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秋進了堂屋,許母也是收拾好了,準備下炕被李明秋搶了先端開了水盆。


    “娘有衣服要洗嗎?”


    “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快去歇歇吧。”


    李明秋拿了旁邊許母換下來的衣服端著水盆出來,倒了水開始清洗衣服,好一會兒不見許四海出來走到門口說。


    “四海哥你的衣服呢?你把艾草點了熏熏屋子,先去娘屋裏熏一下,熏完關好門。”


    許四海拿著衣服出來,“我自己洗。”


    話沒說完手裏的衣服就沒了,看著李明秋在洗衣服隻得拿了艾草去熏屋子。


    熏好了屋子出來看水缸裏水不多了,又趕緊提水。


    自家院子裏有口井,這可真是獨一份,別人都是去村西頭和東頭的水井挑水的,隻有許家有單獨的水井。


    不過看許家的房子也知道,他家被舉報也是正常的,畢竟十裏八村找不出這麽好的房子,得紅眼病的絕對不會少了。


    李明秋洗好了衣服晾上就自顧回了屋,許四海跟了進去關了門,看李明秋坐在炕上發呆,走到炕邊坐下,然後從炕櫃上取下一個小布袋遞給她。


    “這是家裏的家當,我每月有四十八塊錢的津貼,除了必要花銷,還得兌一些糧票,我差不多能給你寄二十幾塊回來。


    糧票都是全國糧票,你去鎮上換糧食別讓人誆了,全國糧票能多換二兩糧。


    你在家不用想著掙工分,我養的起這個家。


    這個信封上有地址,你有事給我寫信說,缺啥需要啥都可以和我說。”


    李明秋接過信封,把裝著錢票的小包放到桌子上說:“交給娘吧,娘管的好。”


    許四海沒說話,李明秋看了看信封,把信封直接壓在了枕頭底下,然後直接倒下就睡。


    許四海看了眼小背影,扯了下嘴角熄了燈倒在另一邊睡覺。


    真是一夜好眠,李明秋在許四海起身的時候動了下眼珠又繼續睡,她現在緊要目的就是先把自己給養好了。


    許四海倒是自覺的煮了飯,然後人又出去了,李明秋則繼續舒服的躺著,畢竟現在天熱,隻有這後半夜和清晨稍微涼快點,這個時候趟著最得勁兒。


    等著堂屋有了動靜,李明秋才起身,卡著點和許母一起出來門。


    “娘起了呀,我起晚了。”


    “不晚,就這會兒功夫舒坦多睡會兒不打緊。”


    李明秋去打水洗漱,折騰好了進了灶房端了飯出來,許四海也是卡著點的回來了,一家人沒啥交流的吃了飯,許四海自覺的去洗碗。


    而李明秋則拿出了昨天買的釘子和針,在柴房裏找了幾塊合適的木頭條和一個巴掌長的小木塊,把十個釘子全都穿過木條,又給木條做了個小手柄。


    一個小釘耙就做好了,然後又把兩個木條綁起來,木條可以打開,能夾住麻藤,接著把針都釘在了小木塊上,做了一個小釘梳。


    “娘用這個釘耙梳麻藤,不用一根一根的劈了,這個梳開了,在用這個小的針梳刮幾遍,省事還方便。”


    李明秋踩著夾棍用釘耙釘梳演示了下,許母看了歡喜不已。


    “好法子哎,哎呀還是我們家秋兒聰明,這可是省事呢!”


    許四海刷過碗就看她自己搗鼓,看到她做好是用來幹著的也是不由得挑挑眉,這丫頭是挺聰明,而且是個心細人。


    “我試試,還真好用,這可是省了大工夫了,秋兒你咋想出來的?”


    “去供銷社看到釘子就想到了,主要是四海哥有錢大方,不然咱也隻能幹想著。”


    “小海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這也不是亂花的,你瞧瞧秋兒給我做的這個多好使,可是省大力氣了,這錢啊掙了就是花的,花了呀再去掙。


    哎小海你沒給秋兒買點家拾啊?”


    “買,買了,我把錢給她了,以後缺啥她自己去買就行。”


    許母白他一眼,“秋兒缺啥了自個去買,這男人啊心都不仔細,你也別往心裏去。”


    “娘買了,我缺啥會和你說的,四海哥啥時候走?”


    “晌午十一點的火車。”


    李明秋一愣,火車?原諒這咱沒見識,“多久能到?”


    “十來天,十二天就能到南洋。”許四海看著李明秋一副傻乎乎的樣子多給她解釋了一句。


    李明秋對現在的事物和地域都不了解,對這個車速也不清楚所以也估算不出有多遠,“十多天啊,呀現在幾點了?”


    許四海看了眼時間說:“七點十分。”


    李明秋看了眼他手腕上的表,放下麻繩說:“你去和上工的隊長說一聲我今天不上工,明天再開始上工。”


    許四海看向李明秋,結果李明秋直接去了灶房,許四海看了眼親娘起身出去了。


    李明秋在廚房找了糧食說:“娘,麵在哪?四海哥怕是吃不上午飯,給他蒸幾個饅頭帶著。”


    許母笑了下說:“都在櫃子裏,你自己找找。”


    李明秋把櫃子裏的東西過了一遍,找到麵袋,裏麵頂多有二斤麵,全都倒了出來,又在櫃子裏找到一塊麵酵,和了麵出來。


    去牆角拔了幾顆小蔥,和蒜頭,又回了灶房一頓叮叮當當,許母則用著小釘耙幹著活,臉上沒了前些日子的愁苦,倒是多了一分喜悅。


    沒一會兒許四海一臉古怪的回來了,坐在院子裏幫著許母梳麻繩,而李明秋則自家裏出來進去的忙活著。


    九點鍾左右,院子裏聞到了誘人的香味,許母聞了笑嗬嗬的說:“你小子有福嘍,秋兒是個好孩子呢!”


    許四海扯了下嘴角,一想到今天村裏人說的話又壓住了嘴角,這丫頭的性子怎麽這麽古怪呢?才來一天工夫咋全村都說她是個神經病呢?


    李明秋是一點不懂節省,烙了油餅出來,撕了半張走出來,自己撕一塊塞嘴裏,“好吃。”


    又撕了一塊往許母嘴裏塞,許母也配合的吃了點著頭說:“好吃,秋兒這手藝好,香的呢!”


    “那是,放油了。”


    李明秋一點不客氣,把油餅一分為二,給了許母一半,另一半遞給許四海,許四海一愣,在身上擦了把手接過去。


    想說分點給她吃呢,李明秋又走了,許四海看著廚房裏忙活的人,咬了口油餅,是真好吃,有蔥花蒜香,還有鹽滋味,的確香的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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