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犢之情,我這為人父的自然是明白,見老人家不放心,立刻抬手拍了拍這老婆婆的肩膀,低聲說道,“不會傷害馬瑞的屍體,我們隻是去看看。”


    那老婆婆這才不放心的瞄了我一眼,然後不情願的點了點頭。團共亞圾。


    我朝孫胖子使了個眼色,讓那貨照顧好這老人家,就和唐晨拿了一隻手電進院了。


    這老婆婆的院子確實挺大的,從進門口走到屋子裏也有一段距離了,馬瑞的靈堂就布置在院子的正中央,不遠不近的,我和唐晨走過去看了看,裏麵空空如也,隻是用幾根木棍支撐起的塑料紙,蓋著白布,想必是用來遮雨遮陽的,靈堂布置簡單,隻有個簡單的供桌,中央的供桌後方搭著塊木板,看樣子原本馬瑞的屍體是應該擺放在那裏的。


    “磊子哥,人死蔽日,保三魂,這詐屍的屍體應該懼怕陽光才對,靈堂距離屋子並不近,馬瑞從這裏到屋子,屍體不會受到陽光的灼傷麽?”唐晨微微蹙眉,說出了一絲質疑。


    “傻小子,書本上的東西永遠不如親身體驗的實踐,有的鬼怕陽光,一道微弱的日出之光便可將其魂飛魄散,但有的鬼即使是在正午四處遊走都沒事兒,萬事沒有絕對,鬼魂妖孽,有弱有強,以後多看看現實中的東西吧!而且這馬瑞明顯不隻是詐屍這麽簡單。”我斜睨了唐晨一眼,就轉身走出這靈堂,朝不遠處台階上的房子走了過去。


    “這樣啊……”唐晨那個呆子小聲嘀咕著也跟了上來。


    上了台階,我掃了一眼這房子的門窗,是最小的那種房子格局,三間小土房,中間一個門口,兩側是兩個釘著塑料紙的小木窗,明顯這老婆婆的家庭條件確實不怎麽好。


    這門窗上封著很多大號的黃符,黃符上的符文是用朱砂撰畫的,我走到門前用手摸了摸粘在門框上的紅色朱砂,這才低聲說道,“這個封俗子的本事不錯,這些黃符都是他當時現畫的,至少身手夠麻利。”


    唐晨也過來看了看,這才了然的點了點頭,詫異的嘀咕了一句,“他這符上寫的什麽?”


    聞聽唐晨的詫異,我這才皺眉用手電照了照符紙上的朱砂符文,說實話,各家的筆風不同,除了自己畫的符紙,別人畫的到了我這,簡直就和鬼畫符一樣,能看出大概意思,但明確一點的文字,根本就認不出。


    不過,這黃符上的符文表現形式有點兒小特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雖然一時間想不起來,但這是陽符不會錯。


    我端詳了那黃符一會兒,這才微微點頭,說道,“這人的筆鋒甚是有力,這符紙上的朱砂所畫是陽符,意在鎮壓,封的是妖氣。”


    “妖氣?”唐晨頓時一愣,這才緊張兮兮的追問了一句,“那這房子裏的水缸真的有妖仙兒了?”


    “一念成仙,一念成妖,這無故害人性命的,必然是個妖物。”我低聲說著,抬手撕下了木門上斜封著的黃符。


    頓時一股勁風狂掃而來,忽的一聲直接將這木門吹開了,兩扇沉重的木門就這樣咣的一聲摔向了兩側的牆麵。


    門外清冷的月光,將我和唐晨的影子拉的老長,映進了黑漆漆的小房間。


    妖氣是什麽?就像陰陽,相斥相調,妖仙也是同樣的道理,修為所成就是仙氣,也就是靈氣兒,修為敗落就是妖氣,所謂邪佞之氣,不是似陰氣,卻勝似陰氣,是純粹的邪。


    現在時值夏末,雖然不似伏天悶熱,但也不至於陰冷,這房間的門兀自打開,頓時一股陰冷之氣就迎麵而來,我抬手用手電掃視了一眼這外屋。


    很簡陋的居家廚房,一個灶台,兩個櫥櫃,角落裏還供奉著灶王爺,整個房間的牆壁和吊頂都被長年累月的油煙熏得黑黑的。


    “磊子哥,就是那口水缸。”唐晨低聲說著,抬手指了一下,東屋門口斜對麵的一口大水缸,似乎是有些緊張。


    這水缸我自然也是早就看到了,是口半人多高的大水缸,不過,比我見過的普通水缸要高,也要粗上兩圈兒,就這高度,那封俗子可以一腳將馬瑞踹進去,那也是個勁兒了。


    缸口確實如老婆婆所說遮蓋著一塊黃綢布,這黃綢布上劃著朱砂符文,四周也都被黃符封在了水缸上,整個水缸口都蓋得嚴絲合縫的,一點兒都沒有露出來。


    “唐晨,這老奶奶從離家,到跟咱們一起回來,這已經兩天了。”我麵無表情的看著那口被封印的大水缸,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


    “額,好像是……”唐晨那小子有些沒反應過來我的意思,附和的回了一句。


    我這才索性直接問道,“你說一具屍體在死水裏泡上兩天兩夜,會不會……”


    “磊子哥,你別嚇我,雖然我一直在修習八極天的卦術陣理,這些年小鬼兒,屍體什麽的也都見過了,可太重口的東西,我是真沒試過。”唐晨一聽我的話,不等我說完,臉色就有些發綠了。


    第三百八十三章水缸鎮煞


    我一直覺得唐晨的性格和我很像,就連這笨笨的腦子都差不多,但有些時候。也是真不像,雖然我們同是大學生,但這貨的斯文書生樣兒已經超出了我的理解,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這貨是不是古代穿越過來的,各種弱弱的,膽子也是小的可以……


    說好聽了點兒就是書呆子一個,說難聽點兒那就是逆來順受,所以現在聽我提起屍體會不會腐敗的問題,唐晨這貨露出一副懦弱的書生樣兒,我倒也沒有很意外。


    畢竟我年長他兩歲,他又是我三叔的徒弟,排資論輩還得叫我一聲師兄,所以出門在外照顧小師弟什麽的。似乎是應該的。


    促狹的看著臉色發綠的唐晨想了一會兒,我便自顧自的朝水缸走了過去,嘴裏低聲嘀咕了一句,“就你這副嚇破膽的小樣兒還想代我三叔來壓棺鎮屍除屍煞?”


    “那,那不一樣。看到惡心的東西受不了,這是人體的生理反應,又不是我自己控製的了的……”唐晨嘀嘀咕咕的說著,雖然有些膽怵,但還是跟在我身後靠近了水缸。


    我回頭看了那貨一眼,隻是意義不明的笑了一下,並沒有再說什麽,然後抬手。在封住水缸的黃綢布上輕輕的摸了摸,轉移話題說道,“沒有摸到屍體,不知道這馬瑞是頭朝下進去的,還是頭朝上進去的。”團共溝巴。


    “頭朝下的幾率比較大……”唐晨頗顯探究的看著這黃綢布,下意識的回了一句。


    一腳爆頭,後空翻,掉進水缸,這樣的話,確實是最省力的攻擊方式……


    我讚同的點了點頭,這才皺眉問道,“這黃綢布的封印可以破麽?”


    “我知道你為了救林英俊傷了元氣,不過對付個屍體我還是有把握的。”唐晨的臉色依舊有點兒發綠,不過這話說的信誓旦旦。明顯對於詐屍什麽的,他確實是早就做過功課了。


    “那就看看這口缸有什麽古怪。”我點頭,直接抓住了那黃綢布。話音未落便已將這黃綢布扯了下來。


    並沒有什麽風起雲湧的狀況,這小土房的外屋依舊靜悄悄的,我屏住呼吸,將手電光照向了水缸裏麵,水缸裏的水很滿,但馬瑞摔進去的時候似乎也濺出了不少,所以距離邊緣也有十多公分的距離,黑漆漆的水麵,我看過去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手電的反光,有點小刺眼。


    唐晨那小子幹脆連看都沒敢看。


    我皺眉收斂目光,繼續掃視這倒映著手電光的水麵,原以為馬瑞是頭朝下進去的,所以我這頂多也就是看到雙腳,可我掃視一圈,雙目最後直接對上了一雙眼睛,當時我還以為是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但仔細一看,瞬間就察覺出不對勁兒了,那是一張蒼白的臉,有些浮腫,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的圓圓的,正不錯眼珠的與我對視著。


    看這距離,那張臉距離水麵並不近,所以顯得有些模模糊糊的,除了那雙眼睛,其餘的輪廓並不是很清晰,看這姿勢那屍體似乎是仰頭蹲在水缸裏的。


    當然,身為遊走在陰陽之間的過陰人,我對於鬼魂和屍體早就見怪不怪了,雖然乍一看也是嚇了一跳,不過意識到這是馬瑞的屍體之後,我也就擺出了平常心,低聲提醒了唐晨一句,“屍體蹲著,臉朝上,他在看我……”


    我這正說著,唐晨也在努力的壯著膽子朝我指的方向去看,但也就這時,我話還沒說完,這水麵猛的一晃,嘩啦一聲,原本蹲在水缸裏的馬瑞屍體突然躥了起來,瞬間這水花四濺,驚的我和唐晨都是退了一步。


    可我們是來幹什麽的?不就是來治這詐屍的麽?


    所以倒也沒有自亂陣腳,我第一個反應過來,衝過去,抬手一壓馬瑞屍體的肩膀,同時將黃符貼到了這小子的天靈蓋上,因為馬瑞的頭發比較長,所以這黃符當時就濕了,可即使濕了都沒擋住這黃符瞬間變燃成了灰燼。


    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很簡單,這說明馬瑞屍體的背後有東西撐著。


    幾乎是這黃符燃成灰燼的瞬間,馬瑞已經快速的抬手臂搭住了我按著他肩膀的左手腕,這冰冷的觸感,我頓時就是心頭一緊,我的身體現在元氣大傷,根本無力與敵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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