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媽買好菜回家,打開門聞到濃鬱的飯菜香,眼神有些茫然,懷疑自己走錯路了。


    退回門外,抬起頭看了眼門牌號。


    2222,沒錯啊,是她家門牌號,可是飯菜香哪裏來的,那人看著也不像是會做飯的賢惠模樣。


    冥黎聽見開門聲,沒看到人有些疑惑,走到客廳對上那雙眸子,忍不住輕笑一聲:“才才,你怎麽不進來。”


    王媽目光落在他身上,長長的頭發攏到一邊,戴著眼鏡斯斯文文,就那麽溫和看著她。


    莫名擊中她的心,跳得快了起來。


    臉有些燙人,下意識別開臉,有些不自在:“沒事,就是奇怪飯菜香,不會是你做得吧。”


    冥黎嗯了一聲,溫聲說:“我睡了一覺,覺得好多了,就在手機上買了菜,讓人直接送到家。”


    “我在你家住,不能白住吧,就想著給你做點飯吃,你嚐嚐看合不合口味。”


    王媽皺眉,目光落在他腰上,有些擔憂:“可你的傷要養,萬一崩了咋辦,又不能去醫院,怎麽這麽胡來呢。”


    “沒事,我的身體自己有數,隻是一點小傷而已,已經不怎麽疼了。”


    “隻要注意點,是不會崩得。”


    冥黎走過來,拉著她的手將門關上,溫熱的感覺順著手傳過來,讓人心都暖了暖。


    王媽被他拉到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菜,不可思議道:“這些都是你做得?色香味俱全啊,好厲害。”


    “哈,沒什麽,我就是對吃穿講究些,旁人做不出我想要的味道,幹脆不如自己做。”


    “嚐嚐看合不合你的口味。”


    “嗯,謝謝。”


    兩人麵對麵坐著,王媽嚐了一口酸菜魚,入口滑嫩一點魚刺沒有,眼睛瞬間就亮了,一口接著一口停不下來。


    吃著吃著,鼻子有些酸酸的想哭。


    她長這麽大,從記事以來就沒有人,這麽認認真真給她做飯,希望她吃得好。


    冥黎察覺到她情緒不對,輕聲問:“才才怎麽了,是不是不合口味?”


    王媽悶聲悶氣:“沒有,很好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隻是想到以前一些事,有些傷感而已。”


    “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你有不開心的事可以跟我說,我這人嘴巴是很嚴實的,再說我在都市也不認識旁人。”


    “更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你不要壓在心裏,有什麽話說出來,心裏就舒服了。”


    王媽猶豫了下,抬起頭看著他。


    輕聲說:“我出生在農村,一個重男輕女的家庭,上有酗酒家暴的爸爸,下有需要照顧的弟弟,還有懦弱的媽媽。”


    “從記事開始,就有幹不完的活,我隻能拚命在學校完成作業,因為回家沒時間……”


    冥黎神色平靜聽著,隻是手握緊了,指甲陷進肉裏都沒發現,就那麽安安靜靜看著她。


    王媽一股腦吐出後,整個人都輕鬆了。


    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燦爛的笑,擦了擦眼角的淚:“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有好日子過,他們隻能在地獄苦熬。”


    “村子裏上的人都說我狠心,沒有良心,有了錢之後不報答父母,不幫助弟弟,隻知道自己快活。”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從記事以來,上學的學費,都是我撿垃圾賣廢品,還有敲水泥塊賣鋼筋賺來的。”


    冥黎心疼看著她,原來她小時候那麽苦,難怪對人防備心那麽強。


    安慰道:“是啊都過去了,不用在意那些人說得話,你過得好是因為自己努力,跟他們沒半點關係。”


    “難不成還要感激他們傷害你,就應該我行我素才對,他們不配得到你的報答。”


    王媽撲哧笑出聲,心情很是愉悅。


    “嗯,你這個朋友沒白交,比那些個白蓮花好多了,她們隻會站在道德製高點,不斷來指責我不孝順。”


    “也不想想,憑什麽他們對我不好可以,我不管他們就是錯,一群傻白甜。”


    冥黎知道她的秘密,自然也知道秘密要交換,不然關係怎麽能拉近呢。


    兩人慢條斯理聊著,關係是拉近不少。


    飯後也是兩人一起洗刷刷,王媽臉上帶著笑,是那種真心實意笑,而不是職業假笑。


    “一會你要看電影不,我們一起看。”


    冥黎嗯了一聲,輕聲問:“既然家裏能看,為什麽要去電影院花錢看,是為了吃爆米花嘛。”


    王媽聽到這話,被戳中笑點,捂著肚子笑個不停,身體都在微微顫抖著。


    “哈哈,這理由別出心裁。”


    見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冥黎目光溫柔,掏出手帕湊近了些,將她眼角的淚輕柔擦拭掉,眼神專注溫柔。


    兩人湊得很近,彼此呼吸都能感覺到。


    氣氛一下變得曖昧起來,王媽後背貼著牆,忍不住緊張起來,腦子有些亂:“我,我自己來就好。”


    伸手拿過他的手帕,在眼角擦了擦,不好意思道:“我等下洗洗,明天再還給你,你這帕子真軟乎。”


    冥黎嘴角揚了揚,身體沒讓開。


    “嗯,是用族內的雪蠶絲做的,不傷肌膚很軟,你喜歡的話送給你,我還有別的手帕。”


    “雪蠶?是不是很貴。”


    王媽揉了揉帕子,入手軟呼呼的觸感,比她碰過的布料都要好,想來也是不便宜。


    冥黎平靜道:“還好,雪蠶十年吐絲綢,產出比較少應該貴吧,物以稀為貴嘛,不過我在族內地位不一樣。”


    “嗯,家裏還算是多的,我的裏衣布料,也多數是雪蠶絲。”


    “那我還是洗了還你,這看著就很貴,你能不能……後退一點點,我想出去一下,謝謝哈。”


    王媽見他讓開了些,從他胳膊下鑽出去,直接鑽進側臥室,等出來的時候已經換一套衣服,可愛的小黃鴨睡衣。


    冥黎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看了一眼,差點一口茶噴出來。


    “咳咳,才才這衣服很別致。”


    “是嘛可愛不,你要是喜歡的話,我也給你買一套,別看這有點幼稚,在家裏穿很可愛的。”


    “……不用了,我習慣裏衣穿雪蠶布料,別的可能穿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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