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什麽表?
咒回：我？夏油夫人？！ 作者：南嗝嗝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
站在客廳裏，芥子麵前是睡相平穩的五條悟。
她定定望著他，心想，一定要把手中這塊手表，狠狠砸到對方臉上，並且完全不在意待會他要怎樣表演鬼哭狼嚎。
事先聲明，芥子可不是在蓄意報複。這是絕對合理的，正當的，回擊。
從前天周五下班，見到她第一麵開始，五條悟就莫名其妙的糾結一塊手表。
“很重要，找不到它我睡不了覺。”在車上的時候他就這麽和芥子說。
芥子當時還在伊地知聊天，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可到了晚上十二點快一點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他不僅是不睡覺，他還有辦法讓芥子睡不了覺。
到現在，芥子都想不明白，人到底要詭異到什麽程度，才會在找到東西的放《音樂之聲》。
他甚至把音響的正麵衝著芥子的房門。
“你就非要晚上找嗎？”
兩點半的時候，芥子一拳把聒噪的音響給砸爛了。
“芥芥！家裏就隻有一個音響了！”五條悟穿著睡衣，光著腳，踩在一堆的遊戲光碟上朝她抱怨。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芥子當時真的很想把他從遊戲碟堆裏拽下來，然後狠狠地踢他屁股。
“我想要那塊表。”
“你可以明天找。”
“我想要那塊表。”
“我給你重新買一塊好不好？”
“我，想，要，那，塊，表。”
芥子那一刻隻想把他的頭擰下來，戴在手上當塊表！
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血腥？但她昨天晚上真的迫切想那麽做。
在沒有睡足或者睡醒之前，她不具備任何道德和人性。
但當時五條悟的表情太過認真，不像在胡鬧。以至於她居然得在淩晨四點努力的假裝一個品德健全的人，然後在一堆遊戲光碟裏，找一塊見鬼的，還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破表。
萬幸的是，五條悟沒有收藏表的癖好，所以手表這種稀缺玩意在這間房子裏可能就隻有一塊。
可糟糕的是，它可能藏在這間房子裏的所有角落。
常規一點的地方，比如電視櫃，抽屜，甚至是衣櫃，芥子來負責。
刁鑽一點的地方，比如床底，沙發夾縫，閑置的鍋裏，則是五條悟負責。
在天快亮的時候，芥子終於從某件外套的內口袋裏找到了那塊沒有一點特色的表。
她興奮地走到客廳準備了結這件事，卻發現五條悟捧著幾本漫畫躺在他那價值過五十萬日元的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
知道她為什麽想要用手表砸他臉了吧？這絕對是他應得的。
芥子輕手輕腳的把蓋在他臉上的漫畫拿下來，模擬了一下從前在寄宿學校練習扔鉛球的姿勢，她把準心對準了那張漂亮的臉，現在，她隻需要右手施力正確，這個晚上所有的怨氣都能煙消雲散。
可在銀色的手表快要觸碰到他的鼻尖時，芥子忽然收手了。
她把手表扔在玻璃茶幾上，然後扭頭撲進了自己的床上。
應該很困才對，但芥子卻睡意全無。
某個在家會光著腳的人，沒有克製腳步音量，大膽的走進她房間，趴在了她的床沿。
“出去。”
芥子保持著背對，眼睛定定的看著窗簾遮不住的那條透光的縫。
“你生氣啦？”
“如果你再繼續用下巴壓著我的被子，說不定我馬上就會生氣。”
五條悟無意義的笑了幾聲，“你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發脾氣。”
芥子皺著眉瞥了他一眼。“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不，我超級了解你。”
“那你說說看，我是什麽樣的人。”
他像在掰著手指算，“記仇，壞脾氣，好戰分子，衝突愛好者，怪咖，人緣超差，要是有誰惹了你那可真是太倒黴了。因為你會一直記恨在心，時刻和對方對著幹。哦，還有！你超愛威脅人。”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轉身就能給你一拳的吧？”
五條悟笑得床都在顫，好像芥子說了什麽爆笑笑話一樣，好一會，他才出聲道，“你看，我真的很了解你。”
芥子沒有說話，她隻是把半張臉更徹底的埋進了枕頭裏。
“所以，你是在氣昨天晚上我在你門口放音響的事嗎？可是《音樂之聲》真的很好聽啊。或者，你是在生氣我偷偷睡著了？我才沒有睡，我是在裝睡看你能不能——”
“不是這些。”芥子打斷了五條悟的碎碎念。
她不是因為那些小事生氣，準確的說，她的怔忡和他昨晚沒有一點關係。
“那你為什麽……”
“我在表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要用表砸五條悟的那一刻，芥子在表帶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芥子。
那是她的表，那或許是很多年前的某一段時間裏她一直戴在手腕的表。可她卻沒有一點印象，沒有一丁點的記憶。
更可怕的是，不僅表是陌生的就連睡在那裏的五條悟在那一瞬間像是個芥子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這塊表。不記得確實是一種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表是虛假的。而在此之前，我也不認識你。”芥子轉身看著五條悟，她沒有舍得把那句，‘那麽有沒有種可能，我們之前的情誼也是虛假的’，說出來。
可五條悟卻大膽的說出來了。
“你覺得我是假的。”
芥子沒說話，隻是認真端詳他。
他沒有傷心，沒有難過，也沒有生氣。說實話，這很不像芥子這幾天接觸下來認識的他。
芥子了解到的五條悟是個小孩。他直白熱烈，無論眼睛還是心，都是透徹幹淨的。
他熱愛胡鬧，耐性極差，想一出是一出，最愛折騰人。
所以此刻他該生氣才對，發著脾氣和芥子說狠話，然後氣呼呼的跑去廚房，拉開冰箱，報複性的當著她的麵吃三大桶冰激淩，好像隻要他那麽做了，絕對能懲罰到芥子。
可此時此刻，他沒有那麽做。
“芥子你知道嗎？客廳的櫃子裏的手辦其實是假的，他們不會活過來。陽台上擺著的那盆花也是假的，就算澆熱水，它們都不會枯死。這個房間裏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包括我，他們說我是神子，我也覺得是假的，因為神能挽回一切，但我知道我不能。但你知道什麽是真的嗎？”他伸出右手去碰芥子的指尖，讓她摸他的脈搏，觸碰他的眼睛。
“能被你觸碰到的我是真的。剛滿十七歲的那個晚上，我許願說下輩子想投胎當你的小孩，也是真的。以及最最最最重要的，我很愛你，是千真萬確的。”
五條悟將捏在左手手心的表重新戴回了芥子的手腕。
“不要再緊張不安了，好嗎？不然我就在你床邊吃完十桶香草味冰淇淋。然後，全部，吐在，你的被子上。”
芥子剛剛被感動到的眼淚，瞬間就憋了回去。
她絕對要脫下手表，像在奧運會上扔鉛球一樣，用盡全力的往五條悟臉上砸。
站在客廳裏，芥子麵前是睡相平穩的五條悟。
她定定望著他，心想，一定要把手中這塊手表，狠狠砸到對方臉上，並且完全不在意待會他要怎樣表演鬼哭狼嚎。
事先聲明，芥子可不是在蓄意報複。這是絕對合理的，正當的，回擊。
從前天周五下班，見到她第一麵開始，五條悟就莫名其妙的糾結一塊手表。
“很重要，找不到它我睡不了覺。”在車上的時候他就這麽和芥子說。
芥子當時還在伊地知聊天，沒覺得這句話有什麽問題，可到了晚上十二點快一點的時候，她終於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了。
他不僅是不睡覺，他還有辦法讓芥子睡不了覺。
到現在，芥子都想不明白，人到底要詭異到什麽程度，才會在找到東西的放《音樂之聲》。
他甚至把音響的正麵衝著芥子的房門。
“你就非要晚上找嗎？”
兩點半的時候，芥子一拳把聒噪的音響給砸爛了。
“芥芥！家裏就隻有一個音響了！”五條悟穿著睡衣，光著腳，踩在一堆的遊戲光碟上朝她抱怨。
“你知道現在幾點嗎？”芥子當時真的很想把他從遊戲碟堆裏拽下來，然後狠狠地踢他屁股。
“我想要那塊表。”
“你可以明天找。”
“我想要那塊表。”
“我給你重新買一塊好不好？”
“我，想，要，那，塊，表。”
芥子那一刻隻想把他的頭擰下來，戴在手上當塊表！
聽起來是不是有點血腥？但她昨天晚上真的迫切想那麽做。
在沒有睡足或者睡醒之前，她不具備任何道德和人性。
但當時五條悟的表情太過認真，不像在胡鬧。以至於她居然得在淩晨四點努力的假裝一個品德健全的人，然後在一堆遊戲光碟裏，找一塊見鬼的，還不知道長什麽樣的破表。
萬幸的是，五條悟沒有收藏表的癖好，所以手表這種稀缺玩意在這間房子裏可能就隻有一塊。
可糟糕的是，它可能藏在這間房子裏的所有角落。
常規一點的地方，比如電視櫃，抽屜，甚至是衣櫃，芥子來負責。
刁鑽一點的地方，比如床底，沙發夾縫，閑置的鍋裏，則是五條悟負責。
在天快亮的時候，芥子終於從某件外套的內口袋裏找到了那塊沒有一點特色的表。
她興奮地走到客廳準備了結這件事，卻發現五條悟捧著幾本漫畫躺在他那價值過五十萬日元的沙發上，睡得不省人事。
知道她為什麽想要用手表砸他臉了吧？這絕對是他應得的。
芥子輕手輕腳的把蓋在他臉上的漫畫拿下來，模擬了一下從前在寄宿學校練習扔鉛球的姿勢，她把準心對準了那張漂亮的臉，現在，她隻需要右手施力正確，這個晚上所有的怨氣都能煙消雲散。
可在銀色的手表快要觸碰到他的鼻尖時，芥子忽然收手了。
她把手表扔在玻璃茶幾上，然後扭頭撲進了自己的床上。
應該很困才對，但芥子卻睡意全無。
某個在家會光著腳的人，沒有克製腳步音量，大膽的走進她房間，趴在了她的床沿。
“出去。”
芥子保持著背對，眼睛定定的看著窗簾遮不住的那條透光的縫。
“你生氣啦？”
“如果你再繼續用下巴壓著我的被子，說不定我馬上就會生氣。”
五條悟無意義的笑了幾聲，“你才不會因為這種事發脾氣。”
芥子皺著眉瞥了他一眼。“你可能不太了解我。”
“不，我超級了解你。”
“那你說說看，我是什麽樣的人。”
他像在掰著手指算，“記仇，壞脾氣，好戰分子，衝突愛好者，怪咖，人緣超差，要是有誰惹了你那可真是太倒黴了。因為你會一直記恨在心，時刻和對方對著幹。哦，還有！你超愛威脅人。”
“你應該知道我現在轉身就能給你一拳的吧？”
五條悟笑得床都在顫，好像芥子說了什麽爆笑笑話一樣，好一會，他才出聲道，“你看，我真的很了解你。”
芥子沒有說話，她隻是把半張臉更徹底的埋進了枕頭裏。
“所以，你是在氣昨天晚上我在你門口放音響的事嗎？可是《音樂之聲》真的很好聽啊。或者，你是在生氣我偷偷睡著了？我才沒有睡，我是在裝睡看你能不能——”
“不是這些。”芥子打斷了五條悟的碎碎念。
她不是因為那些小事生氣，準確的說，她的怔忡和他昨晚沒有一點關係。
“那你為什麽……”
“我在表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在要用表砸五條悟的那一刻，芥子在表帶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芥子。
那是她的表，那或許是很多年前的某一段時間裏她一直戴在手腕的表。可她卻沒有一點印象，沒有一丁點的記憶。
更可怕的是，不僅表是陌生的就連睡在那裏的五條悟在那一瞬間像是個芥子完全不認識的人。
“我不認識這塊表。不記得確實是一種可能，但還有另一種可能，表是虛假的。而在此之前，我也不認識你。”芥子轉身看著五條悟，她沒有舍得把那句，‘那麽有沒有種可能，我們之前的情誼也是虛假的’，說出來。
可五條悟卻大膽的說出來了。
“你覺得我是假的。”
芥子沒說話，隻是認真端詳他。
他沒有傷心，沒有難過，也沒有生氣。說實話，這很不像芥子這幾天接觸下來認識的他。
芥子了解到的五條悟是個小孩。他直白熱烈，無論眼睛還是心，都是透徹幹淨的。
他熱愛胡鬧，耐性極差，想一出是一出，最愛折騰人。
所以此刻他該生氣才對，發著脾氣和芥子說狠話，然後氣呼呼的跑去廚房，拉開冰箱，報複性的當著她的麵吃三大桶冰激淩，好像隻要他那麽做了，絕對能懲罰到芥子。
可此時此刻，他沒有那麽做。
“芥子你知道嗎？客廳的櫃子裏的手辦其實是假的，他們不會活過來。陽台上擺著的那盆花也是假的，就算澆熱水，它們都不會枯死。這個房間裏很多東西都是假的，包括我，他們說我是神子，我也覺得是假的，因為神能挽回一切，但我知道我不能。但你知道什麽是真的嗎？”他伸出右手去碰芥子的指尖，讓她摸他的脈搏，觸碰他的眼睛。
“能被你觸碰到的我是真的。剛滿十七歲的那個晚上，我許願說下輩子想投胎當你的小孩，也是真的。以及最最最最重要的，我很愛你，是千真萬確的。”
五條悟將捏在左手手心的表重新戴回了芥子的手腕。
“不要再緊張不安了，好嗎？不然我就在你床邊吃完十桶香草味冰淇淋。然後，全部，吐在，你的被子上。”
芥子剛剛被感動到的眼淚，瞬間就憋了回去。
她絕對要脫下手表，像在奧運會上扔鉛球一樣，用盡全力的往五條悟臉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