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緊時間練習!”燈籠熄滅之後,李苗輕聲說道,然後朝後退了五步。


    李苗的腳步聲如輕煙般消散之後,令狐曉緊閉雙眸,搖頭晃腦地琢磨著李苗傳授給他的口訣。左腳斜踏半步,恰似蜻蜓點水;右腳斜踏一步,仿若翩翩起舞;沉氣下蹲……


    當他將口訣重複了五遍之後,腳開始跟著口訣行動。先是左腳,如疾風般迅猛;然後右腳,似閃電般疾馳;再是氣沉丹田,如火山噴發;然身體扭動,爆發,他的身體如離弦之箭斜斜地飛出了五步之外。


    當他落地的一瞬間,他的心跳砰砰地直衝到嗓子眼。沒想到竟如此神奇,這幾個看似簡單的動作組合,竟能讓他像飛鳥快速地飛到五步之外。


    接著他聽到了不遠處傳來腳步落地的聲音,那應該是吳童落地的聲音,看來他也學會了。


    接著他聽到了輕微的幾聲掌聲。“繼續練習,還不夠快!”李苗的聲音傳了過來。


    兩人隻得繼續練習。很快兩人完成了二十多次練習。做到了想跳躍出去,馬上就可以實現。


    令狐曉心想這下應該夠快了吧!他正得意又學會一招逃命的絕招,突然感到麵前一股旋風快速的風撲了過來,他連忙抬手阻擋,同時身子一扭,像陀螺一樣旋轉,腳上發力,蹭的一下蹦了出去。


    那股勁風並沒有追過來,而是朝吳童站立的方向疾馳而去。


    不一會兒又聽見腳步落地的聲音,然後院子又靜了下來。


    “回去吧!要記得你們的發誓!”李苗的聲音在小院裏麵回蕩。


    “是,師父!”令狐曉和吳童興奮地同時答道。


    吱呀一聲,小院子的門緩緩地打開,李苗閃身出去,腳步聲如輕煙一般消失在巷子裏。


    令狐曉和吳童兩人也像啞巴一樣,默默地走出了院門,反手將院門輕輕合上,隨後消失在小巷子的黑暗裏。


    兩人如同鬼魅一般快速地走在青岩街邊牆下黑暗裏,以最快的速度回到青岩幫後院他們自己的房間。令狐曉打開火折子,將小燈籠點亮,微弱的光充滿了房間。隨後吳童關上了門,令狐曉又將燈籠熄滅了,房間裏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如同一個無盡的黑洞。


    兩人依舊沒有說話,隻聽見黑暗中時不時有腳步落地的聲音,如同鼓點一般,敲打著兩人的心房。


    兩人又練習了將近一個時辰,房間裏才安靜了下來。


    令狐曉已將手、身體、腳的連串動作練成了心隨意轉,他自信眨眼間就能夠如同一隻矯健的獵豹,跳出五六步之遠。


    吳童應該也是如此。


    令狐曉盤腿坐到床上,緊閉雙眸,在腦海中反複演練著這個逃跑動作。直到他聽見吳童如雷的呼嚕聲,他才開始氣沉丹田,如一棵蒼鬆穩穩打坐,練習他的內力。等他將氣息運轉一周,氣息卻如脫韁野馬般突然跑向雙腳,他的腳下一顫,身體如衝天炮一樣直直地向上衝了一尺,隨後又重重地落回床上,他心裏突然生出一陣滾燙的煩躁。


    他連忙屏住呼吸,把突然出現的煩躁死死壓住。過了差不多一刻鍾,他才敢將氣息重新運轉。等氣息運轉一周快回到丹田時,他小心翼翼地引導著氣息沉入丹田。這次氣息並未如之前那般調皮地跑下他的雙腳。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他感覺到如果有意將氣息引向雙腳,估計自己能如飛鳥般跳出去更遠的距離。但今晚夜色已深,又是剛學這到一招逃生絕技,切不可操之過急。於是他強壓下繼續練習的衝動平躺下去,在床上安然入睡。


    兩人如兩頭小豬,一覺睡到了天大亮。操練場那邊已經傳來陣陣喧鬧。兩人連忙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床。


    “曉哥哥,你先去操練場看看開始了沒有,我去夥房找點吃的。”吳童邊跑邊如一陣風般衝出了房門。


    令狐曉抓起小桌上的水壺,如牛飲般灌了一大口,也風風火火地衝出了房間。


    等他跑到操練場,擂台四周早已被圍得水泄不通,裏三層外三層,人山人海,看來足有百來號人。


    令狐曉踮起腳尖,像長頸鹿伸長了脖子看了看,擂台上卻是空空如也。


    “應該還沒有開始!”令狐曉輕聲嘀咕著,一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在人群外麵靜靜地站著,不敢擠進去,生怕一會兒吳童找不到他。


    擂台四周圍觀的人姿態萬千。有的手裏拿著窩窩頭,大口大口地咀嚼著,仿佛那是世間最美味的珍饈;有人唾沫橫飛地說著什麽,那唾沫星子就像密集的雨點四處飛濺;有人在大聲嚷嚷,聲音震耳欲聾,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吵醒,有說尹勝會是這次比武的第一名,也有人在扯著嗓子喊牛巧珊會得第一名。


    擂台東邊和西邊各有一群人,擠得密密麻麻,人頭攢動,好不熱鬧,就像兩群蜜蜂在爭搶著最甜美的花蜜。令狐曉心中好奇,像一條靈活的泥鰍迅速地擠到了東邊那堆人裏,想看看他們在幹什麽。


    原來,人群中央站著一個魁梧的大漢,胸前掛著一個大箱子,半開的箱子裏時不時地扔進幾文錢或者幾兩銀子,那箱子就像一個無底洞,永遠也填不滿。旁邊還有一個瘦弱的人,手持一遝紙張,飛快地記錄著人們下注的情況。每當有人前來押注時,他就會迅速寫下兩張紙,押誰獲得第幾名、投注金額以及相應的賠率,給押注的人一張,自己留一張。


    令狐曉聽了一會兒,了解到他們的賠率:押尹勝獲得第一名的賠率是半賠一,就像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押牛巧珊獲得第一名的賠率是一比二,雖然風險稍大,但也還有機會;押三當家的兒子李雩獲得第一名的賠率是一比十五,這簡直就是一場豪賭;押四當家的兒子王藝獲得第一名的賠率是一比十八,更是如同在刀尖上跳舞。


    然而,他聽了很久,押尹勝的人很多,卻始終沒有聽到有人押注他自己。這讓他不禁心生鬱悶,仿佛他被全世界遺忘了一般。


    就在這時,令狐曉突然感覺身後好似有一隻手在用力地拉著他。他滿腹狐疑地轉過頭去,發現竟然是吳童,他也像泥鰍一般擠了過來。


    吳童一臉焦灼,仿佛熱鍋上的螞蟻,急不可耐地說道:“我找了你好久!”說完,他迅速地遞給令狐曉兩個窩窩頭。


    令狐曉微微一笑,接過其中一個,然後又將另一個推回給了吳童。


    吳童看著令狐曉那陰沉得好似能滴出水來的臉色,瞬間洞悉了他的心思。


    他像貓一般湊過來,輕聲問魁梧大漢:“押令狐曉,賠率是多少呢?”


    負責收錢的那個大漢緩緩抬起頭來,眼神像刀子一樣銳利,輕蔑地白了吳童一眼,卻沒有回答。


    吳童見他如此冷漠,好似被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不由得焦急起來,迫不及待地追問道:“押令狐曉贏,賠率到底是多少?”


    負責收錢的大漢嘴巴一撇,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宛如一隻偷到雞的狐狸,笑道:“哈哈,這可不好說。”


    吳童一聽這話,眉頭緊皺擠的好似麻花一般,滿臉疑惑地繼續追問:“怎麽不好說呢?曉哥哥的武功也不弱,總得有個賠的數吧?”


    聽到吳童的質疑,負責收錢的大漢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震耳欲聾,仿佛要把屋頂都掀翻了,旁邊也有人跟著笑起來,那笑聲如夜梟的鳴叫,令人毛骨悚然。


    大漢擺了擺手,笑道:“沒有賠數!”


    “你!”吳童氣得鼻子都歪了,抬手想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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