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傳遞信息


    安律師擺了擺手:“別著急,先想幾件立馬就得處理的,我們還有機會見麵。上官小姐交代了,怕您一時情急,理不清思緒,你回去仔細考慮一天一夜,明天我還會來。您把所有想到的事情都羅列好,明天一起交給我。本來打算隔一天再來見您的,但小姐的思維很縝密,她事先考慮到了您有可能被押解回案發地,怕押解人員提前趕到,故此讓我明天就來。”


    高寒重重地點了點頭,麵對上官茗茗臨危不亂的思維,他心中的希望濃了很多。沉穩地說道:“急於處理的有以下幾件事。第一,馬上打電話問問我家人,我的朋友圈誰出事了,我好知道具體是被哪件事牽連。但千萬別讓我家人上火,就說我的問題不大,隻是被調查而已。第二,記下一組手機號碼,*******xxxx,讓上官茗茗單獨準備一部單線手機,親自打過去,告訴對方我出事了,讓對方多保重自己,一切按原計劃行事。與對方聯係的手機目前在警方手裏,從此以後,她隻能與上官茗茗聯係。第三,記住一個“飛機軟件”號碼,**2*m**j,把我的現實處境原原本本發上去。如果對方回複,讓茗茗表明身份,並且告訴對方茗茗是陪我去巴黎的人,可以真誠交流。此舉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對方知道我的現狀,已經無法完成對方的囑托。第四,請安律師到我珠海的朋友那裏去一趟,把所有我的東西都帶給上官茗茗,讓上官茗茗按照手機裏的通訊錄酌情通知朋友們我被捕一事。”


    安律師的筆尖飛快地在紙上遊走。


    少頃,他記錄完畢,抬起頭,若有所思地說:“高先生,據您推測,這件事情有多嚴重?”


    高寒蹙著眉頭想了想,毫無把握地搖了搖頭,心情沉重地說:“現在還不好說,因為我連具體被哪件事牽連了都不知道。不過,我確實沒參與過詐騙,除非被人陷害。”


    安律師眯眼蹙眉地做著沉思狀。須臾,他嚴謹地說:“現在打官司不像以前那麽武斷,法製在逐步健全,如果沒有確鑿證據,是不會冤打誤判的。我在上官集團工作了二十多年,大大小小的官司經曆了不少。無論涉及到哪樁案件,您都要努力搜集無罪的證據,我會全程為您辯護。”


    “謝謝您,安律師。”高寒麵露感激。


    安律師遞給高寒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裏麵蘊藏著自己人特有的默契:“放心吧!我會盡全力。”


    “我聽說臨時羈押人員不允許律師會見,您怎麽……”高寒有些不解地問。


    “嗬嗬,臨時羈押不允許會見律師並不是硬性規定,主要是辦案單位怕犯罪嫌疑人在異地通過律師泄露機密和案情,導致嫌疑人在押解途中被同夥劫走。但是,如果律師堅決要求會見當事人,看守所一般也會批準。因為刑事訴訟法規定,嫌疑人在失去自由之後,即有權會見律師。再者,我的老師是本地法律界泰鬥,很好通融的。”


    高寒仔細審視了安律師幾眼,發現他沉穩自信,具備應對重大事故的素質,心中的希望又濃了幾分。


    智者的相互啟迪是很精彩的,兩個穩重的男人在對望中進行著默契的溝通……


    由於會見室裏裝有錄音錄像設備,兩人一直避諱著敏感字眼。直至暫時提不出新穎的疑問了,安律師將他所記錄的東西從縫隙裏推給高寒,讓他仔細讀一遍,看看是否有所遺漏。


    高寒聚精會神地審閱之後,沒發現遺漏,遂在筆錄上簽了字,然後向安律師告別。


    回到監舍之後,高寒向天津人要了紙筆,往牆角一靠,閉上雙眼,一個人一個人地過濾,一件事一件事地分析……


    午飯時,高寒有了一些胃口,將餐盒裏的米飯和青菜都吃光了,而且還把每人一塊的紅燒肉吃了大半。


    晚飯和午飯基本一樣,餐盒分成三個格斷,一份米飯、一份青菜、一塊紅燒肉。


    這種監管條件對高寒來說,如果不親身經曆,他是不會太相信的。他是近十多年來監管場所逐漸法製化、人性化的見證者,那種次於人的監管製度一直主導著他對看守所的印象。但從眼見的事實來看,日趨完善的法律機製和人權正一步步地向國人走近。隻是他不知道自己此番淪陷,是否能真正沐浴到法治社會的春風……


    一覺醒來,新兵倉又多了幾個新麵孔。同時,也有三個人被押解異地。上午九點四十分,焦躁等待的律師會見如期而至。


    再見到安律師,他對高寒說得第一句話是:“上官小姐已經啟程飛往哈爾濱,褐水城與哈市毗鄰,她會在那裏等您被押解回去。而且,您交待的事情均已辦好。您的朋友圈裏沒人出事,警方也沒有接觸您的家人。”


    一聽這話,高寒確定了自己的判斷,應該是於少勳局長出事了。因為於局是自己絕對私密的朋友,不在朋友圈之內。


    他心情凝重的同時,也對打官司抱有希望。因為他覺得自己與於少勳之間的交往一直遊離在法律的邊緣,而且都是十幾年前的陳年往事。如果一切順利,是有機會洗脫罪名的。


    但,於局是怎麽出事的呢?為何這麽巧呢?……


    高寒緊蹙眉頭,沉著地對安律師說:“聽您這樣說,我心裏基本有數了。請問,如果我的合作夥伴是位正處級官員,他和我之間是借貸關係,我不知道他的來錢途徑,也沒有我參與他任何事件的證據,就算他的錢是非法所得,他通過我把錢借給了我朋友,我算同案犯嗎?”


    安律師稍加思索,肯定地說:“如果沒有您參與他犯罪的證據,你們之間隻是正常借貸關係,那您就構不成犯罪。如果您明知他借給您朋友的錢是犯罪所得,而從中牽線,那麽,您最起碼涉嫌包庇。一旦查出絲毫有您參與犯罪的證據,您將很難洗脫罪名。”安律師說完,很犀利地盯著高寒的眼睛。


    高寒的心又往下沉了一些,以自己多年與警方周旋的經驗,既然自己被通緝,說明警方已經掌握了一些跟自己有關的證據,否則無法立案。該怎麽辦呢?他求助似的望向安律師。


    安律師一眼便看懂了高寒的顧慮,極具耐心地說:“高先生,您自己認為會怎樣?”


    高寒緩緩地搖了搖頭,有些頹喪地說:“您不知道我們東北警察的辦案作風,跟天子腳下的京城和相對發達的東南沿海相比,相差了可不是一星半點。就怕警方重推理不重證據,那我可就慘了!”


    安律師安慰道:“高先生,不要那麽悲觀,現在全國上下一盤棋,沒有確鑿的證據,法院是不會輕易判處您有罪的。”


    高寒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唉!甭說判刑,光是訴訟環節就得一兩年時間。安律師,您想想,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這意味著什麽?”


    安律師果斷地否定:“不,高先生,刑法規定,檢察機關的批捕期限是三十天,加上您的拘留期七天,如果警方在三十七天之內拿不出您的犯罪證據,檢察院將不會批準逮捕,您將會被立即釋放或取保候審。”


    這番話給高寒鬱悶的心情打開了一扇窗,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探身把住大理石的窗台邊緣,懇求道:“安律師,您一定要全力以赴為我辯護,我可不能有事啊!”


    “放心吧高先生,拋開我和上官集團的關係不談,單單從一個職業律師的角度,我也會盡最大努力為您辯護!隻是……隻是您得告訴我,您到底涉案多深?”


    高寒坐回原位,他知道,麵對安律師自己不能說謊,否則會使事態複雜化,到頭來對自己有百害而無一利。自己必須實言相告,好讓安律師在辯護過程中少走彎路。


    於是,他歎了口氣說:“安律師,不瞞您說,我雖然沒參與犯罪,但無形當中,或是無意識當中,我肯定在這件案子裏起到了作用。不過,我也是被利用而已,絕對沒有犯罪的主觀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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