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銑希怔怔坐在床邊好半晌。


    神情冷漠,一雙眸子卻灼灼盯著地上被撕得粉碎的彩衣。


    昨夜的瘋狂是真的。


    可是衣裳在,人呢?


    他在記憶僅存不多的斷片中去尋找那人的身影,說話似她,身影似她,分明就是她,可若是她,又怎會一聲不響離開?


    欲擒故縱?


    這也沒理由啊,薑籬是那麽會吃啞巴虧的人麽?


    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一開始就是他想錯了,因為醉酒,將青樓女子認成了薑籬?是他睹物思人造了孽?


    他側目,床榻上一抹紅梅。


    深深地刺激著他的心。


    他一生放蕩不羈,寵幸一個女子,在沒遇到薑籬之前,倒也沒有什麽所謂。


    可薑籬是那樣不同,一個願意拋棄至高無上身份,寧願青燈小菜做伴的女子,追求就是純粹的事物,得不到一心一意之人她寧可不要。


    片刻後,低沉的話語打破了一室的死寂,“乘風,昨夜到官邸來的女子可是她?”


    她?


    誰啊?


    快步走到耳室邊的乘風飛快看了眼地上散亂的彩衣,垂眸恭敬道,“屬下隻是看著那女子披著薄被出了官邸,料……料想屋裏尋不到自己的衣裳,從身形上看不出來。”


    王爺住在官邸這兩日都有官員偷偷塞人過來服侍,前日的給王爺彈了兩首琴就被打發了,昨夜王爺赴李大人宴喝得酩酊大醉,再遇女子難免失控,這也正常。


    做為王爺的侍從,主子有些事他們是無權幹涉的,不就區區一個青樓女子嗎,真敢對王爺不利,昨晚那些喊叫聲也不會通宵達旦了。


    “去把門工叫來。”


    “是!”


    不多時,乘風提溜著守門的老頭跪在了耳室外,老頭哆哆嗦嗦地回話,“昨夜是老朽給那姑娘開的門,說是醉紅樓送來的姑娘。”


    蕭銑希心下一震,聲音朔冷,“你確定?”


    “是……”


    乘風踢了他一腳,“那姑娘叫何名?”


    老頭緊張得頻頻冒汗,這事他倒沒問那麽細,做為門工就隻管開門罷了,主子的事他哪敢多問。


    “沒,沒仔細問。”


    前方的空氣裏有絲異樣的呼吸,隨即一道掌風將老頭扇到一邊。


    乘風眨眼時間看著已經從床榻走到了門邊的男人,愣神了一會,才飛快撿起地上的彩衣和老頭,追了出去。


    “速帶我們去醉紅樓。”


    老頭有些茫然,“醉紅樓?不去衙門問大人們是誰送的人嗎?”


    乘風瞪了他一眼,“誰會承認?王爺滿意了,那人才冒出來,王爺不滿意,誰會蠢到這時候承認青樓女子是自己找來的?隻有自己查了。”


    老頭恍然點點頭,對對對,是這個道理。


    醉紅樓裏突然闖入了一支帶刀護衛。


    最後走入那道頎長身影,透著決然和憤怒,仿佛要將這樓中一切都焚燒殆盡。


    此刻的蕭銑希,腦海中那道女子身影揮之不去,恨不得立刻揪出昨夜送去官邸的女子。


    老鴇聽見聲響匆匆趕來,看著來人一身貴氣,威嚴的氣勢讓她心中一顫,非富即貴之人,絲毫不敢得罪。


    “哎喲,這位爺,大清早就過來了,這是發生何事了?”老鴇滿臉堆笑,聲音卻忍不住顫抖。


    乘風冷喝一聲,“問這些做甚?還不趕緊將樓裏所有的姑娘全叫出來,衙門有話要問。”


    老鴇一聽,額頭上瞬間冒出冷汗,趕忙說道,“是是是,爺,您別急,奴婢這就去張羅。”


    說完,她一間間去拍姑娘們的房門,“姑娘們,都快起來,官府有話要問,趕緊穿戴好下樓去。”


    一時間,醉紅樓裏亂成一團,那些還在睡覺的姑娘們被驚醒,睡眼惺忪,滿臉的不情願。


    “這大早上的,鬧什麽呀!”有姑娘嘟囔著。


    “別囉嗦,趕緊起來!”老鴇甩動著粉帕子,急得直跺腳。


    蕭銑希瞟了一眼還懶懶散散不當回事的現場,命乘風領著侍衛上去催促,侍衛的出現,驚起樓裏一陣陣驚慌失措的喊叫聲,再無人敢多嘴一問,宿醉在樓中的男客跑了出來,連衣裳都來不及穿戴好,望著樓下官兵的架勢,嚇得臉色煞白,連滾帶爬,赤身光膊四處竄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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