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鬆睜開眼睛,發現不是在酒店,他要起來,雙手雙腳都被綁在床上,還有一個背光的男人站在床邊。


    秦鬆問他是誰,沒有得到回應,男人爬到身上,解開衣扣,脫掉褲子,就那麽赤裸展示八塊腹肌,男人的雄鋒。


    想反抗,四肢又被綁住,他放下狠話,隻要今天不死,就會追殺他天涯海角,這輩子都不死不休。


    男人緩緩附身,靠近臉的那一瞬間,終於看清楚是誰。


    萬壑聞!


    他尖叫出聲,隨後就從床上坐起來。


    還在酒店,剛才那個,是他的夢。


    怎麽會做這種奇怪的夢,難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不太可能,他腦子裏也沒全是想他,身體的記憶?這麽荒唐的嗎。


    不,這簡直就是一個噩夢!


    總之,這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夢,沒頭沒尾。


    看了一下時間,已經是淩晨五點,他就沒有在睡的意思,洗漱好換了衣服,就想去酒店飯堂吃飯,去的時候被告知,要六點才開飯。


    還有半個小時多,他就想出去走走,逛一下這裏的早市。


    路上,迎麵襲來的寒風鑽進衣服,凍得他打了個哆嗦。


    天沒亮,已經有很多人出來擺早攤。近幾年,擺攤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年輕人也趨之若鶩。網絡上那些視頻,動不動就是月賺十幾萬,日賺上千塊,一個月買車,三個月買房。


    誘惑著年輕人打著創業的旗號,也想賺個盆滿缽滿,發家致富。


    但其實,網紅都是劇本,月入幾十萬為了引流量,真正能在擺攤上賺到錢的,少之又少,最多也就隻能維持生計,可能連去廠子打螺絲都比不上。


    能留下來的一些人,都是勤勤懇懇,能吃苦耐勞的。


    酒店對麵的街道裏,就是一個早市。


    熙熙攘攘的人群,穿梭在每個攤位前麵,新鮮蔬菜水果,大多都是老人賣,那些是他們自己種的,為了生計,早早就拿來早市賣。


    熱氣騰騰的包子鋪,隨著蒸汽飄散出來誘人的香味,引得人好想大口來上幾個。


    秦鬆走進包子鋪,要了菜包肉包。又從旁邊特色早餐店買了豆腐腦,油條,豆漿,找了把小桌子,坐下就吃了起來。


    包子餡多,肉包裏還有肉汁,豆腐腦加了糖,油條金黃酥脆,豆漿濃濃大豆味,全都是真材實料,就跟他們性格一樣,大大方方。


    秦鬆吃的非常滿足,身上都出了汗,他把棉衣解開扣子,坐了會,感受這熱鬧的人間煙火。


    “大哥哥,這個,你還要嗎。”


    秦鬆剛準備起身,就有一個小女孩,五歲的樣子,臉上髒的跟花貓一樣,頭發打結,衣服全是補丁,腳上鞋破了洞,腳指露在外麵,被凍的通紅。


    小女孩指的是桌上的一個包子,秦鬆太飽,就吃不下。


    她膽怯的又問了一遍,“大哥哥,這個包子,能給我嗎。”


    秦鬆皺眉,把包子推過去,回頭又叫老板端來包子和豆漿。


    小女孩瞪大眼睛,沒敢坐下。


    “坐下來陪哥哥一起吃。”怕小女孩有自尊心,秦鬆就宛轉了一點,把剛才沒吃完的包子拿起來吃,而剛上來熱騰騰的包子推到她麵前。


    小女孩猛咽口水,最後抵不住肚子叫,小心翼翼坐下來。


    她手很髒,上麵還有結塊的泥土,這手就要拿包子,秦鬆看著難受,“等一下。”


    小女孩被嚇一跳,趕緊把手縮回去。


    秦鬆站起來,跟老板要了點水,給小女孩洗手。


    髒兮兮的小手被一雙漂亮的手搓著,小女孩惶恐不安,又不敢抽回手。


    洗出來的水,黑的跟墨一樣,小女孩羞的低下頭。


    “好了,吃吧。”


    小女孩看著洗白白的小手,抓起一個包子,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熱呼呼的包子,肉汁水跑進嘴裏,流進喉嚨,吞進肚子裏。


    小女孩很快吃完一個,但她意猶未盡,又想去拿一個,手到邊上又停住,然後縮了回去。


    “大哥哥,我吃一個就夠了,這幾個,我能打包走嗎。”家裏還有弟弟妹妹,自己不能那麽貪心,吃一個就夠了。


    秦鬆又皺眉,站起來跟老板又要了一袋包子。


    “小夥子,你心真善,那小女孩家裏有酒鬼爸爸,賭鬼媽媽,還有一對雙胞胎弟妹,經常到這裏來撿吃的,偶爾我看著心酸,也會給她點吃的。”


    “社區不提供幫助嗎。”


    “去了,每個月都有給補助,但都被酒鬼爸爸和賭鬼媽媽分了,哪裏還有留給他們,也是沒辦法,她父母都在,想送孤兒院都不行。”


    秦鬆聽了,也無奈,他隻能多要幾個包子,讓孩子帶回去。


    小女孩看到大哥哥又提包子過來,驚慌的站起來,小手抓著衣服,緊張又不安。


    “你坐下,把桌上都吃了,這一袋你帶回去。”秦鬆的語氣溫柔,就像鄰家大哥哥,十幾個包子,三十四塊錢,對他來說就是九牛一毛,但對女孩來說,這是救命的糧食。


    女孩左手抓右手,右手抓左手,局促不安,臉上又滿是渴望。


    秦鬆把包子放在桌上,就走了。


    小女孩看著遠去大哥哥的背影,眼眶紅了,淚水迷糊了雙眼,她站起來,朝大哥哥深深鞠了躬,她沒在吃包子,而是都裝起來,提著袋子,走進了小巷道。


    通過狹小的小道, 拐彎有一間鐵房,周圍堆著各種各樣的破爛東西,一股腐臭氣味熏得人腦門疼,女孩卻很習慣這樣環境,推開門前的一塊木板,走了進去。


    鐵房最多30平,裏麵有一盞昏暗的小燈,爸爸媽媽不在家,床上有兩個小孩,兩歲左右,睡的很不安穩,他們太餓了,想用睡來麻痹自己,可是不行,太餓了。


    突然聞到包子的香氣,一咕嚕就從床上爬起來,見到是姐姐回來,都依依吖吖叫起來。


    女孩脫掉鞋,爬上床,把袋子打開,裏麵是香氣撲鼻熱騰騰的包子,還有濃香的豆漿。他們真的太久太久沒有吃這麽好,頓時都像餓狼一樣,小小孩兒猛得把包子塞進嘴裏。


    女孩本來想分著吃,但想到爸爸和媽媽,他們回來肯定都會吃光,一個也不會留給我和弟弟妹妹,那不如就讓我們三人飽餐一頓,還可以扛兩三天不吃。


    可善良的女孩還是留了幾個,想給爸爸媽媽吃,隻是當他們回來時,看到包子就打了她一頓。


    “小嵬子,你們吃了不少吧,就留這幾個給我們?餓死鬼都沒你這麽能吃。”爸爸把包子兩口就吃完,抬手一巴掌又打在女孩臉上,女孩被扇倒在地,她不敢爬起來,怕又挨打。


    “得得得,你別把她打死,我們還要靠她領補助呢。”


    “晦氣的東西,滾一邊去。”爸爸踢了她一腳,就躺到床上呼呼大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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