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二天一早,芥子就和夏油傑回到了東京。


    當車子開回鋼筋鐵骨的冰冷城市時,他們二人不由自主的都歎了一口氣,好像蜜月短暫,怎能一晚就結束。


    “有點像一夜情。”開進市區時,芥子忍不住打趣。


    不過他們昨晚其實並沒有具體做什麽,止步於親吻和擁抱。而更多的則是精神上的共鳴。


    “我可沒見過哪個一夜情能聊一晚上的。”夏油傑懶懶的打了個哈欠,微微的倦意讓他更具魅力。


    “是你先開的話題。”


    兩點半的時候,芥子本來已經準備睡了。晚風那麽舒服,而躺在身邊的人還帶著和她同款的沐浴香氛,她都快睜不開眼的時候,夏油傑突然給她來了一句。“我還是比較喜歡重金屬搖滾。”


    “有共同喜歡的樂隊這點,還是很讓人亢奮的。”在等紅綠燈的時候,夏油傑伸手握了一會芥子。


    在紅燈轉綠燈的最後三十秒裏,他們十指相扣,互相傳遞著持續升溫的溫度。


    芥子喜歡這種感覺。


    這和她生氣時的燥熱完全不是一種。此刻的亢奮和激情更為無害,更讓她充滿力量。


    夏油傑把車停在了高專山下,他解開安全帶,傾身向前,延續了清晨的那個熱吻。


    早上六點時,他們在聊到累的說不出話的時候,肢體接觸便翻開了一個新章。


    而親吻,居然變成了最基礎,也是最無需害羞的前奏。


    一吻結束,芥子微微氣喘的靠在座椅上,任由夏油傑玩弄她的頭發。


    “說真的,你要不要搬回過來住。”夏油傑解開了襯衫的前幾顆扣子,樣子很像要在車裏做什麽不良舉措。


    當然,芥子此刻淩亂的樣子也好不到哪去。


    “進展這麽快?”


    “我們這還叫快?夏油太太。”


    和之前不一樣了。芥子已經不會被【夏油太太】這個稱呼激怒。反倒覺得不可思議。


    她結婚了。對象還是她認可的真命天子。這世界上居然真有那麽爽的事。


    真不可思議!


    “那晚上一起吃飯?”


    “沒問題。”芥子笑著把夏油傑推開,她還沒忘今天要忙的事。


    今天她要幫七海建人代班,不過並非書記官的職務,而是咒術師那部分的。


    昨晚在她和夏油傑激情暢聊搖滾樂團時,五條悟給她發了不下五十條囉哩巴嗦的沒有正題的短信。


    而在第五十一條,也就是,芥子終於意識到放在包裏的手機快要因震動而爆炸時,她才看到所謂的,正題。


    【混世魔王(悟):芥芥!七海被最高院吃掉了!!!!】


    七海沒有被吃掉,他隻是忙碌於上一任書記官留下來的陳年卷宗裏,一時分不開身。


    於是,責任再次落到了芥子身上。


    “我記得你好像跟我說過,你不會再管悟了。”夏油傑不滿的扯了扯芥子衣袖,有點不情願放她走。


    “準確的說,我這是在幫下屬,而非,管著五條悟。”


    “好喔。”夏油傑看似無所謂的說,實際他再次湊上前索要了一個使人臉紅心跳的吻。


    這感覺有如上癮的毒藥,芥子的意誌力快招架不住了。


    “打住。”她終於狠下心推開他,但拉開距離的同時,她被狠狠的咬了一下手腕。


    幾近磨人的甜蜜愛意,讓芥子頭昏腦熱。


    在下車前,她像失去理智一般對夏油傑說,


    “要不今晚吃飯,我們聊聊一起住的事吧!”


    (二)


    “我可以叫你芥子老師嗎?”痊愈的“粉紅安哥拉牛”蹦蹦跳跳的對芥子說道。


    “不建議。因為我沒有教師資格證。”芥子坐在副駕駛,她的邊上是打著十二分精神開車的伊地知。


    “欸!”


    虎杖悠仁異常亢奮,他不斷的從後座探身到前排,像個準備去富士山春遊的小朋友。


    然而他們這趟不僅和富士山沾不上任何關係,還殘酷的像某種苦修。


    新宿區,九號藝術院遇難事件。


    在夏油傑車上的時候,芥子已經聽過車載廣播對該事件的報道。官方稱是由於機械故障導致的鋼架坍塌事件。遇難者是一對雙胞胎。


    芥子起初聽到的時候,難免感到不適,因為雙胞胎是個敏感詞匯。出現在哪裏都可以,唯獨她不能接受出現在遇難者名單裏。


    “為什麽要說雙胞胎,就不能直接公布遇難者姓名嗎?”她還曾對夏油傑如此抱怨過。


    伊地知把車子停在案發地點不遠處的路口。


    芥子下車前又仔細翻看了一遍任務明細。在確認無誤之後,她和虎杖悠仁從展廳側門進入。


    “我可以叫你芥子姐姐嗎?像伏黑那樣。話說回來,芥子姐姐你怎麽會認識伏黑?”


    芥子跨過一條警戒線,“他是我姨媽的兒子。”


    “那你認識胖達嗎?”虎杖悠仁一下跑到了芥子的前麵。


    “胖達?”


    “嗯嗯嗯,一隻熊貓哦。”


    “我沒怎麽進過動物園。”芥子止步於案發現場縱橫交錯的最後警戒線外。


    “胖達是咒骸,也是咒術師,一隻熊貓咒術師。”虎杖悠仁說著掏出了手機,給芥子展示一張張宛如動物園合照的照片。


    “不認識。”在芥子看來,那就是一隻陌生熊貓。


    “好吧。”虎杖悠仁把手機塞回了口袋,“我聽胖達前輩叫你姐姐,我還以為你們認識。”


    芥子沒有搭理虎杖悠仁關於熊貓的話題。因為她本能在那個話題裏感知到了,有可能撬動她此刻美好生活的往事。


    她隻想穩定住美妙的當下。


    “能看到嗎?這是咒力殘穢。”芥子戴好眼鏡,指著蔓延向警戒線內部的腳印說道。


    “唔.....看不見耶。”虎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


    芥子試著轉述了夏油傑曾同她科普的知識,沒一會兒,虎杖就領悟到。


    “真的看到了!”他跟著腳印繼續向上走。


    “聽說胖達是夜蛾校長親手製作的呢。”


    “不僅會說話,還會吃東西。”


    “感覺像夜蛾校長的孩子一樣。真希學姐說,胖達可是夜蛾校長從小養到大的...........”


    少年的聲音在漸漸遠去。


    芥子卻站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些不適時的記憶,正隨著少年喋喋不休的話語,瘋狂湧進她的腦子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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