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硯久未搭話,那老太太忽然開口了。


    “嗬嗬,怎麽不想來吃上一口?”


    老太太聲音平和,甚至還帶著一點慈祥的感覺。


    可越是如此,林硯就覺得越是詭異。


    白天他在鎮子上閑逛的時候,可從來沒記得還有人娶親的。


    而且除了這條詭異的巷子之外,林硯都沒見過有任何喜字在外麵貼著。


    更沒有任何的婚車之類的東西。


    按理來說,這種小鎮大家鄰裏之間都很熟悉。


    而且很可能一整個家族的很多人都在這裏生活著。


    有一家辦婚宴,大半個鎮子都早就感受到了結婚的氛圍。


    更何況他們前麵的挨家挨戶門前還掛著縞素。


    這紅事白事撞在一起。


    別說是林硯了,就是換個普通人來也知道這事情不對勁。


    ......


    不過即便如此林硯也並未離開。


    他心中同樣也有著考量。


    牛頭馬麵帶他來了這裏說明外麵陰雨的源頭就在這裏。


    或許就是和這老太太家的紅白事有關。


    又或者這裏同樣也是為了掩人耳目布置出來的。


    “老婆婆,請我去喝喜酒你就不擔心新郎官和新娘害怕嗎?”


    林硯的話讓老婆婆一愣。


    她怎麽也沒想到林硯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還以為是林硯說錯了,又或者被這場麵給嚇昏頭了,老婆子又看著他問了一遍。


    “你說,你會嚇著新郎官和新娘?”


    說完也不管林硯是什麽反應,老婆子在那嘿嘿嘿地自顧自笑了兩聲。


    眼神似乎頗有深意地看著林硯。


    林硯眯著眼睛,他已經大概猜出來了這個老婆子的身份。


    陰喜婆。


    有點邪門,但也就僅此而已。


    要說把他嚇退那還是不可能的。


    ......


    林硯跟著那個老婆子走進了大門後麵。


    門後的院子裏麵雜草叢生。


    光是看一眼就覺得陰氣森森。


    而且事實也的確如此。


    林硯的雙眼之中看著滿是陰氣繚繞的院落內。


    這種程度的陰氣,的確可以說是已經能影響到小鎮的這場陰雨。


    這個院子很深,比起從外麵看上去要大得多。


    林硯跟著老婆子走了幾十米。


    忽然耳邊傳來了一陣陣吵鬧的聲音。


    似乎有很多人正在裏麵喝酒一樣,而且還伴隨著一點點的哭聲。


    但聲音又很虛無縹緲。


    在林硯剛進了院子的時候完全沒聽到,直到離近了看見燈火通明的堂屋才聽到。


    “喝酒喝酒!”


    “今天大家不醉不歸!”


    “快來坐下,來的這麽晚還不趕緊坐下喝酒!”


    “等會沒空喝了,趁現在吃飽喝足了好一會上路。”


    ......


    聽著嘈雜的聲音。


    給林硯帶路的那個老婆子笑嗬嗬地在堂屋前麵停下了腳步。


    “小兄弟,進去吃點喝點吧。”


    “時間不多了。”


    林硯淡淡一笑,看向老婆子回道。


    “不急,時間還多得很。”


    如果之前是猜測,那他現在就能肯定了。


    這個老婆子就是個陰喜婆。


    所謂陰喜婆,也是很古老的一種行當。


    正常的喜婆婆是幫正常人主持婚禮,而陰喜婆聽名字也能想象的出來。


    主持的是陰婚。


    現在林硯所在的這裏,怕就是一場陰婚的現場。


    難怪前麵掛縞素,後麵卻換成了喜字。


    這壓根就不是一場普通的婚禮。


    ......


    “為了籌辦這場陰婚,費了不少心思吧。”


    林硯看著陰喜婆淡然地開口問了一句。


    他的話一出口,陰喜婆臉色立馬就變了。


    陰沉著臉目光死死盯著林硯。


    “哪家的?”


    林硯並未回答她,而是目光打量著堂屋。


    裏麵的那些人,並非都是真人。


    他眼裏所能看到的“人”,也就那麽三兩個。


    另外那些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而且動作機械的。


    全都是紙紮人!


    林硯神色淡然,並未因為這詭異的一幕有什麽異樣情緒。


    反而安撫地開口和這個陰喜婆說道。


    “放心,我不是來砸場子的。”


    “你該辦你的事就辦你的事。”


    聽聞此言,陰喜婆暗自鬆了口氣。


    她最擔心的就是林硯會搗亂把她的事情攪黃。


    畢竟陰婚一旦開始,隻要任何一環出了岔子的話。


    那她就沒辦法再繼續進行下去了。


    陰喜婆在圈子裏麵算是最沒什麽手段的一行了。


    就像現在站在堂屋門前的林硯一樣。


    隻要不入局裏,那她就沒有任何的操作空間。


    ......


    “小兄弟,你看也看了,不打算喝一杯的話...”陰喜婆雖說鬆了口氣,但對於林硯還是有著防備,“那就給老婆子我行個方便?就當是老婆子我欠你個人情了。”


    陰喜婆的話裏帶著討好的意味。


    而且還承諾隻要林硯離開,就當做是欠他個人情。


    林硯瞥了一眼雙手插在袖子裏麵,臉上帶著討好笑容的陰喜婆。


    這老婆子的人情,對他來說沒什麽用處。


    他總不至於淪落到去辦什麽陰婚。


    “人情就算了。”


    “想讓我離開也行,我找你是為了打聽件事。”


    聽到林硯這麽好說話,陰喜婆眼前一亮。


    “你說你說,隻要老婆子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林硯身上這股淡然的氣息。


    哪怕現在她還不知道林硯的根腳。


    但光憑感覺就知道,她一個陰喜婆絕對招惹不起。


    所以林硯一提出這個要求。


    陰喜婆立馬就答應了。


    她隻希望能趕緊把林硯給送走,好趕著時間盡快完成這場陰婚。


    ......


    事情查到這裏,林硯也沒什麽好糾結的了。


    而且這個陰喜婆也絕對是知道點什麽。


    “虞河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陰喜婆聽到虞河這兩個字,頓時渾身一哆嗦。


    就連看著林硯的眼神都變了。


    她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從原本討好的笑容立刻就變成了驚懼。


    很顯然她的表情代表著虞河的事情她絕對知道。


    而且恐怕知道的還不少。


    “小兄弟,不是老婆子我不說。”


    陰喜婆的臉上閃過一絲掙紮。


    “換一件,換一件事問我吧。”


    她的確是知道這件事,但如果說出來。


    那就別說是這場新婚會黃了。


    她恐怕也得死。


    ......


    陰喜婆的表現林硯看在眼裏。


    他心中略微思索了皮納克。


    隨後開口換了個問題對老婆子問道。


    “那就告訴我,這小鎮上除了你之外還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


    陰喜婆明顯地鬆了口氣。


    還好林硯並沒堅持。


    這個問題倒是無所謂。


    在這小鎮上生活了這麽多年。


    圈裏人的情況她都一清二楚。


    “鎮子上除了我之外,還有三家都知道這件事。”


    “紙紮鋪子的老李,棺材鋪的老王。”


    “還有西大門那個要飯的。”


    第二百五十三章


    林硯看著老婆子眉頭一皺。


    剛剛雖然她說出了三個人的名字,但這三人明顯都不是在虞河布置手段的人。


    “少說了一個。”


    林硯目光微冷地盯著陰喜婆。


    他的眼神讓陰喜婆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知道林硯的意思是讓她把那個施展手段的人也說出來。


    但她不敢啊!


    就連透露虞河流域的事情她都不敢。


    更別說是直接把那人的名字都給說出來了。


    “你就饒了老婆子我吧,要是能說的話我肯定就和你說了...”


    老婆子看著林硯目光帶著些許的哀求。


    隻希望林硯能別再糾結這件事。


    ......


    林硯眼睛一眯,陰喜婆的反應他倒是並不意外。


    這越發說明那個人很有手段。


    隻不過他也並非是徹底隱藏在幕後,而是依舊還露過麵。


    這樣一來就好說了。


    林硯轉身往院門那邊離開的方向走去。


    在那個陰喜婆眼神


    “所以,他是對你們也施展了什麽手段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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