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再不斬知道周圍逐漸來了人,但他隻能先將鬼燈滿月解決了,才能應對他們,雖然花費了點力氣,但鬼燈滿月應該是沒有了戰鬥力。


    “桃地再不斬!你要叛逃村子麽!”


    “殺了他!”


    眼見鬼燈家族的忍者紛紛怒目而視再不斬,隨時準備出手圍攻,鬼燈滿月緩緩站起身來,輕輕抬手,眾人不再開口,他的目光才重新望向了再不斬。


    “抱歉,前輩……”


    “我有我的不得不在這裏的理由……”


    目光帶著幾分複雜看了一眼再不斬,說完便不再言語,任憑周圍的族人圍了上去。


    再不斬目光並沒有任何波動,甚至嘴角掛上了一絲無所顧忌的笑。


    “那便戰!”


    “沒想到鬼燈一族的人竟然會出現在這裏,尤其是還被人打敗了……”


    再不斬正準備拎起長刀衝入人群,一道清麗的女聲便從遠處傳來。


    “踏踏……”


    腳步聲沒有絲毫掩飾,片刻之間一群人便瞬息而至落在了一旁。


    照美冥的發絲上沒有一點雨水,臉上帶著幾分饒有興趣的模樣打量著鬼燈滿月與再不斬。


    “看來照美家族也有幾分別有用心……”


    見了來人,鬼燈滿月不由出言譏諷,今日能在這裏聚首,在場的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人不是心懷鬼胎。


    “呐,真是可惜呢,本來還以為能夠和你這個鬼燈家的天才交手呢……”


    照美冥說完不再去看鬼燈滿月,不過她的心裏也驀然鬆了一口氣,看來鬼燈家族也不完全是蠢貨,知道武力政變不可為,如果隻是一個桃地再不斬的話,就算不得什麽大事。


    “鬼人桃地再不斬麽……”


    “沒想到你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照美冥對再不斬並不是很了解,甚至於大多數霧隱之人都隻是因為殺光了同級生這件事才知道桃地再不斬這個名字。


    隻是她暫時還不太明白,他為什麽要刺殺枸橘矢倉,甚至在這個十分特殊的時刻,難道是有人指使的麽……


    她不由想到了此刻沒有在這裏的竹取家族……


    “照美家族的大小姐麽……”


    “久仰大名……”


    再不斬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凝重,他大概明白,自己今日恐怕不會有任何機會接觸到水影大樓了。


    沒有理會照美冥詢問的眼神,似乎感受到了些什麽,他緩緩仰起頭了頭,望向了水影大樓的方向。


    一個稚嫩臉龐的少年模樣的人出現在了他的眼中,正抱著胳膊,站在窗口,麵無表情得看著他們這些人在不遠處廝殺著,嘴角甚至掛著一絲莫名的笑容。


    一瞬間,再不斬的腦海中湧現出了無數的想法,但最後卻也隻是沉默著低下了頭,一種莫名的憤怒,從來沒有過的憤怒出現在了他的心底,仿佛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心中帶著莫名的悲涼,他的計劃從來隻有,他深以為是想要改變這個國家,是整個村子的希望之人才知曉,如今卻落在了所有人的眼中……


    “枸橘矢倉!!!”


    “殺!”


    目光死死盯著枸橘矢倉看了一眼,再不斬一聲怒吼,雙手緊握著刀柄,便向著眾人衝殺而來。


    “冥小姐,請遠離……”


    青護住照美冥的身旁,指揮著一旁照美家族的忍者衝了上去,不需要鬼燈滿月指揮,鬼燈家族的忍者便已經掏出了苦無。


    大混戰一觸即發……


    桃地再不斬以一抵數十中上忍。


    他們中的每一個都是家族精英忍者,絕不是戰場炮灰的普通雜魚。


    一個中忍帶著獰笑衝了上來,再不斬一刀劈在了他的肩上,雪花四濺,混雜在雨水中,但他左腿卻被身後的苦無洞穿,強忍痛苦,以傷換傷重傷了一名上忍之後,他的胳膊被一記重拳打斷,綿軟得蕩在一旁。


    戰鬥持續的時間越長,再不斬的狀態越差,目前的忍界,恐怕沒有幾個忍者能夠不怕圍攻,即便是雷影……


    肩上中了一刀,再不斬一時被劇烈的疼痛所麻木了感知,被一腳踹起,狠狠砸在了牆壁之上,手中的斬首大刀再也持不住,猛然落地,他渾身是血跌落在了泥汙之中。


    雙眼全是血絲,隻是卻依舊帶著戰意猛然抬起頭,死死瞪了一眼高台之上的枸橘矢倉剛才的位置。


    可那裏早已經沒有了人……


    此刻的他跌落在泥塘中,就像一隻卑微匍匐在泥汙中的蟲子,永遠無法接近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們,甚至不配讓他們正兒八經看一眼……


    周圍的忍者緩緩圍了過來,似乎對這個人,大家默契得並不想立刻終結掉他的性命,霧隱傳統的猙獰,漸漸出現在了每一個人的臉上,他們憤怒,他們痛恨,他們有他們的理由。


    再不斬渾身是血,卻依舊艱難得爬了起來,身邊疾風勁雨猛烈得嗚咽著,他原本高大的身軀,在滂沱大雨之中也似乎變得如此單薄。


    已經斷裂的胳膊再也拿不起斬首大刀,他沉默了片刻,隻是左腳猛然一踩,斬首大刀飛入空中,片刻便直愣愣得落下插入大地,再不斬仿佛這才鬆了口氣一般,緩緩將身體的重量靠在刀背上。


    帶著血與泥汙的手,輕輕撫摸了斬首大刀的刀身,這個時候,似乎是臨近生命的最後一刻,他才感受到了一種徹底的輕鬆之感,再也不用苦大仇深,再也不用每日憂愁。


    靜靜感受著風雨霧,再不斬輕輕咳了兩聲,血液順著他的嘴角緩緩流下,他卻緩緩露出了笑容,靜靜看著不遠處緩緩圍過來的人,似乎在回答照美冥剛才的疑問一般,帶著輕笑,注視著人群一旁的少女。


    “每一個熱愛著自己腳下土地上的人,大概總是會在這樣危亡的時刻,毅然決然站出來,即便拚上性命也無能為力,但就哪怕是什麽也不做,就站在那裏,卻也一步也不退!”


    “因為隻站在這裏,便能感受到這片土地湧起的力量,是那麽得磅礴,它能夠摧毀一切這片土地上的醜惡,讓後來之人能夠在這片土地上自由得生長……”


    桃地再不斬沒有再言語,目光沉靜,仿佛準備坦然麵對死亡,而帶著緬懷的目光,最後看著他深愛的村子。


    兩個家族的霧隱忍者,眼中沒有絲毫波動,仿佛沒有聽到他說的話,甚至嗤笑了一聲,手中的苦無依舊帶著嗜血的光芒,越靠越近。


    也許,大概是這個世界充斥著這樣的人,再不斬這樣的存在才擁有特殊的意義。


    再不斬


    照美冥微微皺著眉,輕輕看了一眼再不斬,這一刻她似乎才知道這個她以為的,什麽都不知道,什麽都不懂的男人究竟為何會來到這裏,刺殺水影。


    想要開口說些什麽,卻轉過頭與鬼燈滿月對視了一眼,二人的神情一般,皆是想要開口,又化作沉默望向了再不斬,似乎又有所顧忌,隻能忍著心中的想法,去見證這個男人最後的落幕。


    “呦~,還挺熱鬧的嘛……”


    莫名響起的聲音,打破了所有的異樣思緒,一陣強烈的殺意包圍住了所有人,照美家族和鬼燈家族的忍者陡然一驚,他們沒有感受到任何人的氣息,此人卻悄然潛藏在四周,已經如此之近,他們立即跳開,守在了鬼燈滿月與照美冥的身邊。


    家族忍者最重要的使命便是保護家族重要之人,沒有什麽比這更重要的了。


    “踏踏……”


    腳步聲越來越近,一聲一聲緩緩從濃霧中傳出,再不斬身後來人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迎著大雨與霧隱忍者冰冷的眼神,一擊將再不斬擊昏,扛著了肩上。


    “再不斬的同夥麽……”


    秋葉丸的眼神沒有絲毫情緒,隻是環視了一眼霧隱眾人,輕笑了一聲,雨落在他的臉上,將他渾身打濕,他沒有任何言語,一步一步向著濃霧中前行。


    “這不追?他就一個人……”


    鬼燈滿月麵無表情,隻是低沉著聲音嗬斥了一聲發聲的族人。


    “不可大意,膽敢行刺水影大人,恐怕不是這麽簡單……”


    照美冥微微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麽,再不斬的生死與照美家族關係不大,隻要今日之事就此結束,那麽他的死活其實已經並不重要了。


    隻是今天的事情,莫名讓她的心裏多了幾分思索,她第一次開始從一個更高層次去思考家族與村子的關係。


    “轟!!!”


    就在眾人以為此事就此結束的時候,他們守護了一天的水影大樓,便如同一塊豆腐一般,被炸成了稀爛,狂風與驟雨也無法阻攔升騰而起的濃煙。


    “不好!他們果然還有後手!”


    照美冥驀然瞪大了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鬼燈滿月,眼中泛起一抹懷疑與陰沉,不由自主的與對方的家族忍者遠離了幾分。


    “立刻前往保護水影大人,如有以下犯上者,殺無赦!”


    青的聲音很大,仿佛故意說給鬼燈家族的忍者聽的,一路上,兩隊忍者相距不遠卻又相互警惕,朝著濃煙滾滾的水影大樓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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