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折磨


    “多吃點兒老公!”上官茗茗夾了一筷子紅燒牛肉送到高寒碗裏,她知道這是高寒最愛吃的菜。


    “嗯,牛肉壯*陽,多吃點好伺候你。”高寒把玩笑盡量開得輕鬆一些。


    上官茗茗臉紅了,眼神抵在餐桌上,憋了半天氣才小聲說:“我愛上這事兒了,今天別出去了好嗎?我……我特別想……”


    高寒第一次見識上官茗茗這樣的淑女主動挑釁,但他毫無欲*念。因為事情在麵前擺著,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他眼神輕蔑地瞟著上官茗茗,故意調侃道:“哎呀!在下受寵若驚啊!本來今日無戰事,既然上官小姐有如此雅興,鄙人隻能恭敬不如從命了。不過咱可說好了,一會兒可別哭爹喊娘讓我輕點又讓我停的,鄙人不接受投降!嗬嗬……”


    “求饒是小狗兒!”上官茗茗紅著臉,定定地看向高寒,羞澀蔓延到了修長的脖頸。


    高寒也定定地與她對望。


    四目相對,彼此內心的品咂劈劈啪啪交匯在眼波之中。欲*望此時已經被擠到了角落,高寒用筷子輕輕杵著碗裏的米飯,邊思索邊繃著臉說:“那就快點吧!”


    上官茗茗凝望著高寒,使勁憋住眼淚,故作輕佻地媚眼一笑,“不許消極怠工唷!”說完放下筷子,轉身快步走進洗漱間。


    高寒快步跟了進洗漱間,此時上官茗茗正在用毛巾捂著臉抽泣。


    聽見腳步聲她馬上伸手向臉上撩水,洗了兩把將淚痕混淆,一邊拿毛巾擦臉一邊衝愣愣地站在身邊的高寒說:“老公,刷牙。”


    高寒知道她多少有點潔癖,尤其是“背叛門”發生之後,她時刻都要求自己徹底清潔之後才能接近她。於是,高寒聽話地開始刷牙。


    走出洗漱間時上官茗茗故意扭動幾下風姿嫋嫋的腰身,紫色睡裙魅惑蹁躚。


    高寒刷完牙回到臥室,上官茗茗已經換了一條潔白的新床單,含情脈脈地貼上來,別具情調地曲展玉指脫高寒的衣服。


    此刻上官茗茗渾身上下的美豔是任何時候都無法比擬的,手指在高寒胸襟上輕柔地劃弄,極盡女子所有的嬌媚,剝落一件又一件遮蓋強勁體魄的衣衫。


    高寒不說話,看著她表演,剛剛有些發熱的海綿*體組織被一種不忍的難過漸漸冷卻,心裏似乎有一把精巧的匕首在慢慢剜攪。一個女人能用死亡去詮釋的愛已經深到無以複加了,這種愛成了沒有思想的獸,它隻有吞噬的欲*望,沒有旁雜的感受。不怪睿智的聖賢都說真愛總是有那麽一點悲劇感、和那麽一點性命攸關。現在把高寒的心剜得最狠的不是對上官茗茗的愧疚,而是她那可憐至極的女兒心。這種崇高的愛情信仰是自己能夠負擔得起的嗎?


    因為理智的自我界定,高寒更加準確地框定了上官茗茗的精神世界。驀地,一個貫穿良知的邏輯從高寒的內心瞬時聯通大腦,繼而在每一個細胞裏彌漫開來……


    一個決絕且嶄新想法在高寒心裏誕生了,他要用可悲可鄙、肮髒不堪的自己做肉盾,竭力掩護善良純美的上官茗茗逃出汙濁的深淵,越快越好。


    救贖是要經過脫胎換骨的,而這個脫胎換骨的過程對高寒來說無異於扒皮抽筋,如此徹烈的決定讓他不由自主地打起冷顫……


    “不好嗎老公?”


    一聲燕婉鶯嚀讓高寒收回馳蕩的心神,他發現上官茗茗貼在自己身上,醉眼迷離。


    高寒心裏壓著一塊巨石,反應必然遲鈍。上官茗茗不明所以地收攏了迷離的目光,流轉眼波注視著高寒的眼睛,探尋道:“怎麽?是不是不行了?”


    高寒沒有說話,扶住上官茗茗的腰肢與她對視。此時,高寒從她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從未見過的幽深,深得可以吸納日月星辰,深得可以囊括生死。一個人不到了超脫的境界怎會有如此幽深的目光?這個女人的堅貞已經超越了能夠摧毀的界限,她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見高寒失神,上官茗茗側了側臉,轉而突然撲哧一笑,說道:“是不是被我嚇壞了呀?看你忍不忍得住,嘻嘻……”


    她不顧高寒蹙眉發呆的樣子與此情此景多麽的格格不入,開始以她的方式進攻。


    男人的身體是抵不住女人溫柔攻勢的,再亂的心思也阻止不了肉*體對心理的背叛。不一會兒,果然功夫不負有心人,所期望的事物有了一些效果。有些事情很怪,發展狀態中的事物總有些後生可畏的潛力,讓人不敢小覷。上官茗茗一滿意,身子就跟著滿意,眼神又迷醉起來。


    雖說高寒是被綁上了逍遙峰,但這次銷魂之旅是他從未在上官茗茗身上體味過的。這種感覺別具一格,好比天天牛奶麵包地生活了半輩子,突然吃到了重慶的麻辣火鍋,此種勁爽也隻有他自己能說得清楚了。


    清洗完兩個人依偎著,相愛的兩顆心是沒有距離的,彼此都能感應到對方的微妙變化。高寒剛想說點什麽,上官茗茗微閉的雙眼突然睜了一下,隨即緊蹙眉頭麵露不適,推了一下高寒,微抖著說:“老公,你不出去嗎?”


    這可是頭一遭啊,以往上官茗茗都是變著法的要把高寒留在她身邊,今天怎麽會趕高寒走呢?高寒看著上官茗茗的眼睛,憂心重重地問:“美人兒,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邊說邊摸了摸她的額頭和臉頰。


    “老公,你先出去一會兒,我要辦點私事。”上官茗茗微微喘*息著。


    “私事?咱倆都如此知根知底了,還有啥私事啊?”高寒把手墊在上官茗茗的腦後,將她的臉扳向自己,一臉的不解。


    “哎呀!讓你走你就走嘛!”上官茗茗臉色蒼白,眼睛紅紅的,有淚珠滾出,攥著被角拉到嘴邊撕咬,然後一下蒙到自己頭上,胸*部大幅度起伏。


    高寒慌了,急忙拽了幾下被子,都被上官茗茗死死拉住,力量之大是高寒始料不及的。高寒大聲呼喚:“茗茗,茗茗……”


    見她不應聲,高寒果斷地一把扯開被子。雖然遭遇了阻力,但是一個芊弱女子哪裏抵得過他公牛般的爆發力,被子直接被掀到了床下。


    沒有被子的遮蓋,上官茗茗馬上側轉身,把後背衝向了高寒。


    但在那一瞬,高寒清楚地看到她臉色煞白,眉頭緊索,身子微微抽搐,好像呼吸受阻造成的窒息狀。高寒馬上躍過她的身軀,跳到對麵的地毯上,蹲在她麵前急切地扳著她的肩晃動,“茗茗!茗茗!怎麽了?怎麽了?是不是病了?我去叫救護車!”說完站起身就要去打電話。


    上官茗茗一把抓住他的手,慘白的麵頰微微揚了一下,無力地說:“別,沒用的,別……”最後的聲音幾乎是從呼吸中順出來的,微弱得像隻一直沒吸到血液的蚊子。


    高寒哪能聽她的,快速從衣櫃裏找出一件衣服把上官茗茗一裹,抱起來就往外衝。


    剛衝到房門口,上官茗茗幾乎聲嘶力竭地喊:“老公!求你,放下我,放下我!”


    她的手指仿佛也用盡最後一絲力氣,狠狠地、卻並不疼地摳著高寒的腋下。


    聲音雖然不大,抓摳雖然也無力,但它都表達著一個孱弱之人最大的心聲,一個不可違背的心聲,仿佛這心聲不能被滿足比殺了她都殘忍。


    高寒站住了,這時他才意識到自己隻穿了一條小褲,而上官茗茗身上除了一條睡裙、一件薄如蟬翼的胸衣,隻多了一件他的西裝外套。


    高寒急切地把臉貼在上官茗茗胸頸之間聽了聽,意在判斷症狀。


    這時上官茗茗對著他的耳朵聲似蚊蠅地說:“把我放床上。”


    “我們得去醫院!”高寒幾乎是哭著懇求的。


    “不!”上官茗茗語氣微弱,但力逾千鈞。


    高寒扭身就走,上官茗茗再次竭盡全力摳住他的腋窩,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嘶喊:“不!”


    一切都不可違背,她的意願仿佛比生死都重要。高寒緊蹙眉頭,一步一步抱著她往床邊走。


    上官茗茗微睜的眼裏充滿了深愛和感激。


    高寒輕輕把她平放在床上,倚坐在床邊,俯身把臉湊近她的麵前,急切、溫柔又無限憐愛地小聲問:“茗茗,到底什麽情況啊?你嚇死我了!要不要緊啊?”


    這時上官茗茗好像有所好轉,臉色稍稍恢複一點紅潤,她帶著感激和滿足小聲說:“親愛的,我沒事,疼勁兒過去了,別擔心了。”


    高寒估摸了一下,從上官茗茗難受到恢複也就七分鍾時間。但是這短短的七分鍾裏,高寒卻清楚地看到這種疼痛可以讓人不想活,願意用死來結束它。


    高寒急忙打開一瓶礦泉水,扶起上官茗茗喂她喝了一口。而後就那樣緊緊地擁著她,下巴不住地在她耳鬢上廝磨,淚水奔騰外湧。


    此刻高寒似乎比上官茗茗還疼,甚至這種疼痛像破土而出的竹筍從高寒心裏生了出來。


    兩個人都不做聲,任由心髒在同一節奏上跳動。這樣的相擁做到很簡單,但這一生中,男人和女人究竟能有幾次這樣的相擁呢?他們彼此交織著十指,猶如衣服破了之後縫補的絲線。上官茗茗頭枕著高寒的胸膛,相握的手被拉至她的胸前。


    良久,上官茗茗先開了口:“老公,聰明如你,肯定都知道了。能……能理解我嗎?”說完,她仰著頭,目光夠著高寒,尖潤的下巴翹得很高。


    高寒覺得不能任她把話題延續得太深,那樣真的會將一切重新變得沉重起來。於是,他幽喃了一下,故作灑脫地說:“理解個屁!啥事值得去死啊?你是好日子過多了,吃飽了撐的。如果像我這樣,現在還為生存拚命的話,看你還有沒有心情為了沒用的事兒尋死覓活的!”高寒說的是實話,連生存和安定都成問題的人,雅興似乎也小得多。


    上官茗茗伸手夠到高寒的臉摸了摸,說道:“你不懂,我對你的期望實際就是對愛的期望。如果一開始就認定某件東西是真的,一旦發現它不如你想像的那樣真,就會令人失望。同時更會失落,甚至覺得一切都是假的。這種情況還不如開始就不那麽拿它當真,時間久了,發現了一點點真反而會欣喜若狂、感激不盡呢!”


    高寒被上官茗茗的內心世界迷到了,頗感興趣地問:“哦?那我屬於哪種?”


    “你就是那個讓我把全部夢想傾注於一身的男人,結果是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你知道我為什麽認定自己會死嗎?”


    說到這裏,上官茗茗坐正身子,直直地盯著高寒的眼睛。


    “為啥?”


    “因為我的靈魂深處有一種潛意識,它讓我斷定昏厥的高*潮之後再被噬心的疼痛攻擊,心髒肯定會受不了,猝死應該沒問題,所以我一直夢想在高*潮時死去。心口的疼痛實在太錐心了,我不想被疼死。如果這樣死不了,我會選擇自殺,而且一定要在疼痛來臨前死掉!”


    上官茗茗的描述如實地坦露了自己心機,高寒心裏有了底,頓時放下心來。饒有興致地問:“那你認為我不但會把你帶上高*潮,而且還能直接送上天堂?”


    “嗬嗬,可能這就是我的無知吧,以前對這事兒沒經驗,有了你以後我才知道自己會被送上太空,送到遠得無法返回的地方!”


    看上官茗茗說得有些癡迷,高寒頗為得意,奚落道:“靠,你是在外國待傻了。我確實在幾個女人那裏獲得了一致的好評,但我也不是充電的啊!你以為我加的是核原料哇!淨扯淡!”


    “對了,你為啥覺得今天早上就能死呢?”高寒繼續問。


    上官茗茗臉紅了,溫和又堅定地說:“因為這幾天我覺得心口疼得越來越厲害,而且昨晚你還那麽棒,你越棒我就會越好,我越好之後就會越疼,這種疼痛已經可以要命了!我以為自己過不了這一關,所以做了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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