下後患。”他靠在她肩上,懶洋洋說著,忽然話題一轉,語氣暗啞道,“有沒有想我?”


    薑籬點了點頭,“時刻想念著。”


    男人隨即輕笑出聲,“別人說這話可信,你,不可信。”


    薑籬莞爾,神色認真道,“的確是時刻,隻是性質不一樣,比如天氣好,就想你在忙什麽?吃飯時想你是否餓著,收到飛鴿時就想你從前線下來能休息了,看見你的字抖抖顫顫就想你攻寨時力氣用光了,握不住筆了,睡之前想你是不是正玩偷襲……總之,沒那些不正經的想法。”


    蕭銑希頓時哭笑不得,“最後這句可以不用說。”


    她肩膀顫了顫的,“是是是,下官嘴快了。”


    男人鬆了鬆手上的力道,低頭看著她瑩亮含笑的雙眸,“敢情,書中所言的相思成疾都是假的?”


    “那也是真的,隻是王爺……咱倆這感情還沒發展到那一步,而且,下官可能還有一點兒的直女性格。”


    “何為直女?”蕭銑希笑問道,視線輕移,落在她臉邊散亂下來的一縷碎發上,眸光漸漸變得迷離。


    他抬手為她將碎發一根根別到耳後,動作極盡溫柔。


    薑大人是一縣父母,要行端坐直,要威儀颯颯,與他擁抱因而垂落下來的一縷青絲,所帶來的慵懶美,可不能讓外人隨便看了去。


    “說白了就是,有時候不解風情……”


    蕭銑希凝著她嬌羞的小臉,“隻要這個‘有時候’不是任何時候就成,還有……本王可以領著你……”


    說罷,緊攏在她腰肢上的手猛地收緊,將她壓向了門框。


    他的吻來得又猛又急,像是沙漠裏行走了無數個日夜的旅人尋到了救命的綠洲,呼吸興奮地重了起來,為了活下來,不顧一切地汲取著水源。


    不知過去了多久,直到二人都覺著,再不停下來,有些事就要不受控製了。


    蕭銑希先一步放開了她,將視線投向明亮的門柵,以此緩和身體裏喧囂的衝動。


    須臾,他帶著褻瀆了神女的抱歉神色望向她,心疼蹙眉道,“嚇著了?”


    薑籬大概猜他指的是二人發生親密關係屬於無媒苟合……不對,怎麽能這麽說自己呢,但就是那麽回事吧。


    “王爺既然知道不合禮數,也沒見王爺哪次嘴下留情啊。”


    蕭銑希喜歡聽她揶揄人,朗聲笑了起來,拿起她的手,細細摩挲著,“薑大人如此聰慧怎會想不明白呢,在這石門縣,你我是相濡以沫的關係……”


    他說罷,眼角上揚起絕美又極具誘惑的弧度睨著她,方才那個吻就是這個詞最好的詮釋。


    薑籬臉上的紅暈更深了,好一個大盛第一六邊形戰士,善誘。


    她笑著,在他臂膀上狠狠掐了一下,嗔道,“不許再提這些。”


    男人搖頭輕笑,“本王進城所見,處處民宅院牆都寫著標語,薑縣令樹縣城之新風,勤政手腕實屬罕見啊。”


    她眯了眯眼,“那王爺可有抽空為下官問問陛下的意思?”


    簫銑希鄭重地點點頭,“不敢耽誤薑大人的大事。”


    薑籬聞言,在心裏鄙夷,你怕是不敢耽誤皇上掙錢吧。


    “下官當然著急,什麽急事都比不上為皇上分憂啊。”她頓了頓,隨即道,“王爺真需要衙門為剿匪獻力嗎?若是需要,下官去召集六房諸吏後堂議事。”


    蕭銑希眸光微晃,明顯地愣了一下,似在回想這人是怎麽把話題三言兩語就轉去公事上了?


    這就是直女?


    他歎了口氣,俯身下來,用臉頰蹭了蹭她的,柔聲道,“好,議事……”


    薑籬趕緊應聲,由著他牽著手走出了屋子。


    二人到得後堂前,薑籬掙脫了自己的手,恭敬地跟在王爺身後。


    剛踏入後堂,蕭銑希便瞧見一個女子躺在凳上昏迷不醒。


    “這人是怎麽回事?”


    薑籬聞聲才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攏目光一瞧,心下一驚,急忙上前查看情況。


    除了被綁著,女子麵色蒼白,形容憔悴,身上衣裳氳濕而貼身。


    有人報官?


    心底滿是疑惑,喚來衙役詢問。


    衙役先給王爺請了安,才回道,“是於先生讓捆的,還說不許他人靠近,然後就說要找大人。”


    薑籬明白了,於晨然是為了這個昏迷的女子急著找她,這麽說來,事情不小。


    她讓春翹去請道長過來幫忙瞧瞧,又吩咐衙役,讓六房所有胥吏來後堂開會,商議要事。


    這二人退下前,都用好奇的目光偷偷打量了一眼王爺的著裝。


    薑籬看他們偷笑,趕緊把人攆走了,可不能讓王爺知道那身衣服哪來的,別的不說,掃王爺麵子那種事,誰做誰死!


    待那倆人身影消失後,她甫一轉身,就看見蕭銑希微眯著眼,一瞬不瞬地盯著她,察覺到她方才舉動有異。


    “你們……”


    薑籬在心底喊了一‘完蛋’,但麵上還是盡量保持鎮定,一雙笑顏顧盼生輝,“王爺,春翹是說還沒給您上茶,下官來吧,這兒有上好的大紅袍,下官給你沏一壺?”


    蕭銑希遲疑了片刻才頷首同意。


    薑籬趕緊走向牆邊的鬥櫃,背對著那人長長地舒了口氣,還好還好,他沒那麽聰明!


    翻箱倒櫃找她的大紅袍,平日裏這些事都是春翹張羅,她就記得是放在櫃子裏的呀,上哪去了?


    茶葉罐子沒看見,倒是在隔板上見著不少茶葉碎,讓薑籬立刻想到曹胡兩人平日裏吐茶葉渣滓的舉動。


    不會吧,被他們喝完了?


    就在她還不死心尋找的當口,躺在距離她不遠處的女子突然醒了過來。


    不吵不鬧,圓睜雙眼,直視著藻井,眼神逐漸變得猙獰,嘴角一抽一搐,突然發出一道尖銳的吼叫。


    “啊——”


    薑籬渾身一顫,被那尖叫聲喊得身體都酥了,下意識蹦起身來,像隻兔子一樣竄出了後堂。


    蕭銑希聞聲而來,長臂一伸,卻沒有抓住逃命狀態下薑籬的一根汗毛。


    蕭銑希:……


    是誰說的,第一反應就能看出對方心悅你否?


    顯然薑籬信牆壁大過於信他。


    可眼下是沒時間把那死丫頭揪過來打一頓了。


    蘇醒過來的女子憑借著方才的發力已經震斷了身上的綁繩,力道之大讓人心驚,起反應的迅敏度也十分可怖,交睫時間,人已翻身而起並分身竄到了房梁拱角,衝著蕭銑希呲牙咧嘴,露出一副要攻擊人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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