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阪村,一路的‘噗嗤噗嗤’,終於在午飯點前到達。


    蘇靈下車,再次熟悉的配方,蹲下來就吐了。


    這一路的顛簸,她真懷疑把自己腸子都能給顛出來。


    秦鬆卻是似乎習慣了這種顛簸,除了屁股被顛麻,他情況穩定。


    高大爺跳下車,笑的挺不好意思。


    “小女娃,你沒事吧,咱這路不好走,累著你了吧。”城裏的小姑娘就是嬌氣,咱村的小女娃坐這車,就跟過山車一樣,坐的可開心了。


    “沒,沒事。”蘇靈擺手,勉強站起來,臉色慘白慘白的。


    村民們見村長拉了兩個陌生人回來,都好奇圍上前。


    “高叔,今天這兩個,就是給咱們來看病的嗎?”


    “咦?以前最少也有三個,今年怎麽隻有兩個了?”


    “這有什麽奇怪,咱村這麽窮,又這麽偏僻,沒人來是正常的。”


    “媽,那個大姐姐好白好漂亮哦,咱家妹妹的臉都沒她白沒她嫩。”


    “姐姐,你看旁邊那個小男生,白白淨淨的,像不像電視上說的小白臉啊。”


    “城裏人,吃的真好,養的水靈水靈的。”


    “…………”


    圍觀的村民們,交頭接耳,對秦鬆和蘇靈評頭論足起來,從他們眼裏,看出來羨慕,驚豔,對大城市的向往。


    “大家別圍著,給咱們的貴人讓路。”高大爺把人群分開,領著兩人就進了村委會。


    村民們好奇,就都跟著進去,一群人,把兩人簇擁進去。


    但他們就像有一把尺,碰不到兩人,就算擠來擠去,也總能保持住距離。


    村委會大院,是兩層高的平房,高大爺介紹道。


    “這裏是村委會,你們這三天就住在二樓,工作在一樓,吃的三餐我們都管,你們工作也簡單,就是給村民們看病,其它的什麽也不用幹,非常輕鬆的”


    聽上去還真的很簡單,但事情幹起來時,可不是簡單輕鬆。


    村民圍看熱鬧,把兩人上上下下打量,就像看猴一樣驚奇,秦鬆倒是沒什麽感覺,但蘇靈是一個女人,看她的眼神包括了那些大漢的,多少有點不自在。


    村民樸實,但就是越樸實,他們越是好奇,眼神裏透出的一些探索的意味,讓人很不舒服。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讓貴人先休息,下午開始給大家看病。”高大爺把一群人轟散,帶兩人上樓。


    一個房間,中間隻用簾子隔開,蘇靈看了眼秦鬆,不知道在想什麽。


    “高村長,這裏還有空房嗎,我們一男一女,總不能讓我們住這吧?”就隔一張簾子,估計蘇靈晚上都不敢睡。


    當然,自己肯定不會去掀那個簾子。


    “唉?這有咋,你們是同事,又是認識的人,要真處男女關係,別說是簾子,就是分開住,也得鑽一個被窩。”高大爺笑哈哈,講的話確是難聽。


    “高村長,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她是一個女人,名聲重要,你這麽隨口一說,落了別人話柄,以後還讓人家姑娘怎麽生活。”


    秦鬆皺眉,老頭話可以是無意,但聽者有心。


    高大爺愣了愣,一拍大腿,用嘹亮的聲音說到,“秦醫生未生氣,大爺我就是隨口一說,沒有惡意,不過以前來的貴人都住這裏,他們也沒分個男女,咱們也就沒注意,這樣,那你住另外一間吧。”


    這裏是有空房的,隻是高大爺很自然把兩人想成情侶關係,一男一女嘛。


    村裏頭幹活的都是一對兒,他們肯定也是一對。


    “對了,咱這條件有限,廁所就在一樓,你們晚上少喝點水,這樣可以不用起夜。”老頭想起來,趕緊把這事說了一下。


    以前有一個貴人來,晚上起夜被一隻貓嚇休克,還好搶救過來,否則就得鬧出人命來。


    要再鬧出這種事,那就太晦氣了。


    蘇靈終於知道,為什麽下鄉的人越來越少,那是因為當地人根本就不尊重他們,不重視他們。


    修一個廁所,能是多大的事?哪怕用簡易的木板隔開一個,也總是好的。這麽冷的天,半夜起床,還得跑樓下去上廁所。


    屁股下呼呼全是冷風,誰受得了。


    “好了,你們收拾一下,一會兒我讓人送飯來。”說完,高金華就跑了,他著急回家喂豬呢。


    秦鬆拿起掃把,開始收拾房間。


    因為提前隻準備一間,所以這間就沒有打掃,屋角掛滿了蜘蛛網。


    蘇靈放下東西,也過來幫忙一起打掃。


    “秦醫生,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蘇靈拿著抹布,樣子有點別扭。


    秦鬆笑了一下,看她樣子就猜到她要說什麽,“你是說晚上起夜的事嗎。”


    蘇靈臉一紅,點了點頭。


    “你要是害怕,就敲一下我門,我陪你下去。”


    剛才他去過廁所,後麵全是一排樹,晚上風一吹,發出沙沙的聲響,又是漆黑不見五指,還有山間的怪叫聲,混在一起就是一部恐怖片。


    “謝謝你,我真沒想到,這條件會差成這樣,早知道,我可能就不會來了。”她這也算是為事業獻身了吧。


    “也就三天,忍忍吧。”秦鬆安慰了一下,繼續幹活,不過是真髒,兩人收拾了一個小時,才整幹淨。


    “秦醫生,蘇醫生,你們快下來,我來給你們送飯了。”一個大嬸在樓下院子喊,提著個籃子。


    兩人很快下來,本以為可以飽餐一頓,可等大嬸拿出來,他們都傻眼了。


    窩窩頭,醃菜,飄著幾粒蔥花的清湯。


    “就,就給我們吃這些?”蘇靈瞪大眼睛,一臉懷疑。


    大嬸把東西擺在桌上,一臉不好意思,“對不起啊蘇醫生,你們吃慣了城裏的美味佳肴,這些東西肯定很難下咽,但咱們村窮,家家戶戶就吃這些。”


    大嬸那不安的表情,讓蘇靈沒辦法繼續生氣,這也是沒辦法,人家就這麽窮,想吃好的,隻能等回去了。


    秦鬆卻看出一點貓膩,大嬸身上有魚腥味,分明就是剛才殺了魚,在看她的嘴角,偷吃也別忘了擦嘴。


    看來,這裏的窮,不一定真窮,有可能是裝窮。


    秦鬆心裏跟明鏡一樣,隻是現在不知道是村長的意思,還是這個女人擅自做主。


    秦鬆雖看出來,但沒明說,拉著蘇靈坐下來吃,反正,也就三天。


    人心換人心,秦鬆也不是個好欺負的主,本來想用這三天時間,好好給村民看病,盡量減少他們的痛苦,但現在看來,有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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