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出手


    中年婦女眼光一跳,很和善地笑了笑,熱情地說:“不要這樣客氣嘛老板,這是可以吸煙的賭台,您盡管吸嘛!嗬嗬……”


    “no!做人不能自私!文明世界大家都要做文明人嘛!嗬嗬……”汾哥臉上一派令人不敢小覷的斯文。


    “哎唷,老板真是高素質喲!哪裏人呀?”


    “嗬嗬,女士您猜?”


    “東北人吧?聽口音像遼寧一帶的。嗬嗬。”


    “厲害!厲害!女士是四川人吧?”


    “喲!先生果然見多識廣,您是怎麽看出來的嘛?”


    “口音隻是一方麵,您身上那種靈秀的氣質是說明問題的。嗬嗬……”汾哥說完扭頭看了高寒一眼。


    高寒趕緊迎著中年婦女讚許的目光恭維道:“是啊,我老板說的對,一看您就來自天府之國呀!”


    高寒說完迎麵撞見女荷官隱秘的嘲諷目光,他掃了一眼旁邊,假裝沒看見。


    “老板您太會說話嘍!嗬嗬……老板是做什麽生意的?”


    “我是小生意,嗬嗬……”


    汾哥太健談了,一把注沒下,就和中年婦女稱姐道弟了。他似乎對中年婦女對牌路的見解很是認同,雖然猜四把錯了三把,但是二人都對猜錯的每一把牌持有堅強的解釋,不是這路頂了,就是那路不通。


    語言從來就是一些人奴化另一些人的手段,中年婦女麵前那一百萬籌碼好像被汾哥的語言魔力征服了一般,有自己要往這邊挪的跡象……


    汾哥和中年婦女愉快地交流了十多分鍾之後,終於開始下注了。這張賭台的最高投注額是五十萬,最低一千。這把大家都壓“閑”,那兩個南方人把不到十萬的籌碼全押上了。中年婦女押了三十萬,汾哥好像忽略了最高限注一樣,一下把手中的三十萬全押了上去。那動作、那表情仿佛押上的不是三十萬塊錢,而是一文不值的三個塑料片子。


    年輕女荷官馬上對大家說:“各位老板,對不起,超注了不能開牌,哪位老板往下撤一點?”


    汾哥這才恍然大悟,急忙攔住要撤注的中年婦女,豪爽地說:“大姐,您別撤,我撤!我今天輸了七百多萬,也不指望贏回來了。”


    說完,他伸手拿回了二十萬,隻押了十萬。


    這時,一直假裝看熱鬧的大砍馬上押了十萬的“莊”。


    當大砍放完籌碼之後,別說賭客們很不解地看向他,就連荷官也納悶地看他,而且還好心地提醒大砍:“老板,大家都買閑,您確定沒有放錯地方嗎?”


    荷官以為大砍是想和大家一樣押“閑”,隻是忙中出錯,錯放在了“莊”的格子裏。


    大砍理都不理其他賭客,抱著膀子倔強地對荷官說:“哪來那麽準的牌,如果僅供參考的路單準的話,我都能把娛樂場贏家裏去!還至於輸這樣慘嗎?我就不信邪!我押“莊”,開牌!”說完平靜地看著顯示屏。


    中年婦女剛要和汾哥說點什麽,汾哥連忙用手輕扶了一下她的後背,手指還在被胸*衣帶子勒出痕跡的位置輕輕點點地彈了一下,小聲而親切地把鮮豔的嘴唇湊近中年婦女耳邊:“管他呢!輸死他誰兒子!”


    “閑”開出來的就是九點,除了大砍之外賭桌上一片歡騰。


    “好!漂亮!”


    汾哥就勢摟了一下中年婦女的肩,把中年婦女枯萎的春心都激活了,粗暗的臉上泛起了一絲粉紅。


    這種情況下,大砍押的“莊”就算也是九點都贏不著,最多是和。大砍連坐都沒坐,肯定是不看牌的。他一看“閑”都是九點了,基本敗局已定,剛要讓荷官把莊家兩張牌都翻開,汾哥卻在這時向中年婦女擠了下眼睛,譏笑道:“老板,坐下來慢慢看嘛!萬一也是九點呢!”


    桌上的四個人臉上都露出嘲笑的表情。


    大砍特有風度,微笑中帶點自嘲地衝荷官做了一個開牌的手勢。荷官無奈又無望地搖了搖頭,撇著嘴角把牌翻開了。


    兩張牌加起來的點數也不小,是七點,輸得挺可口。大砍訕笑一下轉身就走……


    汾哥和中年婦女擊了一下掌之後,也和另外兩個男賭客擊了一下掌。中年婦女挺感激汾哥,因為汾哥的慷慨撤注使她多贏了至少十萬。


    大砍輸的十萬被汾哥贏了回來,雖然一分錢沒賺到,但他依然要做出贏了十萬的樣子,臉上的笑容使分散的五官緊湊了一些。


    贏了一把牌之後,那兩個男賭客開始頻繁下注,而汾哥和中年婦女一直眉飛色舞的閑聊,兩人都對這幾把牌不太感興趣,眼中全是相見恨晚的激昂。


    談笑間,汾哥又衝背後的高寒伸出兩根手指,高寒馬上又拿出“九五至尊”,抽出一根放在汾哥兩指中間,幫他點火,之後馬上恢複筆直的站姿。


    又談了十多分鍾,中年婦女已經對汾哥十分敬仰了。這時汾哥向一旁張望了一下,說道:“大姐,您先在這坐著,我看那邊人挺多的,如果牌好我就喊您!這邊牌好您也喊我喲!”說完輕拍了中年婦女的肩膀,率領高寒向遠處的賭台走去。


    汾哥站腳在相隔二十多米的一張台前,這張台有一男一女在玩。


    汾哥看了一會兒,馬上在角落裏又塞給大砍一個十萬的籌碼,然後一切都如重新播放的片段一樣,他先和那兩人套近乎、講牌道,高寒依然恭敬地在他身後服侍、敬煙。那兩人是一對夫妻,聽口音是河北一帶的,麵前至少有一百五十萬籌碼。


    熱烈交談時荷官也沒閑著,在汾哥極其老道的授意下,一把一把地飛著牌。當牌飛了十幾把之後,出現了較順的牌路,汾哥抬手示意荷官停止飛牌,對夫妻倆說:“這把‘閑’有點門道,但不是特別準確,咱們也別打滿,每人押十萬試試路咋樣?”


    那對夫妻似乎從汾哥的言談和“男跟班”身上感覺出了汾哥的神秘莫測,男人看了一眼妻子,妻子溫柔地點了點頭,男人拿起一個十萬的籌碼放在汾哥的籌碼上麵,信心百倍地說:“老板,聽您的,您看牌。”


    就在汾哥抬起手示意荷官開牌之際,大砍緩步走了過來,說道:“等一下!”拿十萬籌碼押在了莊上。


    這把牌大砍贏了,汾哥和那對夫妻輸了。


    失敗時的表現更能體現一個人的實力和風度,汾哥訕笑了一下,衝微笑保持良好形象的夫妻歉意地說:“哎呀!對不起呀老板,都怪我瞎指揮,害得您陪我一起輸錢。這樣,您二位輸的十萬我賠了!”說著拿起一個十萬的籌碼推給那對夫妻。


    那對夫妻立馬被汾哥的君子風度感動了,兩人同時站起身,用四隻手把那個十萬的籌碼重重推回汾哥麵前。男的有些激動地說:“老板,您真的不是一般人啊!鄙人佩服!佩服啊!得遇您這樣的君子真是三生有幸啊!怎麽能讓您賠付我自願押上的賭注呢!”說完,使勁握了握汾哥的手。


    “既然這樣,那我隻能先將慚愧之心暫且保留起來,有緣分的話再彌補吧!嗬嗬……”


    汾哥說完又伸出兩根雞爪子一樣的手指,高寒馬上續煙點火。之後他示意高寒給那男的也畢恭畢敬地點了一根煙,這才起身致歉,帶著高寒向洗手間走去。背後吸引著那對夫妻敬仰的目光……


    剛剛這把牌是有損失的,因為大砍押的是莊,被娛樂場抽去了五千元水子。


    大砍剛轉到角子機後麵,就接到了高寒從洗手間門口拋過來的眼色。他把籌碼掐在手裏,進洗手間直接塞給了汾哥。


    汾哥瞅了一眼高寒,高寒點了一下頭,這說明那對夫妻的目光已經不在這裏了。汾哥急忙帶頭出了洗手間,率領高寒快步向那位四川婦女走去。


    當汾哥回到中年婦女身邊,兩人的親熱程度好像有過“深交”似的,就差摟脖抱腰了。看到那兩個南方男人走了,汾哥後悔不送地說:“唉!都怪我瞎溜達,到那邊一把就押輸了。不走好了,您看這好牌路還真出來了。唉!”


    說完,他瞅了一眼高寒,從牛仔服內兜掏出一個名牌皮夾,拿出一張銀行卡,派頭十足地說:“還是那個密碼,再取一百萬,快去快回,快點!”那口氣和神態純粹就是軍隊的指揮官。


    高寒接過卡,哈腰點頭,說了聲“是!”轉身快步向出口走去。


    即使用後腦勺去感覺,高寒也知道中年婦女傾慕的眼神一直跟在自己背後。


    當拐到滾梯口時,高寒回頭一看,汾哥和中年婦女已經沉浸在賭的雅興當中了。他馬上折身返回撲克機旁,挨著大砍坐了下來。從這個位置可以清楚觀察到汾哥和中年婦女那邊的情況,距離才四五米,隻不過賭廳是圓的,誰也注意不到這兩位偷窺者罷了。


    高寒和大砍一臉好奇地注視著那張台,隻聽汾哥指手畫腳地對中年婦女說:“這把準是閑,路路通啊!這小子怎麽還不回來呢?急死我了!我一看好牌就著急!您知道嗎?牌路不能等,一等準變!”


    見汾哥比餓壞了的孩子見到奶*頭都急切,中年婦女稍作猶豫,說道:“押多少?我先幫您押。”


    中年婦女果然熱情善良。


    高寒看了一眼大砍,兩人同時點點頭,汾哥真是好眼力啊!


    “哎呀,那怎麽好意思呢!但等他回來太慢了。也行,大姐先幫我打二十萬吧,如果輸了馬上還給您。”


    汾哥的演技一流。


    “輸個啥子?”


    中年婦女利落地將二十萬籌碼替汾哥押在了“閑”上。


    高寒和大砍相視一笑,大砍說道:“這小子有道啊!但……輸了咋辦呢?”


    “看著吧。”高寒滿臉好奇。


    謝天謝地,這把牌贏了。中年婦女自己隻押了五萬,卻幫汾哥押了二十萬,真是助人為樂的好市民呐!


    汾哥收過贏的二十萬籌碼,笑嗬嗬地將一個十萬的籌碼扔給荷官,打散成了兩個五萬的,然後很厚道地拿著一個五萬的籌碼向中年婦女麵前推了推,滿麵誠意地說:“大姐,來,這五萬是感謝費。嗬嗬。”


    中年婦女擠了一下眉毛,伸手把籌碼推了回去,嗔怪道:“大兄弟,你這是做啥子?快收著,快收著!”


    “嗬嗬,那小弟就恭敬不如從命啦!嗬嗬……”


    汾哥拿過了二十萬籌碼,把東北人的實在勁兒詮釋得淋漓盡致。


    揣好籌碼,汾哥掏手機給高寒打電話。


    高寒接通,什麽都沒說,隻有汾哥一個人的聲音:“到哪兒了?啊!快點回來!什麽?公司又打這卡裏一千萬?好,我知道了!別取那麽多,就一百萬!嗯,嗯!”


    汾哥可算掛了電話,該高寒出場了。高他剛一露頭,汾哥已經和中年婦女互加完微信,向他迎了過來。


    汾哥邊走邊擺手叫停高寒伸手向夾包內拿東西的動作,說道:“先別拿了,我給那誰回個電話。”


    言畢,汾哥一邊向中年婦女揮手,一邊帶著高寒向滾梯走去。


    走到滾梯拐角,汾哥瞟了一眼正看路單的中年婦女,迅速轉身,快步向二十米外那對夫妻走去。


    來到台邊,汾哥先和那對夫妻熱情地探討一番牌路,而後還是怪自己亂跑,從洗手間出來看到一把牌不錯,結果一下把籌碼全輸了,如果在這張台不走的話就不會輸了。隨後,他又是從這張台的路單上看到了必贏的一把牌,趕緊讓高寒拿卡取一百萬,要快!


    高寒轉了個圈,把西裝外套脫了,心裏直撲騰,趕緊溜到大砍身邊,找了個相對隱秘的角落觀看汾哥表演。


    汾哥隻讓那對夫妻替他押了十萬,人家兩口子押了三十萬。


    押完錢荷官發牌,夫妻倆看牌。汾哥卻似乎對另一張賭台的牌路很感興趣,探頭探腦往那邊看,對這張台的情況漠不關心。


    這把可沒有那麽幸運,輸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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