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隱嬋脫殼(38)


    設定密碼之後,他對蔓蔓說:“甄姐回來後,你倆先睡一覺,讓小陽監聽音頻。等我電話,估計中午左右,你們還得去******場和那個姑娘對賭。出門前把顯示屏關好,茶幾上這一千萬都帶上,因為服務生會進來打掃房間。”


    “嗯,放心吧高大哥,我們等你電話。”蔓蔓顯得有些疲倦。


    高寒像親哥哥一樣捋了捋小姑娘的秀發,說道:“點餐時別怕花錢,盡量多點好吃的。嗬嗬。”


    “嗬嗬。”蔓蔓恬笑著送高寒出門。


    出了永利皇宮酒店大門,高寒沒有打車,而是繞到人工湖邊。運動裝、運動帽、再加墨鏡,高寒雙手插在衣兜裏,儼然一位懷著閑情逸致的成功人士在鳥語花香的清晨沿湖漫步。


    澳門的夜是喧囂的,而澳門的清晨,卻與其它都市迥然不同,這裏的清晨看不到匆匆忙忙的上班族,隻能偶爾看到從娛樂場裏垂頭喪氣地走出來的賭徒。


    高寒從湖邊穿過一段人行道,又走了兩百米遠,來到了海邊。朝陽在平靜的海麵上灑下了片片金沙,波光粼粼的大海此刻也像這座晝夜顛倒的城市一樣,平複著夜裏的驚濤駭浪,累了、倦了、稍作小憩。


    一排排的漁船停泊在老碼頭上,隨著海浪的推湧,輕緩地搖擺。高寒倚靠著跳板旁的欄杆,舉目望向遠處的友誼大橋。橋上的車子反射著朝陽的亮光,一輛接一輛地行駛在大弧度起伏的橋麵上。橋下的海水泛著粼粼的波光,舒緩而寧靜。


    凝望了良久,高寒用運動鞋尖碾滅了第三個煙頭。背後傳來欒老大的聲音:“噢,高總,您來多久啦?”


    “剛到。欒大哥,你收到我發的照片了嗎?”高寒摘下墨鏡。


    “不但收到了,而且我已經給弄證件的人發過去了。放心,今天晚上您就可以拿到能夠直接使用的護照,上麵的入境日期隻能填寫今天進入香港的,您看可以嗎?”欒老大一邊說一邊拉著高寒上船。


    高寒蹙了蹙眉:“欒大哥,這麽說我的人隻能在香港才合法?”


    “應該是這樣,不過不要緊,我可以用船把人偷渡去香港,這樣就合法了嘛!”


    高寒嗬嗬一樂,他心裏明白,欒老大這是要多賺一筆錢而已。如果把證件上的入境地填寫成澳門,那麽,就不用偷渡去香港了,這樣他至少丟了兩萬塊錢的生意。


    進到船艙,高寒從褲兜裏掏出二十萬港幣,往木桌上一放,微笑著說:“欒大哥,這二十萬港幣是給阿大扁的貨款。你的那份我辦完事後一起付給你,你看怎麽樣?”


    欒老大喜滋滋地收起錢,笑嗬嗬地說:“哎呀!高總,我們合作那麽久啦!您一直都是多付錢給我,我都不好意思啦!我的費用好說,嗬嗬,好說,嗬嗬……”


    “那好,我們把船開到友誼大橋下麵,你幫我到那裏去練一練潛水。”高寒指了一下遠處的友誼大橋。


    欒老大戴上手套,把雪茄叼在嘴上,有些不解地說:“高總,我弄不明白,您為什麽選擇到友誼大橋下潛水,而不是澳氹大橋、西灣大橋和那座新橋呢?”


    高寒戴上墨鏡,一副神秘的樣子:“欒大哥,因為我的事情會在友誼大橋上發生。嗬嗬……”


    欒老大心領神會地指了指高寒,心照不宣地擠了擠眼睛,用窺透別人隱私的口吻說:“哎呀高總,我知道您做的都是大事。沒看到我今天都沒帶舵手,親自來為您駕船嘛!嗬嗬……”


    說話間,鐵船已經啟動馬達,隆隆地向後倒退著船身。高寒站在駕駛倉門口,指著另外幾艘漁船問:“欒大哥,這裏停的大多是遊艇和客船,像你們這種漁船應該停到外港附近的港澳碼頭啊!為什麽會有這麽多漁船停在這裏呢?”


    欒老大嗬嗬一笑:“高總,您有所不知,我們這幾條船都不是專業漁船,以前管理不那麽規範的時候,我們這些船也是載客的。但現在不行了,目前能停在這裏的兩用船多是有執照的貨船。其實也都和我一樣,專門為一批老客戶服務。嗬嗬……”


    高寒明白他指的專門為一些老客戶服務是什麽意思,不外乎是為一些大檔口來回偷渡賭客。


    這時,鐵船已經駛離碼頭,清黃相間的海水像巨大搖籃一樣擁擺著小船。螺旋槳猛力地向後推動著水注,鹹腥的味道撲麵而來,讓人有種置身無邊危險的感覺。


    高寒盯著海水看得入神,突然,傳來小手機收到信息的滴滴聲,他打開一看,是黛隱嬋發來的信息:哎呀!忙死我啦!剛取完東西回來,我現在就大張旗鼓地“偷梁換柱”。反正老鮑明天晚上就來了,我才不用管那麽多呢!就讓她們眼睜睜地看著我把東西都當掉。哼!


    高寒回複:這樣能行嗎?她們不會阻止嗎?


    黛隱嬋:阻止個屁!我是老板。


    高寒:那你也要把店門關上,免得被叼金姐的人看見。


    黛隱嬋:嗯,就這麽辦。現在是七點半,我大約八點半能典當完東西,然後直接去******場。你讓同誌們在那裏等著我吧!


    高寒:好吧!今天你手中的可是上億籌碼,你要把戲演得逼真一些。一定要演出孤注一擲的效果,這樣才合乎邏輯,暗地裏盯著你的人才會徹底相信,你是因為輸破產了而堅定的死念!


    黛隱嬋:盡管放心,兩份遺書的草稿我已經擬好了。雖然篇幅短了點,但肯定效果絕佳。


    高寒:跟你發了這麽久短信,我對你的文筆絕對有信心。好了,你抓緊行動吧!


    黛隱嬋:你在幹嘛?


    高寒:為你的死探路。


    黛隱嬋:你在橋上?我順便去看你一眼。


    高寒:我在海上,你看不到我。少扯別的,趕緊辦正事。


    黛隱嬋:你打算讓我什麽時候死?


    高寒:明天晚上,在鮑先生眼前死。


    黛隱嬋:哇!真期待!


    高寒:快去辦正事吧!


    黛隱嬋:遵命。


    結束和黛隱嬋的微信交流,機動鐵船已經到了友誼大橋附近。欒老大嘴裏叼著雪茄,捋了一下胡須,蠕動嘴角問:“高總,把船停在橋下還是橋邊?”


    高寒仰頭向上眺望,從海麵仰看大橋,鋼筋水泥結構的巨大身架雄偉巍峨,屹立於浩瀚的大海上,相當壯觀。它不但承載著人類文明的精髓,同時也為輕生者提供了一個消殞生命的平台。在澳門這座欲壑縱橫的賭城,不知有多少輸掉人生的賭徒從這裏縱身一躍,輕而易舉地結束了自己親手撕爛的人生。


    看了一會兒,高寒用手一指拱橋慢坡的第三個橋洞,對欒老大說:“欒大哥,那裏從橋上到水麵能有多少米?”


    欒老大歪頭目測了一下,不太確定地說:“大約……大約三十幾米吧!”


    “人從那裏跳下來會是什麽情況?”


    “如果直接掉到海裏,慣力會使人疾速下沉。但是,如果落水者有心理準備,當身體下沉到一定限度時,就會向水麵浮。如果這個人有一定的遊泳基礎,也有強烈的求生欲*望,那麽,他迅速蹬水,會很快浮出水麵。搭救及時的話,一切都ok啦!嗬嗬。”欒老大向高寒心照不宣地擠擠眼睛。


    高寒點點頭,左右扭臉看了看遙遠的兩岸,對欒老大說:“欒大哥,你認為這個水下推進器能不能在水麵下邊把兩個人同時送到岸邊?”


    欒老大手搭涼棚,蹙著眉頭說:“理論上應該沒問題,但是這種事情要謹慎,不要選擇太遠的距離,越近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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