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慧家的媽媽婆子是當天來的。


    沈從慧是第二天來的。


    也不是沈從慧敢怠慢了王爺的事,隻是昨天同來的路上,小廝快馬趕來,說青兒少爺身體不舒服先下了學,她是實在沒辦法不管孩子,便叫了李媽媽千千萬萬先給薑籬伺候著,她辦好家裏的事就過來。


    李媽媽平日跟沈從慧來石門縣看望薑籬也不是一次兩次,在那個小院子裏站都站熟識了,這事交給她也足夠放心。


    待人來了,與薑籬說了個中原因,薑籬自然是說孩子的事重要些的。


    李媽媽便替她家主子謝了王妃的恩,隨即就發揮出大管事媽媽的風采,將帶來的六個婆子進行分隊,兩位力壯心細的就負責伺候王妃起居,兩位出門采買,從現在入冬所需到生產所需,吃喝拉撒各方麵都購買齊備,還有兩位婆子負責廚房裏的事。


    那些新招來的家丁小廝則將小院進行了一次大清潔,倒不是說這小院平日有多髒,但是亂和差是真的。


    造景造得一塌糊塗,沒有花沒有樹,沒有池塘和假山,一堆堆建築材料堆在後院牆頭,還有為什麽會出現在這兒的秋千,有什麽用的大圓木地盤子,鵝卵石這兒一突那兒一翹,看得李媽媽眼珠子恨不得瞪凸出來,這還得了,這就是摔跤滑台利器嗎?這些不都是要收拾出去嘛?


    所以,第二天沈從慧到來時,院裏的下人都在動,積極又能幹。


    沈從慧很滿意,對著李媽媽誇讚了一句,便趕緊帶著她的箱籠去了薑籬的臥室。


    “臣婦給王妃請安了,王妃福壽康寧!”


    聽著慧姐姐促狹的問候,薑籬也笑了,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姐姐就知道打趣我,什麽王妃不王妃,哪有我這麽小家子的王妃啊,叫出口來,我都怕百姓以為王爺是被貶到這兒來的呢。”


    沈從慧噗哧一聲笑,看薑籬撐著腰要起身迎她的艱難樣,趕緊上來將她扶住又求她坐好了,才道,“王妃可千萬別開這樣的玩笑啊,讓咱們這些做臣子的都嚇得心噗噗直跳。”


    薑籬糾正道,“先提王妃的可不是我啊,我都說過好幾回了,你我之間不必被那些身份左右……”


    “是是是,姐姐我又迂腐了!”沈從慧笑道,隨後朝門口李媽媽吩咐了聲,把箱籠抬了進來。


    薑籬見著,有些不好意思道,“姐姐怎麽又送這麽多的衣衫?”


    “這次不是我做的,是咱們基金會入股的那幾個股東夫人,如今瞞也是瞞不住了,她們都知道您身份了,這不借著各種名頭讓我給你送這些禮來,我檢查過了,沒問題。”


    所謂的問題,就是不小心落下的繡花針呐,布匹染料對孩子皮膚有沒有損害啊,夾帶私貨和孝敬什麽的。


    照理說,後者可能比較多,但過了沈從慧的手,她自然得為了薑籬好好把關才敢送過來的。


    薑籬拿起茶壺給她倒了杯熱茶,“姐姐辛苦了,喝杯茶水歇一歇。”


    “不辛苦……”沈從慧隨口道,笑眯眯摸了摸薑籬日漸隆起的肚子,十分自洽地用姨媽的口吻跟肚中孩兒說了幾句疼惜的話,這才坐到薑籬身邊的凳子上。


    “昨日沒趕上,今日過來順便你把幾個鋪子的賬本帶來了,第三季度的收益很不錯,你看看沒問題的話簽個字,回頭我就按上邊的數給她們發分紅。”


    薑籬點了點頭,打開賬本一頁頁翻著。


    沈從慧喝茶的動作緩緩停住,看著薑籬專注的神情又覺得哪兒不對勁。


    上一個季度的賬本送過來時,聽說賺了錢,各家分紅也可觀,薑籬可是很激動的,一邊翻看賬本,一邊還能靈感大爆發地說很多賺錢的門路和方向。


    但今天的表現……


    難道說,是收成不如心底預期嗎?


    可賬麵上的數字,可比二季度多了不少呢。


    她連忙放下茶杯,有些緊張地問,“怎麽了,是哪方麵沒做好?”


    聞言,薑籬才重新綻開笑容,輕輕拍了拍沈從慧的手,“不是,這都比二季度掙多了兩成哪還有什麽沒做好的。”


    “那你……”沈從慧語氣遲疑。


    薑籬看了眼屋裏,隻有她們倆人,索性合上賬本,雙手像個小學生一樣搭放到膝蓋上,雙肩挎下來,皺著眉小聲道,“昨日王爺帶人去修水利,我不知道他是一去月餘,當時就急著催他快些走……我感覺王爺有些失落,我這心裏吧……不知是沒好好告別還是怎麽的,就覺得有些不是滋味,心慌意亂,總覺得他那麽一走或許就回不……嗚嗚……”


    後麵的話,被沈從慧呼啦一下,伸手飛快捂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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